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鼠辦事速度很快,一盞茶的功夫不夠,他就已經找了四五個人過來。
他本打算跟著一塊過去的,但賭坊里實在是忙得走不開。
所以就只能她帶著幾個牛高馬大的漢子往快餐店走。
幸好現(xiàn)在街上人少,不然看到她一個小姑娘身邊跟著五個漢子,肯定得議論一番。
回到店里,一樓一片狼藉,桌椅損壞不少。
難不成回來晚了一步?
但看到英子在佟姨懷里哭,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至少英子沒有被帶走,就是這損壞的桌椅,挺心疼的……
“你們先進來坐。”
“是,大小姐!”
隨著他們幾人走進來,店里的人突然警惕。
當發(fā)現(xiàn)夾在他們中間的她時,大家又放松下來。
“表姐……”英子聲音哽咽。
濃重的鼻音一聽就是剛才哭得很厲害。
“沒事,我回來了。”王雪走過去安慰道。
英子內心又是害怕又是難過,直接撲進王雪懷里小聲啜泣。
王雪輕輕拍打英子的后背。
“阿大,現(xiàn)在什么情況?”
“就在你走后不久,猴子帶了七八個人過來,我們都想著跟他們拼了,結果阿善一個人就把他們打趴了,都用不到我們動手。”
“那便行,沒事就好。”
“但他們說還會過來的,讓咱們悠著點。”
“那就讓他們來就好了,不怕!”王雪冷哼,“對了阿大,你去跟他們熟絡一下,他們是白爺?shù)娜恕!?
“白爺?shù)娜嗽趺磿?
“我讓他們過來呆幾天,等那些人來找麻煩就出手……至于住的話,你就拿凳子拼一拼,咱們有多余的被褥枕頭,給他們準備好,就委屈他們幾天。”
“好。”阿大點點頭,拎了幾壺酒走過去。
男人之間,一切盡在酒中。
王雪安慰了英子幾句后叮囑大家收拾一下早點休息,自己便進后院找阿善。
佟姨說阿善把人打跑之后就回去照看元寶了,是個盡心盡責的人。
當她靠近元寶所住的房間的時,聽到里面?zhèn)鱽韯×业目人月暋?
——內傷。
白玉的聲音突然冒出來,把她嚇了一跳。
——哎喲!拜托您老人家下次開口前能先咳嗽兩聲嗎?
——為師就這樣。
——好吧,您贏了……
王雪暗暗翻了一個白眼,徑直推開門走進去,剛好看到阿善來不及收起來的帕子。
帕子上面一小塊血跡,應該是他剛咳出來的。
阿善用手攥住帕子,蒼白著臉色道:“王雪姑娘進屋之前都沒有敲門的習慣嗎?”
“咳哼!阿善公子又不是姑娘家,何須這么多禮節(jié)?”
“說的也是,倒是我矯情了。”阿善抿嘴。
王雪走過去,盯著他好一會兒,道:“今晚真是謝謝阿善公子了。”
“不用客氣,我作為這店里的伙計,遇到這種事也是需要出手的。”
王雪頷首,看了熟睡的元寶一眼,道:“你跟我來。”
阿善一臉莫名其妙的跟著她離開房間。
直到來到她的木屋前,他的臉上染上尷尬的神色。
“大晚上的,男女有別,王雪姑娘有話便在外面說吧!”
“那行,你過去坐著。”王雪指著院子里的石凳。
阿善嘴角抽了一下,但還是無奈的過去坐下。
他以為她要跟他說什么,結果她也跟著坐下,一臉嚴肅的讓她伸手。
“嗯?”
“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把脈。”
“……你還會把脈?”阿善俊顏一怔。
他沒查探這么多,還以為她只是個有點本事經商的姑娘家。
“我會的可多了。”王雪自豪道,“別啰嗦了,把手伸出來吧!”
阿善似信非信的伸出手。
半晌之后,王雪和白玉探討一番過后,睜開眼,縮回自己的手。
“內傷挺重的,很多年了吧?”
“嗯。”阿善收回手,“王雪姑娘還懂醫(yī)術?”
“略懂岐黃之術。”王雪謙虛道,畢竟大部分都是靠白玉。
阿善審視她,“能看出是內傷,不像是略懂這么簡單啊~”
王雪干笑兩聲不語,掏出紙筆,開始寫藥方子。
阿善見狀,阻止道:“不必了,喝過這么多藥也不見好,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王雪答非所問,“你有媳婦了嗎?”
阿善木訥的搖頭。
王雪一邊寫一邊回答他。
“既然沒有媳婦,那怎么能算得上這輩子呢?連媳婦都沒有娶到,身體卻愈發(fā)不好,不覺得很可惜嗎?你也不過二十出頭,這輩子才剛剛開始呢!”
這一番話讓阿善感觸極深,他苦笑兩聲。
誰不想擁有好身體,然后賺大錢娶媳婦生孩子啊……但他不能啊……
他的命都會主子給的,他怎么有選擇的權利……
“這個,是內服的。”她把一張方子放到他面前。
隨后抽出第二張,“這個,是藥浴的。”
緊接著還有第三張,“這個是用來泡銀針,給你針灸用的。”
阿善看著面前的三張方子,內心復雜。
他來這的目的是監(jiān)視她,而她也知道他是沖著她來的,她不僅沒有介意,還給他藥方。
這……他該不該接受啊……
看他臉上露出矛盾的神情,王雪莞爾。
“放心,你作為我店里的伙計,我自然是給予關心的。只不過藥方子給你,這藥就得你自己想辦法,藥浴和針灸我也可以幫你,但……收錢!”
“……”阿善頓時無語。
好吧,他還是想多了,人家是要收錢的!
王雪看天色已晚,起身拍了拍阿善的肩膀,“你自己決定,當然我不會隨便害人。”
語畢,她回屋關上自己的房門。
折騰了這么一會兒,大家都累了。
其他人都回屋睡覺,只有阿大還在店里跟他們五個人喝酒。
一直到丑時,阿大才醉醺醺的回屋,王雪帶回來的幾人在店直接躺在桌子上睡著了。
不僅是阿大,就連那無人都是醉醺醺的。
阿善一如既往和阿良相約在客棧里,只是這次兩人都心不在焉的。
最后還是阿良忍不住問道:“你想啥呢?怎么過來連茶都不喝了?”
“我在想……王雪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姑娘……”
“她?哼!不僅沒禮貌,還心狠手辣。”
“呃?”阿善茫然,“何出此言?”
阿良喝了一口水,把今晚王雪殺人的事一股腦說了。
阿善聽后久久沒有回過神。
他實在是沒法將那么一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姑娘家聯(lián)想到出招狠戾的少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