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楚軒,這些人真的會相信我嗎?你告訴我。”沐凡抬頭仰著,看著溫楚軒,飽含熱淚,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溫楚軒,你不明白……”
說完,沐凡跌跌撞撞走遠了,只剩下溫楚軒獨自一人待在原地。溫楚軒心里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去拉住沐凡,追上去,拉住她……可是溫楚軒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敢去拉住沐凡。拉住她,又該說些什么呢,他不知道。
只能看著沐凡越走越遠,人來來往往,快要把溫楚軒吞噬。
三人成虎。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多人都在說了,他到底該怎么幫沐凡呢?
沐凡獨自走著,竹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丟了,溫楚軒也沒再跟上來。天地之間,好像只剩她一人。
以前,她總是可以化解各種各樣的問題、困難,可為什么到了這次,她什么也做不了。
也許是因為那些人嘴里說的都是事實,都是她做過的。所以她沒有辦法去反駁。在這個世道,哪里會有女子獨自去和男子喝酒聊天,卻說只是君子之交,誰也不會信的。
以她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扭轉(zhuǎn)觀念這種東西呢?
她越來越絕望,踉蹌的總算是到了清水村。
村口,荷花在等著她。
“唉,可算等到你了,咱們怎么會走散了?”荷花自顧自說著,扭頭一看,只見沐凡臉上明顯的兩道淚痕,睫毛上還掛著細小的淚珠。
荷花看了大驚失色,忙扶著沐凡,“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荷花拿出手絹,仔細的擦著沐凡臉上的臟痕,還有淚水。扶著沐凡往家去。
一路上,路人紛紛側(cè)目,指著沐凡小聲討論著,還竊竊私語,不知為何,臉上還有著嘲笑的神情。
荷花左右看著這群人,越來越不解,怎么一會的功夫,就成了這般模樣。
可是她也不好意思去問沐凡,沐凡已經(jīng)是這樣了,看來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荷花有些不忍,只是默默陪在身邊。
好不容易到家了,家里只有沐林一個人在劈柴,一起一落,柴火散落了一地。
看見沐凡和荷花進院門了,剛想打個招呼,結(jié)果兩個人還互相攙扶著,沐凡渾身顫抖著,虛弱的直接倚在荷花身上。
沐林見了,趕緊把斧頭扔在一邊,上前詢問怎么了。
“我剛看見的時候就這樣了,讓她好好休息吧。”荷花輕聲解釋道。
沐林見狀,把沐凡的手搭在自己脖子上,攙扶到屋里。
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沐凡已經(jīng)累得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細細的喘著氣。合上眼睛,翻過身去,只留下一個背影。
倆人合上屋門,退了出來,相顧無言,只能各做各的事去。
不一會,溫楚軒就從后門繞道進了沐凡的屋子,看見沐凡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溫楚軒躡手躡腳走進,坐在床邊。
什么也沒說,只是握著沐凡還算溫?zé)岬氖帧8┥恚陬~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我相信你。”
然后就這樣緊緊握著,什么話也沒有再說。
待了一會,給沐凡蓋了蓋被子,退了出去。
溫楚軒馬不停蹄的趕往束宇航家,眼下,他能幫忙。而且說不定,他有更好的主意,能幫沐凡,他求誰都不要緊。
院子里又熱鬧了起來,周榮和張小喬有說有笑的進了屋子。
“今天真是殺殺那兔崽子的神氣,今天這一天都爽快了許多。”周榮捂著嘴,笑嘻嘻的說著。
張小喬笑不露齒,眼神里卻都是得意。
寒暄了幾句,兩個人就分開了。
周榮看見沐林在劈柴,剛想夸兩句,結(jié)果看見弄了這么多,又忍不住數(shù)落起來。
“劈夠用的就行了,弄這么多,都讓別人用了。”說完就往屋里去了,擺弄起新買的衣裳。
沐凡睡到了下午,看見桌子上擺著湯,還壓著一張字條,是荷花娟秀的字體。
“沐凡,起來把湯喝了吧,我去藥鋪了。荷花。”
真是有心了,還想著她。
不知道外面的傳言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沐凡頭一著眩暈,趕忙扶著桌子,一邊扶著自己的額頭。
又是一陣嗡嗡的聲音,沐凡疼痛難忍,大口大口的哈著氣。
可是卻怎么也用不上力氣,撲通一聲半跪在地上,頭扶著,卻越來越沉。最后體力不支倒在地上,眼睛慢慢合上,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最后只剩下了一道黑線。
沐凡頭歪在地上,昏了過去。
沐老爺子聽說了關(guān)于沐凡的留言,暴躁如雷,怎么會有人說這樣的話?
兩人正在樹下下棋,結(jié)果一些閑言碎語就傳到了兩人的耳朵里。一些婆娘們說什么的都有,怎么難聽怎么說。什么男女之實,什么懷有身孕……沐老爺子就要去理論,憑什么說自家的孫女?
