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竹筍啊,你們沒吃過?”王雪吃驚,炒竹筍不是農村很常見的菜系嗎?
“沒有。”王立地搖頭,“我一直以為那是要長成竹子,所以不能吃。”
王雪哭笑不得。
看來不是這個地方沒東西吃,而是大家都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雖然是圍在火堆旁吃飯,用的筷子是蘆葦桿子,所謂的碗也是幾張菏葉,但他們吃得很開心,這比在家吃要開心多了。
要說前面兩天吃到好吃的很開心,但今天才是最開心的一天。
因為自由,還有好吃的,關鍵只有他們一家人,相處得舒服融洽。
吃飽之后,大家都不想這么快回家,在這里吹著小風,一家人說著話挺好的。
“小雪,你怎么知道這樣一個地方?”
“娘,這是我的秘密小屋,隨便走著就走到這里。之前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現在大家都知道,所以就是我們大家的秘密小屋。”
“原來是這樣……那屋里面是什么?”萬如意看進去,木屋里面黑漆漆的。
“也沒什么,就是泥人。”王雪瞟了一眼。
“誰捏的泥人?”萬如意驚訝萬分,“該不會是……”
“是以前我捏的。”王雪點頭,她內心琢磨一下,起身進木屋。
再次來到眾人面前,她把原主捏的幾個泥人擺出來。
“你們看,好看嗎?”
“好看……”萬如意眼睛濕潤,不知為何,看到那像極了自己的泥人,她忍不住鼻酸。
“以前我無聊的時候就會捏泥人。”王雪突然想跟家人分享原主捏泥人的事情。
畢竟原主以前有什么事都埋在心里,就算想說,也不知道怎么表達。
現在原主不在了,她借用了原主的身體,她認為原主以前的事,有必要讓家人知道。
除了捏泥人的事,她還說了為什么總是“惹事”,讓家人擦屁股。
其實就是她聽到那些人說話不好聽,當時口齒不伶俐的原主不知道怎么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憤怒,打人又不敢打,只能不斷通過制作麻煩來讓大家害怕她。
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蠢方法。
大家并沒有因為這次害怕她,反而厭惡她,罵得更兇了,還經常用她來取笑她得家人。
不知所措的原主就變得越來越孤僻,平日里都是自己一離開家就躲得遠遠的。
她玩泥巴不是只玩泥巴,還是為了捏泥人。
說完這些,她還跟家人說,以前的她,也就是原主根本不是傻,而是心智不全。
大家說什么,她都知道,只是表達不出來她自己的想法,以至于大家都以為她是傻子,不會說話,見到大家只會傻兮兮的笑。
她那個時候很想表達一些事,就是沒法正常表達出來。
也不知道是原主的故事太長,還是大家聽得沉醉,很快就酉時過半。
王雪看著昏昏欲睡的王頂天,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塵。
“我們該回家了。”
“走吧,小地,回家再睡。”
“嗯……”王立地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
王頂天卻問,“我們就這樣回家?肯定會被阿奶打的。”
“別慌,姐有的是辦法。”王雪挑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她看了寧澤一眼,“脫衣。”
“哦。”寧澤紅著臉將自己上衣拉開。
她之前就跟他說過了,到時候讓他怎么做就怎么做。
只見她從懷里掏出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東西,然后往他背上抹。
很快,他的背上就出現四五道大大小小又猙獰的紅痕。
如果不仔細看,都以為是傷口。
為了逼真一點,她還在他的臉上畫了幾個紅痕。
“太像了!”王立地忍不住贊嘆,“姐,你這是什么東西啊?”
“我師父給的,這叫色素,能把很多吃的東西染紅,而且沒有毒。”
“哇,姐,能不能給我也畫?”
“可以。”王雪點頭,心想多一個人或許還多點好處。
她在王立地手上和臉上畫了紅印,然后再用地上的泥土稍微抹了抹那紅印,又黑又紅,看起來就像是擦傷,和寧澤的完全不一樣。
為了讓大家都演的逼真一點,她還幫王勝牛夫妻倆也畫了。
只是王頂天死活不讓她畫,那沒辦法,就只能這樣湊活了。
雖說王頂天不愿意畫,但他還是往自己臉上抹了點泥,看起來狼狽一點。
王雪滿意的點頭。
“等會兒,小地和阿天攙扶著小澤走,小澤就假裝昏迷,至于我……娘,你到時候回到村里,就背我一把,我也假裝昏迷,而爹……你就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要說,就好像我和小澤真的受了重傷,讓你心情很不好一樣。回到院子,把門一關,完事。明天事明天說。”
“……”五人無語。
“肯定會問怎么回事的。”王勝牛扶額,心想大家又不是傻子。
“問你也不說。”王雪語重心長道,“爹你就是不夠強橫,所以才會被欺負成這樣,你和三伯都是,如果你們像大伯二伯一樣,他們就不會啥事都使喚你們了。”
聽到這話,王勝牛內心被觸動,但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大家按照她說的方法回家。
只不過為了方便,回到村子,寧澤和王雪才假裝昏迷。
本以為也就阿奶堵他們,沒想到王家所有人都在。
“好家伙,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這聲音……二伯的!
怎么會,二伯怎么會在前院等她們一家?
難不成是王菊香被找到了,然后王菊香還說出來是她綁的?
王雪內心一凜,感覺局面有點失控了。
不知道發生什么事的王勝牛一瘸一拐,沉著臉帶著幾人踏進院子。
王二牛本來一肚子火,看到他們抬得抬,背的背,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開口。
“你們不是出去找這傻丫頭嗎,怎么搞成這樣?”趙婆子也是一肚子火,但看這幾人身上都掛了彩,好奇心比怒氣更大。
王勝牛記得王雪交代的,他只是沉著一張臉,往自己院子里走,誰都沒理。
這還是第一次。
眾人還是第一次被王勝牛如此忽略。
很匪夷所思,很不同尋常。
“老四,我跟你說話呢,你聾啦?!”趙婆子叉腰喊道。
王勝牛咬緊牙關,依舊是悶聲不吭,心想著回到院子門一關就沒事了。
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