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年，她的醫學本科證就考完，以后她就輕松了，學設計倒是隨時可以，大爺退休了又返聘了，只要他星期天講講課就行，這里離唐市很近，一星期去一天就可以，回家自己學。

這一年的春天陽光是燦爛的，和煦的春風吹暖人心，到了金秋收獲的季節，楊柳的第二個孩子降生了，她沒有如愿以償，還是個小子，連著兩個小子，雖然不多，可是她盼了幾個月的女兒在b超這個照妖鏡下現了原形，生了也是個小子。

七月收早莊稼的時候，楊柳坐月子了。

楊天祥還在等楊柳主動來給他收秋，等了十幾天，莊稼都熟的秧子干，也沒有等到楊柳的影子，楊天祥很是不悅，大山也沒有一點兒信兒。

谷舒蘭就是一陣急眼，吼楊天祥：“說讓你早早的告訴她們早兩天來，你偏拿把，顯得你不貪便宜似的，養她們一幫有什么用？干點活還想讓人請。

讓楊蓮看家，谷舒蘭拉著楊天祥奔了京城，到了大山家，想讓大山送他們去津市。

連看看兒子帶讓許青楓找一幫人給她干活，大山媳婦正在害口，結婚快三年了，才有了喜信兒，一問大山出了遠差，得十來天才回來，谷舒蘭倒是高興，她快有孫子了，楊天祥卻轉皺了，因為媳婦說的楊柳也懷孕要生了，楊敏夫妻倆都到了外地出差。

楊敏和劉亞民走沒有告訴大山，還是楊柳在津市，大山和媳婦去了一次，楊柳只說楊敏和劉亞民去了外地，究竟是怎么回事楊柳也沒有細說。只說是他們出差了。

大山媳婦也說不準，楊天祥可是轉了皺，谷舒蘭張羅去津市找楊柳，其實就是找許青楓讓他給錢給收秋。

楊柳生沒生孩子，李小曼還不知道，楊天祥要去找，李小曼也沒法說。給他們拿了五十塊錢的路費。倆人就往津市跑。

楊柳的大門是緊關的，鄰居說，許市長的媳婦快生產。一定是去了京城的祖母家。

倆人還是不死心，又返回了京城，讓大山媳婦領著找許川家，人家的門口有門衛。他們是進不去的，許家沒有一個人在家。大山媳婦就領著到許青楓的樓上找，結果鄰居說這家人始終沒有來住過。

楊天祥急的火上房，谷舒蘭一肚子的氣，大罵楊柳躲著她。

抓不到許青楓的勞工。就想抓楊艷，楊艷的影子也沒了。

這一秋，楊天祥的活計最落后。抓了鄰居的勞工幾個，雇了縣城幾個打短工的。叫楊芳的女婿給他干，人家給百貨進貨沒有功夫伺候他。

楊芳到村里來落戶，正在跟楊天祥要地，楊芳倆孩子，娘三個是十畝地，依著楊天祥讓楊芳兩口子到收秋跟著干，楊芳可不是傻子，二十多畝地，累死個人，有二畝地的糧食就夠給楊芳的，楊芳才不去那個白干的。

十畝地楊天祥不想給，楊芳可是個有決斷的，你不給她就找大隊給她量出來，楊天祥能因為地和親生女兒打官司，打官司楊天祥也贏不了，楊芳母子的口糧田不給他沒理，楊芳不是楊柳，扣了口糧不吱聲，給楊芳口糧楊芳還不干呢。

急麻的收秋加上和楊芳搗亂，楊天祥火大的滿嘴都是泡，這一秋，又累又恨，谷舒蘭也掉了一身的膘，楊蓮是天天的連罵帶嘚咕，谷舒蘭的心里不凈，賭氣又窩火，雇人干活花錢她心疼，找不到楊柳她生氣，可算給她減了肥，整個人瘦了一圈。

許青楓休假一個月，帶了楊柳母子和楊艷到了石市楊柳的新居，也不算什么新居，只是，只是楊柳在石市做服裝的時候買的那戶房子，為了躲避各方面的煩擾，楊柳選了這個肅靜的地方。

許青楓早早的找人裝飾了一下，收拾的干干凈凈，楊柳在石市的婦產醫院生了孩子，住了三天，就到了自己闊別十來年的家。

這里的認識人還是很多，可是楊柳是從醫院出來住進來的，沒有誰太理會，她走了這么多年，只托付了鄰居劉家給照應點，過節了通個信，問問好，說說拜年的話兒，這樣簡單的方式交流，一晃就過了十來年。劉宇的母親是給楊柳看房子的，她有這個房子的鑰匙，楊柳一回來立即就過來了。

