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犇一腳將王大牛踩在地上。
村民唏噓，都小聲議論王家這次完了，要有大，麻煩了。
與此同時，王雪發現大娘悄咪咪的來到老太婆身邊，在老太婆耳邊說了什么，然后老太婆臉上突然就露出了開心的表情。
開心？能讓老太婆在這個時候開心，對她來說，肯定不會是什么好事。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趙婆子上前拉住牛犇，隨后在牛犇耳邊嘀咕幾句。
眾人一頭霧水，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牛犇等人停下來了。
只見牛犇看了王家幾人一眼，隨后點點頭，回道，“行，十五兩銀子雖然虧了點，但這幾個都還小，也能賣個好價錢。”
王雪擰眉，內心慌得不行。
不對勁，很不對勁……
“去，把那幾個丫頭抓了。”牛犇指著王家的幾個人。
王雪發現除了自己，還有王菊香、陳英子和王小梅。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什么意思？你們要做什么？”萬如意尖叫著將王雪護在身后。
三房那邊也團團把王小梅護著。
只有王菊香和陳英子她們兩人既迷茫又害怕的站在一旁。
“什么什么意思，老太婆說了，這十五兩銀子拿不出，就把這四個丫頭賣給我們抵錢。”
轟——
這話一出，把王家幾人驚得臉上神情瞬息萬變。
特別是圍觀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這趙婆子真不是人，竟然拿自己孫女去抵錢。”
“可不是嘛，而且大房不賣，偏偏賣其他幾房的。”
“你還別說，除了三房四房疼閨女，這剩下兩個出生就爹不疼娘不愛的……”
“可憐……真是可憐……”
這話讓人聽了很不是滋味，特別是王菊香兩個當事人。
王菊香紅著眼眶咬著嘴唇，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心里想的只有：為什么賣我……
陳英子已經嚇得全身發軟，但還是強撐著來到王桂花面前，哭著求饒，“娘，不要，不要賣了我，我很聽話的，我以后會很孝順你的……”
王桂花猶豫的盯著陳英子。
她猶豫的不是沒有女兒，而是這價錢低了點，還不趕把女兒賣給人家做媳婦來的銀子多。
至于二娘方芳，臉上沒有一絲猶豫和沉痛，反倒是松了一口氣，嘴上掛著笑容，問牛犇，“牛大哥，這四個姑娘十五兩，會不會便宜了點？要不我這個，你再貼個幾兩？”
“你哪個？”牛犇問道。
隨著方芳的手指指過去，牛犇也看向王菊香。
“不要過來……”王菊香看著牛犇走過來，牙齒都在打顫，不斷后退。
結果自己站不穩，跌坐在地上。
“姿色還不錯。”牛犇一邊打量一邊說。
三房這邊，王小梅抱著錢臘梅哭泣，不敢撒手，
相對于她們三個，被萬如意護著的王雪顯得特別冷靜。
“小雪，你放心，娘不會讓人把你帶走的。”萬如意抓著王雪的手。
王雪內心一暖，更讓她暖心的還是自己爹和兩個弟弟，就這樣將她圍住。
萬如意看向方芳，怒罵，“你還有沒有良心，那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你不疼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賣給他們！”
“這是我女兒，用不著你管。”方芳不以為然，反而冷漠繼續道，“賠錢貨越養越賠錢，還不如趁現在賣個好價錢。”
此話一出，王菊香心都碎了，淚流不斷。
從親娘耳中聽過無數次的賠錢貨，她都忍下來。
但這次，她真的太失望了，和四嬸一對比，她娘太無情了……
剛才在猶豫的王桂花眼睛也跟著亮了，“我也是這么覺得，你看我這女兒長得也標志，能不能再添點錢，幾兩銀子也行，養著也花錢，我也要賣了。”
“娘……”陳英子嚇得抱住王桂花的腿哭喊。
“別喊了，撒手。”王桂花不耐煩的抽自己的腿，“你沒出生你爹就不要你，我養你這么多年你該知足了，更何況你遲早要嫁人的，你不在了，你娘我也還可以再找個好男人。”
荒唐！真是荒唐！王雪氣得七竅生煙。
她就沒見過這樣狠心的母親。
生出來不教養也就算了，還要把女兒賣了換錢，這簡直不配當一個母親！
“你們真是沒救了，眼里就想著錢錢錢……大家評評理，她們這么做對不對？！”萬如意悲憤道，自己不會賣女兒，但看到妯娌把侄女給賣了，她就替菊香心疼得不行。
圍觀的女人大多是生過女兒的，自然看不下去，紛紛指責。
方芳聽了，吼道：“你們可閉嘴吧，要是有人給錢，你們也是會賣的，別在這里立牌坊，你們有女兒也有兒子，拿錢來養兒子不比養賠錢貨好嗎？這賠錢貨養大了就得嫁人，就那點彩金，還不如兒子給一輩子的錢用！”
王雪搖了搖頭，嘆氣。
這二娘該不會真的以為小福子會好好贍養她吧？
像小福子這種貪吃又懶惰，從小就小偷小摸的，在這樣環境下長大，不變壞就不錯了。
人群里的人突然都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雪冷笑，一丘之貉！
“行了行了，你這閨女長得也標致，那就再給你們三兩。”
“才三兩啊……”小姑王桂花嘟囔，“這人家還賣五兩呢！”
“人家那是賣五兩，我給你三兩是因為你閨女還得抵你的債，別得寸進尺了。”
王桂花一臉不爽，覺得這樣虧了，“要不我先把女兒賣給別人，再還錢，可以嗎？”
牛犇拒絕，“不行！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拖時間。”
“可這才三兩……”王桂花不滿。
“哎呀桂花，有三兩好過沒有。”大娘張翠芬道。
王桂花點點頭，“說的也是……”
“不要啊娘，我一定會好好孝順你，會孝順你一輩子的……”陳英子哭得差點岔氣。
王桂花嫌棄道，“去去去，你小丫頭片子還要嫁人，哪來的一輩子。”
方芳這個時候改口，“我這個可不行！欠錢的又不是我，我女兒五兩銀子，不然不賣！”
牛犇氣急，兇狠瞪眼，“你們幾個娘們耍我是不是，一會兒賣一會兒不賣，一會兒添錢的，聽誰的？”
“當然聽我的！”趙婆子和方芳異口同聲。
方芳不滿，“娘，這菊香是我生的，欠錢的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