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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笑了笑,點點頭說:“這曹仁軒和其父一樣,雖然脾氣烈了些,但爲人光明磊落、愛憎分明,的確是當世難得的儒士。”
頓了頓,他忽的站起身來,對徐元興說:“徐兄,你且慢慢享用,我要出去看看。這曹仁軒有傷未愈,只怕未必是羽子昂的對手。雖然雷老虎也在這‘清音水榭’之內,但他如今正與國師交談,未必就能察覺到這邊的響動。若是曹仁軒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好向父皇交代。”
說著,他便要往外走。
徐元興拉了他一把:“等等!我與你一塊出去看看。”
兩人動身出去的時候,正好撞見那四個隨羽子昂一道而來的劍宗子弟,想來他們也是有些放心不下,想出去看看。
劉邦與徐元興對視了一眼,兩人頓時點點頭,悄悄跟了上去。
此刻,廳堂中,雖然剛剛發生了很不愉快的一幕,但大家還是又漸漸放開了心懷。雖然其中不少人也惦記著外面羽子昂與曹仁軒的大戰,但這兩人與他們非親非故,總不好找藉口一股腦兒全涌出去觀戰吧?
軒瑤的眉宇間帶著一絲憂慮,雖然她依舊笑著,但那種傾倒衆生般的魅惑,此時此刻卻已經蕩然無存,全然沒有了之前出場時的那般風姿卓越。
“妹妹,你還在爲他們兩人的事情煩心?”那神秘女子一眼就瞧出了軒瑤的心事,當下問道。
軒瑤點點頭,爾後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玉姐姐,我不全是再爲這件事情心煩。只是這兩人的事,讓我忽的想到了如今的潛龍大陸——羽子昂與曹仁軒的矛盾,是個人之間的矛盾;而如今九州之內的矛盾,豈不也是人與人、宗派與宗派之間的恩怨嗎?幽州動亂,九州內的各大宗派,都各自爲政,倘若,有一天,北夷十三部族真正強大了起來,朝廷再也守不住山海關,到時候,山海關一破,整個幽州就失去了一道屏障,整個九州也就失去了一道屏障。到時候,蠻人順勢而下,只怕,將會是一場浩劫,生靈塗炭!”
“我的好妹妹!”神秘女子苦笑著搖搖頭說,“姐姐看你是實在想得過多了。”
她環視了一圈,廳堂中,依舊是觥籌交錯,衆人言笑晏晏,相互攀談著,說的,有家國大事,有各地趣聞,有名人軼事,也有一些雞毛蒜皮的日常小事。
她示意軒瑤看了看這些賓客後,纔不急不慢地說道:“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在尋找一種辦法,能讓看似平和,實則動亂不休的九州能夠真正的安定下來。可是,我的好妹妹,你難道不覺得,你那種和平穩定九州的念頭,實在是太理想化了嗎?”
“我……”軒瑤輕輕吐出一個字來,旋即又搖搖頭,苦笑說,“也許,真如姐姐所言,我這人,一直都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吧?”
“我的好妹妹!”神秘女子似嗔非嗔地橫了她一眼,很是無可奈何地說道,“既然知道,那你還不改?……算了,當是我沒有說吧。和你相交這麼久了,你這人,我還能不瞭解嗎?”
嘆了口氣後,她搖搖頭,轉回了正題:“九州的亂,亂的是人心;人心的亂,亂的是慾望!貪念,嗔念,癡念——就如同這羽子昂和曹仁軒一樣,他們之間,之所以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只因爲羽子昂對你有貪念,有癡念;而曹仁軒卻當著衆人的面,揭穿了他的貪念、癡念,於是,他的理智便爲嗔念所吞噬,一時衝動,便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來。”
軒瑤看了她一眼,笑道:“姐姐,你莫不是又在向我蠱惑你們宗派那套‘人之三念’的理論吧?小妹我可早入了玄門,是不會加入你的宗派的,你就死了心吧。”
“你這丫頭!”神秘女子忍俊不禁道,“我與你說正題,你卻和我打趣!好了,好了,我也知道,這些道理你自己是懂的。只是懂的,卻未必能夠放下執著,你現在,便是犯了‘癡念’”
“玉姐姐~~~~”軒瑤撒嬌似的說道。
“好了好了,你若是不放心,那姐姐就出去看看,保管那兩人中間出不了人命。”神秘女子笑著搖了搖頭說。
軒瑤欣然道:“那就麻煩玉姐姐了!嘻,小妹晚上親自爲你下廚,免得你老是說我小氣!”
“你呀,你呀!”看得出來,這神秘女子對於軒瑤很是溺愛,當下笑了笑,人影一飄,竟然眨眼間,就從這廳堂上消失了。 шшш★ ttκд n★ c o
然而,除了軒瑤和那個一直坐在她身邊的女伴,這廳堂內的賓客,竟然沒有一人發現!
詭異的輕功!
可怕的實力!
“羽州劍宗?哼!”神秘女子身形一竄,畫屏後的兩位美婢只覺得眼前一花,好似有一道黑色的流光閃過,帶來一陣清風。
兩人頓時揉了揉眼睛,卻是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現,俏臉上頓時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叫做“曼雪”的美婢還偷偷朝廳堂中張望了一眼,卻是沒有看到任何異常,除了,裡面如今少了幾個客人。
“怪了!”她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聲,卻也沒有再去想這件事。
徐元興和劉邦在後面吊著劍宗的這四人,一路穿過迴廊、玄關,徑直朝閣樓外而去。
徐元興有心想帶上那隻死猴子,畢竟,在這“清音水榭”內,處處都有玄機,若是一不小心踏足某個玄門陣法,有猴子傍身,也能順利破陣。不過當他看到這貨一臉不學好的在一個美婢的胸口蹭啊蹭啊蹭的時候,立刻就打消了剛剛的念頭——
“這貨不愧是猴渣中的戰鬥機!”他暗暗在心中咒罵了一句,當下也不去看須獼猴,跟著劉邦,吊著趙鴻飛與羽朝陽四人快步走出了閣樓。
閣樓外便是林蔭小道,花叢成簇。
然而,羽子昂和曹仁軒二人,卻並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