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陸爲霜將蘇家長工手裡的東西放到自己的牀板上,轉身點頭回答著李婆子的話。
“這可不行……到時候我得要與你奶說說……”李婆子自己在嘀咕什麼,陸爲霜一時半會兒也沒聽清。
只聽得最後李婆子衝她道:“這些東西你可要好好保管好,萬萬不能丟了,我待會兒還有事兒,便是先走了。”
李婆子將東西送到後,便向陸爲霜告辭離開了陸家。
陸王氏抱著陸禾與陸珍珍三人仍舊是站在院子裡,見李婆子離開。三人的目光紛紛落在那間不起眼的柴房上。
“娘……那些可真是好東西啊,我長這麼大了都還是第一回見。”
“用你說,你娘我都嫁了兩回了,都沒有這般好的待遇,沒想到這個小賠錢貨居然還有這樣的狗屎運。”陸王氏的眼神緊緊地盯著那間緊閉的柴房,頭也不回地回答著女兒的話。
“娘……我也想在出嫁的時候,戴上那些好看的首飾。”陸珍珍的話語中有一絲絲羨慕之意,從小到大除了奶對陸爲霜的偏心,她陸珍珍哪裡有這樣過。
聞言,陸王氏終於偏頭掃了一眼身邊的女兒,點頭道:“放心吧……你娘我自有辦法……”說著陸王氏將陸禾放到地上,“你陪著弟弟去玩兒,這件事你別摻和,交給我便好了。”
陸珍珍是自己的女兒,在她心裡可是要比陸爲霜金貴,陸爲霜出嫁能這般風光,那她的女兒自然也不能太遜色了!
聽了孃的話,陸珍珍欣喜地點頭。
對於自己的娘,陸珍珍還是絕對信任的,既然娘說了會有辦法的,那她就一定有辦法。
陸王氏見陸爲霜一直在自己的屋裡沒有出來,便伸長脖子扯著嗓子衝那柴房道:“陸爲霜!這時辰也不早了!你若還不去將豬草打回來等你奶回來問起來,我可是不會再給你說好話的!”
陸爲霜將手中的繩子藏進了牆角,並用柴禾將其蓋好,確定不會叫人瞧出來後,這才拍拍雙手轉身離開了屋子。
不用想也知道陸王氏這般心急地催促她出門是爲了什麼。
但,現實怕是要叫陸王氏失望了吧……想到這,陸爲霜的面上便是淡淡地一笑。
揹著竹簍出門前,陸爲霜還不忘衝那時不時將目光落在自己柴房上的陸王氏叮囑道:“娘……我那屋子裡可是放了蘇家送過來的東西,今兒個,你可是不要出門,若是東西少了,便不知要如何與蘇家交代了。”
陸王氏聽了陸爲霜的話,不耐煩地揮手道:“行了行了!趕緊走!你弟在屋裡睡午覺呢,說話別這麼大聲!”
她前腳剛出門,陸王氏後腳便進了柴房。
陸爲霜是不怕的,因爲她有自信陸王氏是不可能如願以償的。
—
陸爲霜在沉寶山上將竹簍用豬草填滿了之後纔回到村子裡。
路過位於村中的草場時,突然有人從旁邊的草垛裡衝了出來。
陸爲霜還未將那猝不及防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婦人瞧清楚,便聽她扯著嗓子衝陸爲霜開罵道:“小賤人!!你到底給我兒下了什麼迷藥了?!你去勾引別人不行麼?非要來糟蹋我的兒子?”
陸爲霜又茫然地將站面前的婦人上下掃了兩眼,在腦中的記憶裡搜了一圈後,終究也沒有將那人認出來。
看著來人罵罵咧咧十分恨她得模樣,陸爲霜以爲是這身子的原主與人結下了仇怨,正欲開口詢問就聽旁邊傳來一道急促又熟悉的聲音。
“娘,回去吧……這事兒和爲霜無關!”紀安不知又是從哪裡躥出來的。
聽了紀安的話後,陸爲霜才曉得這婦人原是紀安的娘。
“什麼無關?!!與她無關你會求著我讓這個小賤人進門?”那婦人指著陸爲霜的鼻子,嘴裡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眼下已是傍晚時分,許多村民都已經下地回來,還未開飯,便都坐在草場上閒聊。
瞧見此處的爭吵聲,圍坐在草場上的衆人已經將目光紛紛投注過來。
陸爲霜瞧見紀安與他娘之間的對話,已經大致明白了這事兒的來龍去脈。
回想到前陣子,紀安塞給她飯糰時說的那句話,只怕是他真去求他娘,讓自己嫁入紀家了吧。
想到這兒,陸爲霜便開口道:“紀嬸子這事兒,我還真是不清楚……我與紀安也不過就是幾面之緣,哪有我勾引他這麼一說呢?更何況,眼下整個村子的人都曉得我要嫁給蘇家的三公子了,又怎麼會自毀清白,與他人有染呢?”
紀嬸子聽了陸爲霜的話,冷哼了一聲道:“你自己是什麼德行你自己不清楚嗎?這些日子村子裡關於你的那些事兒可是傳得沸沸揚揚的,可別當人是個傻子!”
“哦?是嗎?這事兒我自己還真是不曉得。紀嬸子的心思大概是都放在如何教育紀安身上了,是不曉得年前在我陸家發生的事兒吧?”
“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你勾引了人家家裡的男人!媳婦兒上門來鬧了麼?”紀嬸子沒好氣給陸爲霜甩了一個大白眼。
“娘……別說了,那事兒與爲霜無關,那婦人是窯子裡的荷花姑娘,哪有什麼丈夫啊!”
自己的娘不顧自己的面子這樣跑出來鬧事兒,紀安已經很生氣了,眼下她居然還不明是非得侮辱爲霜,這叫他怎麼看得下去呢。
“你小子別說話,我還沒教訓你呢!這小賤人到底是給你下了什麼蠱了?居然能讓你這樣幫著她說話,這些還不算,你居然……你居然和我說你要娶她?!!!你可別忘了,我是怎麼把你拉扯大,供你去上學堂做學問的,日後你是要當官老爺的!若陸爲霜這樣身家不清不白的人入了我們紀家,他日若是叫人抓了你的把柄,你可是要如何是好?!”
紀嬸子將紀安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後,又轉頭衝陸爲霜道:“小賤人你給我記住了,就算我們家紀安這輩子都尋不著媳婦兒了,我也不允許你這個蕩婦入了我紀家的大門!我一個人將紀安拉扯地這麼大,是讓你這樣來糟蹋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