知道了云夢澤的去處, 可是現在卻沒法進入。僅是令人聞之色變的業火結界就是生死大關。眾人陷入了沉默中。
幻樂走到征喚面前說:“上神,萬物都是相生相克的,不會有孤立而生的存在, 難道這業火就沒有克制之物嗎?”
征喚低下頭想了想, 說:“幻樂, 你說的對。只是, 我不知道如何去破這業火, 即使有相克之物,我們也不知啊。”
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中。
“都在啊?”
大家回頭一看,后得到消息的有蘇雋來了。
“你聽見了?”桑虞問。
“恰好都聽見了。”有蘇雋說, “或許我有辦法。”
“混元真君,您有什么辦法?”幻樂說。
“業火, 為惡業聚集所化, 是首惡的象征。能克它的, 唯有至純之物。而這至純至凈之物乃是佛蓮圣母了,也就是幽然的母體。”
“那這佛蓮在哪里?”幻樂問。
“極樂七寶蓮花池。”
桑虞聽了這話后立刻飛走了, 幻樂緊追其后。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這朵母體佛蓮不知何故,在一年前已經枯萎了。桑虞當場吐了血,幻樂也處于絕望中徹底失去了任何行動力。
當失了魂的兩個人再次回來后, 已經一蹶不振了。
其他人見狀, 也都不知所措。要說姜還是老的辣, 關鍵時刻, 鎮得住場子的還得是征喚大神。
他看著大家萎靡的狀態, 自己先穩住,然后也極力想辦法, 自己認識的神仙精怪里到底還有誰?還有什么法器?還有什么法陣?以及等等。
幻樂靠在一棵樹旁,眼神空洞,好一會兒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突然活過來對征喚說:“上神,幽然真身不是佛蓮嗎?”
征喚看著又滿眼充滿希望的幻樂說:“可是我們接觸不到她。”
只見幻樂雙眼中的神采慢慢地灰暗下去,只剩下眼淚。
征喚看著很是不忍,說:“你師尊呢?”本意是轉移一下幻樂的視線。
豈料幻樂哭的更猛了,然后看著另一邊泣血入定的桑虞,心里如同被油滾過了一般。
“木長仙怎么還入定了呢?”有蘇雋說。
其實,大家不知道,桑虞雖然急火攻心吐了血,現在他可不是在入定調息,而是入定用魂術追蹤幽然的蹤跡。現在的桑虞已經離魂了。
這下邊心急如焚的一群人在想辦法,而此刻在界云中的幽然也在想辦法。
幽然相信師尊他們現在肯定已經知道了云夢澤的處境。現在就是要聯系得上,務求里應外合,扭轉局勢。
幽然對秣陵說,自己要回客棧住幾天,以求安撫人心。秣陵很爽快的就答應了,這里都在自己的掌控下了,也沒什么可怕的。
幽然回到客棧,伙計們的狀態已經比上次安穩多了,客棧里有幾個喝酒的散仙。幽然打了聲招呼,就回到后院自己的房間了。
幽然知道,自己對秣陵說的那些話,這老頭未必全信,也害怕這蟒妖用什么傀儡來監視自己,所以每次也都格外小心。
現在暫時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心里踏實了很多。此刻的云夢澤,自己是誰也指望不上了,靠自己,只能靠自己。
幽然躺在床上想:這業火結界的威力,可以弒神的。想必下面的師尊他們都已然了解。究竟什么東西可以穿越結界呢?
心念,也只有心念了。雖然師尊外表總是對自己冷冷的,但是經歷了這么多,別人可以不懂,幽然怎么會不懂師尊的心意呢?都已經試過多次了。
想到這里,她看了一眼腰間的碧玉玦,這是師尊的真身之一啊。于是,她假裝要睡覺的樣子,把床鋪好,放下幔帳,在床上開始打坐入定,將自己的一縷靈識注入碧玉玦中。
接著,幽然的魂就走到了一處光線很暗的地方。這里是哪里呢?幽然想。隱約間又聽見了有水滴下來的聲音。
她手捏著碧玉玦,心頭忽然有了溫暖的感覺。碧玉玦發出了熒綠的光芒,指了一個方向。
幽然順著碧玉玦的指引走,來到了一處墻壁的面前,沒有路了。她用碧玉玦照了照墻壁,上面雕著密密麻麻的扶桑葉子,然后發現中間有一個圓孔。
幽然看了看碧玉玦,發現大小幾乎差不多,于是把碧玉玦按在了圓孔上,旁邊有道石門就開了,幽然拿下碧玉玦順著門走了進去。
她發現自己處于云端中一棵好大的扶桑樹上,這扶桑樹大的就像一個城池,葉子大的如同小舟。陽光細細地從葉子中間灑下來,天亮了。
她走在一條如小路一樣的寬大枝丫上,前面好像有個樹洞。走到里面,發現有一個人身著白衣,閉著眼睛,正襟危坐。這不是師尊嗎?
“師尊!”幽然上前輕聲喚了喚。
那人沒有反應。幽然再湊近一些,又喊了一聲,依然沒有反應。
如此處境,如此情景,幽然突然抱住那人,哭了起來。眼淚滴在那人手上,然后化進了皮膚里。
幽然只是專心地哭著,然后那人手動了動,眼睛也睜開了。他抱緊了幽然。
幽然感覺到了,馬上到離開懷抱看了看,然后破涕為笑,說:“師尊~”
“哭什么?”桑虞問。
“這里是哪里?”幽然問。
“這是扶桑世界,我的真身處。我在這里留了一個自己的人身,通過入定來到這里。”
“你是來找我的嗎?”幽然問。
“是呀,我就看你機靈不機靈了,還好,不是太笨。”桑虞說。
幽然又撲在了他的懷里。
“發生什么了?云夢澤在哪里?”桑虞問。
幽然就依偎在他的懷中把一切都講給了他。
桑虞輕拍著幽然的背,說:“在我們想到辦法之前,你一定不要暴露自己,盡量去配合那個蟒妖。自保為上!”
“這個我知道。只是,業火結界是一大難關,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那是上古妖火,惡業所成,極難對付。”桑虞說。
“你們放心,蟒妖就算不完全信我,但是他定然也是要利用我造勢,不會輕易動我,你們慢慢想辦法。不過我覺得既然我們能在這里見面,是不是這扶桑神樹本身也有一些轉換空間的能力?”
“不錯。不過,我們得試試,但是如果嘗試失敗了,你暴露了就很危險。”
“我不怕危險。你想到了什么嗎?”幽然問。
“我給你一支扶桑枝丫,你要把它種下,快速讓它長大,我就可以轉移空間。”桑虞說完,就拿出一支樹杈,交給幽然。
“走吧,你那邊種好了,我這里會有感應。”桑虞說。
幽然看著這扶桑的樹枝,有點舍不得離開。桑虞還是把她推開懷抱,說:“去吧。”
幽然看著桑虞,剛要轉身,一想到可能會有危險,可能會失敗,又突然轉過來抱住桑虞,吻了上去。
久久,松開。桑虞問:“有點害怕了?不用害怕,你只管種樹就行,其他的等我。”
幽然點了點頭,一步一回頭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