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的媽媽說:“牧洋呀,這次真的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們家該怎么過呀。我的雪兒真是命苦!命苦啊!”
雪兒媽媽說著說著就抹眼淚,老人都喜歡這樣,尤其是女人,一委屈就喜歡哭。
“媽,你看你,動不動就喜歡哭。這不是都解決了嘛。”
牧洋安慰了老人幾句,然后他們又回了廚房,現(xiàn)在都十點多了,他們還要準備午飯。
黃花鎮(zhèn)的人待客是十分熱情的,不管人多人少,不弄十幾個盤子都不好意思開桌。
雪兒爸媽離開后,三人又圍著桌子喝開了,雪兒猛灌大半碗酒下去,然后神色憂郁地說:“讓你們看笑話啦,我是不是特別可憐。”
“你這說什么話。”牧洋拿掉她手里的碗說:“喝慢點,小心醉了。”
雪兒說:“你是不是對我這些年的生活挺好奇的?其實這些年我過得可能比你還慘,你雖然被學校開除,牧叔叔又出了那個事情,吃了不少苦,但我也好不到哪去,每天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
易葉子善解人意地說:“雪兒,你有什么苦別憋在心里,說出來吧,這樣會好受一點。我和牧洋都不是喜歡八卦的人,只是你的一個聽眾,不會和別人亂說什么的。”
雪兒苦笑地說:“我有什么不好講的。我相信你們,葉子、牧洋,看到你們這么幸福,我真的挺羨慕的。你們可能不知道,這些年我和小虎子相依為命,處處遭人白眼,心里真的挺委屈的。”
牧洋問:“你老公彪子呢?”
“他,整天除了打牌賭博就不會其它的。這個男人好吃懶做,經(jīng)常不落家,也不去掙錢,混吃等死,有他和沒他一個樣。不僅如此,他還到處欠賭債,今天這些人只是其中一撥,只是他們不大講理,其他的人不會像他們一樣追到我娘家來要債罷了。”
易葉子說:“他這樣一個人你也愿意嫁給他?”
雪兒說:“我那個時候年紀小,哪懂得看人,等我看清他面目的時候,我都懷上虎子了,你說我一個大肚子的女人
能怎么辦?”
易葉子非常氣憤,她說:“咱們女人就是可憐,老受男人欺負,他們想起我們就看我們一眼,不想理我們的時候,臉都不露一個,他們哪知道我們女人心里的苦楚和思念。”
易葉子也是有感而發(fā),因為她一年就難得見牧洋幾回。她想他的時候,只能一個人默默流淚。
雪兒說:“你是好福氣,牧洋是一個非常顧家的男人,雖然這些年他不如意,但是他肯上進,愿意奮斗,不管結局如何,至少他在努力,你可以看到希望。不像我,前面一片迷茫,一點希望也看不到。”
牧洋有點郁悶,你們說你們的就好,干嘛扯上我。
易葉子說:“雪兒,你只看到表面的光鮮,我內(nèi)心的苦楚又有誰知。我日盼夜盼,把一顆心都掏出來了,最后還不是一個人傷心難過。”
易葉子說得有感觸,完全融入這種情景中,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處境。
“啊?你們倆怎么了?”雪兒驚訝地看著易葉子和牧洋。
牧洋傻傻地看著她們兩個,這算不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和她根本就不是一對呀。
易葉子也反應過來,她低著頭說:“沒什么,沒什么,聽了你的遭遇就是有點傷感。”
雪兒松了口氣說:“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怎么了呢?我說牧洋,你要對葉子好點,她將來要給你生孩子,還要照顧孩子和老人,女人不容易的,知道嗎?”
牧洋張大嘴巴,他是回答知道好呢還是不知道好呢?他想了想還是什么都不說吧,這根本就不是知道不知道的事情。
有一個詞叫默認,牧洋不說話,雪兒就當牧洋默認了。她又轉過頭和葉子聊天。
兩個女人一旦剖開心扉,這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她們兩個你一句我一句,把男人說得一無是處,牧洋在旁邊都有點不好意思。
他也懶得管她們說什么,只管喝酒,反正有美酒相伴,也是一種不錯的待遇。
易葉子和雪兒聊著聊著就聊了彼此的境況。
“
哎呀葉子,你是大學老師啊!”雪兒驚訝地看著易葉子,她一個初中文憑的女人,陡然碰到一個大學老師,這么大學問一個人,她能不驚訝嘛。
“嗯。我現(xiàn)在在Z大教書。”
雪兒以前是在江浙一帶混過的,她雖然沒有進過大學,但是Z大名聲在外,她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你這么年輕就是名牌大學的老師,了不起呀。”在雪兒的記憶中,能做大學老師的都是一把年紀的,至少也是個中年人,她沒想到是這么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
葉子笑著說:“年輕老師多了去了,還有比我年紀更小的呢。不說我了,你呢,有什么打算?”
雪兒嘆口氣說:“我一沒經(jīng)驗,二沒文憑,三沒技術,就只能打死工。我以前干過鞋廠,那個時間太長身體有點吃不消,后來做了一段時間收銀員。最近幾年主要做前臺接待什么工作,主要是打雜的。”
“你在哪兒呢?如果在H市,咱們可以經(jīng)常一起玩。”
“我去年是在H市,不過今年不想再出去了。外面工資低,消費高,一年下來也存不到什么錢。現(xiàn)在小虎子大了,下半年都要上小學三年級,父母長期不在身邊不好。所以我就想在X縣城找份工作,這樣周末就可以經(jīng)常回來看看他。”
易葉子覺得挺有道理,如果她有孩子,她也不想背井離鄉(xiāng),這都是一種無奈之舉。
“只是X縣工作機會不多,我怕我也找不到什么工作。其實前兩天同學會的時候,我是想讓露露給我介紹一兩個工作的,她在縣城人脈廣,認識人多,自己也混得好,只是那天她心情不好,我沒敢提。”
牧洋說:“你想做什么工作?”
雪兒說:“干什么都行,我倒不怕吃苦,就是最好能有周末,這樣我就方便回家照顧小虎子。”
牧洋想了一會說:“如果你想在縣城發(fā)展,我給你想辦法弄個工作,但是呢,我覺得縣城不會有特別好的機會。如若你愿意把就業(yè)范圍放寬一點,比如N市什么的,我倒可以給你找一個好點的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