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后面一陣馬蹄聲急如密鼓,三匹快馬風(fēng)馳電掣而來。林安雙手抱著馬脖子也轉(zhuǎn)頭去看,就見第一匹馬上坐著一個年輕男子,他身前還坐著一個裹著銀狐斗篷的小孩。那男子一手控疆,一手摟著小孩,那馬就跟四蹄凌空一般,快如閃電直奔而來。
雖然相隔得還很遠(yuǎn),但安松知道陸云深必走這條路,所以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安松在心里罵了一句粗話,暗恨陸云深只要在晚來片刻,自己就能得手。但此刻他雖然還有機(jī)會殺了安一欣,可惜夫人要活的,還特意吩咐千萬不要弄死了,所以安松毫不猶豫的轉(zhuǎn)回身來,顧不得收起弓箭,沖著前方的一條岔路就奔了下去。
林安見他走了,狠狠的喘了一口氣,伏在馬背上,沖著另一邊的樹林奔了過去。
“一欣,一欣。”沈玉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安一欣,就揮舞著小手大叫起來。
陸云深也好久沒有出城騎馬了,剛才這一番縱馬飛奔耳邊風(fēng)聲呼嘯,感覺大為暢快。安松扭身很快,他沒有看到安松手中的弓箭,所以也沒有發(fā)覺前面那二匹突然岔路馳走的馬有什么不對,更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及時趕到救了一欣。
見沈玉大叫起來,陸云深怕沈玉大喊大叫的喝了風(fēng),先輕輕捂了捂他的嘴,然后才緩緩減速,小跑了一會后才來到安一欣面前。
安一欣昂頭看看騎在馬上的陸云深,只覺得他身姿挺拔,英俊非凡。
陸云深略微皺了皺眉,“怎么下來走?是這馬不聽話?”
“馬很好,是我沒想到你們能這么快就追上來,所以沒有著急。”安一欣笑著說。
安一欣說著看向沈玉,二個人眼神一碰,沈玉立刻讀懂了她的意思,笑著擺了擺手,“我沒事,大師兄騎得快,很刺激很好玩。一欣,馬真的要騎快了才好玩,你……”
他話音未落,趙子言和陸云良也已經(jīng)在他們身邊勒住馬停了下來。
“別聽小師弟的,前二天先騎慢一點(diǎn),等適應(yīng)了再說。”陸云深對安一欣說。
沈玉癟了癟小嘴,不滿的白了他大師兄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欣那點(diǎn)膽子,難道還怕她被我慫恿幾句就敢跟你賽馬?
陸云良笑,“大將軍,前面就是平安驛,咱們?nèi)コ渣c(diǎn)東西,等著后面的車隊上來拿了行李就可以先走了。”
陸云深點(diǎn)了點(diǎn)頭,“云良,我剛上任,這一路只怕沿途的官員都在打聽我什么時候路過,應(yīng)酬起來麻煩。你不要叫我大將軍,就叫我云深就行。咱們盡量別讓他們發(fā)覺。”
陸云良撓著頭笑,“大將軍,我現(xiàn)在可是你的親衛(wèi),這么叫雖然是為了方便,我也不敢啊!”
“那就叫深哥。”不等陸云深開口,沈玉就搶著說道。
安一欣想起江螭身邊的強(qiáng)哥,不由得嫣然一笑。
陸云深見她突然笑起來,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不等陸云良開口,安一欣先學(xué)著他的樣子撓了撓頭,“深哥。”她笑著叫道。
她眼波清澈,笑靨如花,偏偏學(xué)著陸云良的樣子嗓音叫了這一聲,別有一番俏皮,一群人都笑了起來。
陸云深沒有說話,這一聲‘哥’叫得,還不如平時連名帶姓的喊親近呢!
林青山猶豫了一下,叫了一聲‘三公子’。
陸云深微微點(diǎn)頭,算是認(rèn)可了這個稱呼。
因為要等著后面的車隊上來拿行李,所以這些人也不著急,信馬游疆的緩緩?fù)白摺I蛴褚娦⊙┛傆妙^頂開竹筐蓋往外看,以為它想要出來玩,就讓林青山把小雪遞給了他,抱在了懷里。
安一欣見陸云深身前坐著裹著銀狐斗篷,雪白的毛茸茸的小狐貍一般的沈玉。沈玉手上再抱著一只雪白的小雪,再加上陸大將軍戰(zhàn)神一般的冷凜俊美,還有一旁趙子言的清華高貴,不由得一陣陣好笑。
不說陸云良來往這條路多次認(rèn)識他的人不少,單說這三位這么惹眼,陸大將軍還自欺欺人的以為只要大家不叫他大將軍,他就能一路蒙混過關(guān)逃避應(yīng)酬直抵軍城?
他們說著話緩緩而行,漸漸走遠(yuǎn)。林安躲在路邊的樹林里,等了好一會才見安松兜馬從岔道上跑了回來。他象是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都沒有往安一欣等人去的方向多看一眼,就用力打馬飛奔回城去了。
林安放開韁繩,讓馬自去吃草,他自己就在樹林里坐下來等著。他很確定剛才安松雖然舉著弓箭轉(zhuǎn)身,但只是因為感覺自己妨礙了他做事,所以才要下手,并不是因為認(rèn)出了自己。
自己伏身伏得及時,安松肯定沒有看到自己的臉。
果然一個多時辰之后,他就看到安松帶著另外三名暗衛(wèi)策馬飛奔而來,沿著剛才安一欣等人走的那條路追了下去。
有沈圣的二個徒弟和自己的兒子一路,林安相信安松不敢隨便下手,已經(jīng)不象剛才那般擔(dān)心。他等著安松等人走得只剩下了四個黑點(diǎn),才重新上馬跟了上去。
軍城路遠(yuǎn),雖然開始一、二天陸云深特意放慢了速度,安一欣還是有點(diǎn)吃力,跑了幾天才真正敢放馬飛奔。好在陸云深也顧忌著沈玉年紀(jì)小,所以趕路雖急,但吃飯住店從不馬虎,所以安一欣幾天之后也就適應(yīng)了下來。
他們一行有趙子言隨時隨地的大把撒錢,有陸云良這個兵痞加自來熟吆五喝六,所以吃飯則菜肴精致,小二殷勤周到,住店則被褥整潔,洗澡水上的都比別人快。他們這一路倒也算不上十分辛苦。只是苦了后面跟蹤而來的幾個人。
安松四人奉了陸榮錦嚴(yán)令,要活抓安一欣回去,所以一路上都在找機(jī)會。可是有陸云深、趙子言、陸云良三大高手在旁邊,他們連多靠近一點(diǎn)都不敢,更何況下手抓人。
四個人心急如沸,卻是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只好小心翼翼的一天天往下跟,竟一直跟出了幾千里地,眼看著前面就是奉元城,過了奉元城一百里就是仁德軍城。軍城的盤查比京城還嚴(yán),他們也知道一旦進(jìn)了軍城,他們就再沒有一點(diǎn)機(jī)會抓走安一欣,只能空手而回任由夫人重罰了。
安松等人遠(yuǎn)遠(yuǎn)的吊著,眼看著陸云深一行繞過了奉元城沒有進(jìn)城,而是直奔仁德軍城而去,都忍不住一邊大聲罵娘,一邊暗暗在心里叫苦,猜測起夫人會怎么處罰自己來。
安松咬了咬牙,“他們還沒進(jìn)軍城,咱們還有最后的一絲希望,這樣放棄也太不甘心了。走,咱們接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