古爺爺也十分的生氣,兩個老爺子氣沖沖的就要反駁,不過還是回家看看再說。
棋也不下了,就往家里趕。
沒想到一到家,沐凡就這樣倒在自己屋了。沐老爺子慌了神,趕緊把沐凡抬到床上,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怎么做。古老爺子看著沐凡就這么躺在床上,嘴唇發(fā)白,臉上卻通紅,伸手摸了摸額頭,還好沒發(fā)燒。
不過這么拖著也不是個事,就商量著要去林大夫那看看,救命要緊,別給耽誤了。
這是,溫楚軒抬腳進了屋,手里還拿著一點吃食。想著沐凡休息到現(xiàn)在,還沒吃上飯,就趕過來了。
進了屋就看見沐老爺和古老爺都圍在床邊,看著沐凡。剛想要打個招呼,結(jié)果沐老爺子急匆匆的拉著溫楚軒,說沐凡不行了。
聽到這話,溫楚軒拔腿就把沖到床前,看著沐凡,臉色蒼白,嘴唇還微微顫抖著。
溫楚軒拿起一件斗篷,披在沐凡身上,公主抱起來,就要往外走,,還沒等沐老爺子反應(yīng)過來,溫楚軒就已經(jīng)抱著沐凡出了門。
沐老爺子和古老爺子趕緊拿上一些生活用品和荷包,隨著溫楚軒趕了出去。
一路人都在看著溫楚軒急匆匆的趕著路,閃出一條道。
溫楚軒氣急大喊,“讓開!讓開!”
好不容易到了藥鋪,只有幾個小學(xué)徒在前面迎著,見到溫楚軒進來了,還抱著沐凡。就都圍了過來,溫楚軒向周圍問著,“林大夫呢?林大夫呢?”
見無人回應(yīng),溫楚軒就要往后院闖。
“溫,公子,林大夫還在里面號脈,您且等等。”一個小伙計這么說道。
溫楚軒已經(jīng)在崩潰的邊緣了,其實在他見到沐
凡那一眼就已經(jīng)崩潰了。
“我可以等,沐凡能等嗎!”溫楚軒沖著人群大喊,眼中帶淚,嗓子已經(jīng)啞了。
林大夫聞聲出來,看著外面大喊大叫的,沒成想居然是溫楚軒抱著沐凡,沐凡的臉色甚是難看,讓林大夫的心揪了起來。
“都讓開!讓他進來!”林大夫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小學(xué)徒們都識相的走開了,讓出一條道來。
溫楚軒趕緊把沐凡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趕緊讓林大夫醫(yī)治。
溫楚軒就在旁邊一直看著,焦急地看著沐凡,不停地搓著手,緊閉著嘴巴,大氣也不敢出。
林大夫看著溫楚軒在這里,自己并不能安心的醫(yī)治,只能讓他出去。
“我也會醫(yī)術(shù),我在這怎么了?”溫楚軒只是反駁著,他實在放心不下。
林大夫坐著側(cè)著頭,“你既然知道,就知道醫(yī)治需要絕對的安靜。你這樣,不但幫不上忙,還會害了她。”
溫楚軒留戀的看了一眼沐凡,知趣的走了出去。
林大夫其實心里也十分的焦急,可是身為大夫,他不能有絲毫的焦慮,只能專心致志的醫(yī)治。
過了一刻鐘,林大夫終于從屋里走了出來,臉上都是汗珠,溫楚軒拉著他,急忙問到底怎么了。
沐老爺子和古老爺子也在門口等著,臉上焦急的神情并不比溫楚軒臉上的少。如果沐凡知道,這么多人都在關(guān)心她的安危,會不會很欣慰。
看著兩位老人家也在這里,林大夫不好說出實情,怕老人家接受不了。
“林大夫,你就說吧,我們都能接受。”沐老爺子顯然看出了林大夫的為難,直接說出了他的顧慮。
這么多年過來了,收到的災(zāi)難多了,自然沒有想象的這么脆弱。
“沐凡是屬于急火攻心,加之過度勞累,身子自然受不住。現(xiàn)在的脈象雖平穩(wěn),但只是暫時,表現(xiàn)的越來越弱了。而且火氣十分大,已經(jīng)聚集了起來,暈倒就是火氣已經(jīng)攻上來了。不出我所料,今天晚上,沐凡就會有發(fā)燒、咳血等癥狀,到時候,我恐怕……”
溫楚軒拉住林大夫,“恐怕什么?”
“恐怕會抑制不住,到時候就得看沐凡自己的意志力和求生欲望了。”林大夫只能把這些事都告訴他們,這不只是他一個人的戰(zhàn)役,需要很多人的幫忙才可以,才能讓沐凡有一線生機。
這一天晚上,林氏藥鋪進入了緊急狀況,都只是為了一個人——沐凡。
這些小學(xué)徒都是自己留下,只是為了幫助沐凡。溫楚軒和林大夫更是寸步不離,商量著如何才能挽救這條生命。
荷花也在藥鋪里,打下手,還勸告沐老爺和古老爺安快回去休息。
“荷花,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讓我怎么睡的好啊,小凡還在床上躺著呢。”沐老爺輕輕抹著淚,旁邊帶著沐蘭。
林大夫覺得人太多也不是個事,就留下了幾個機靈的小學(xué)徒,就讓其他人回去了。
人少了,自然清靜些。
對沐凡的病也有好處。
既然沐老爺不愿離開,那就在這里吧,也許沐凡醒來看到親近的人會好的更快些。
希望沐凡能度過這一劫,他堅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