劉宇的母親人也是見老了，分別這么多年，還是那樣熱情，老太太現在就閑著，她的女兒媳婦們都在做服裝。

老太太興奮道說：“跟你搭伙做了服裝，這條路子算是走對了，我閨女媳婦們都過上了好日子，現在都不做了，都去了批發市場賣成衣，批發成衣特別掙錢。”

老太太怕楊柳累著，待了一會兒就走了，這里是楊柳住了十年的家，也算她的第二故鄉，這個區的熟人特別的多，在她這兒做衣服的都有十年之久，這個房子還是在縣城掙的錢買的，在這里掙的錢買了京城的四合院。

正好走了十年，回到了這里還有熟悉的感覺。

縣城的一所房子她也住了八年左右，初中高中六年，當護士的兩年，還有剛中學畢業那陣，在城關就換了三個住處，這輩子她住的房子可是不少了。

這里也是個四合院差不多的小院子，三間正房東西兩間廂房，前邊就是一面墻，沒有門房，她和這里的人熟，不是友情樣的熟悉，而是技術師傅和顧客的熟絡，很快這一片都知道楊柳回來了，知道楊柳畢業在京城工作。

人們都奇怪，不知楊柳的對象是什么身份，在京城上班怎么跑到這里來坐月子？議論的聲音處處都有。

這樣的關系，也沒有人給她下奶，只有劉宇的母親挎了一籃子雞蛋，兩條鯉魚。

來這里就是為的圖清凈，不希望收誰的東西，劉宇的母親是另外的一種交情，楊柳也不好推卻。

許家沒人，人家許川老夫妻出去療養了，那個院子楊天祥怎么進得去？

這次楊柳坐月子連張燕都沒有得到信兒，許青楓一個月的假，伺候了一個月，楊艷和和阿瑩倆人學東西，楊艷也會幫著做飯，楊柳不愿意吃掛面，搟面條的任務就是楊艷的。

包餃子楊艷也成了能手，許青楓伺候月子有楊艷幫忙，就一點兒不忙。

阿瑩總想抱抱小孩兒，看他學夠了就過來看小弟弟：“媽媽，阿瑩要抱小弟弟出去遛彎兒。”小手伸著就要抱。

楊柳笑：“阿瑩不能抱，你沒有那么大的力氣，你也不會抱，他太小了很軟的，抱不起來，閃了他的腰，扭了他的脖子，你倆會一起摔倒。”楊柳勸阿瑩，阿瑩半信半疑。

“媽媽，阿瑩小時也是這樣大嗎？”阿瑩問。

楊柳笑：“都是這樣的，一樣的小。”

阿瑩說：“這么小，怎么變大的？”

“一點點長大的。”楊柳說道。

“不好長啊！怎么長？”阿瑩問。

“吃奶長，吃飯長。”楊柳笑。

“是不是像餃子劑兒一樣搓搓抻抻？”阿瑩問。

楊柳笑：“人不是面捏的。”

阿瑩問：“人是什么做的？”

這個問題楊柳回答不了了，想了想，還是得給他解釋一下兒：“人是血肉做的。”楊柳又覺得好笑：小孩子懂什么？趕緊的轉移話題：“阿瑩長大了你要干什么？”

“媽媽，人是什么肉？什么血？”阿瑩追著問，楊柳好笑，小孩子刨根問底，還是個挺難纏的。

楊柳說：“是人肉，人血。”

阿瑩問：“人肉是哪兒的？”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楊柳笑，這個孩子真像個科學家，真是能鉆。

“人肉就在人身上呢。”楊柳快跟他打岔：“聽聽動靜，你爸去買菜了，看看回來沒有。”不禁念的許青楓回來了。

“纏著你媽干什么？你媽會很累的，找你老姨去寫字。”許青楓攆他。

阿瑩說：“媽媽說人是肉的，是什么肉？可以吃不？”

許青楓噗嗤笑了：“想吃人肉？饞瘋了了吧？”

楊柳說：“青楓，你領他出去遛個彎兒，他一定是太無聊了。”

許青楓拉著阿瑩走：“你小腦袋盡是瞎想，胡思亂想什么，什么人肉豬肉的？”

“媽媽說的人身上是人肉。：阿瑩強調。

許青楓斥道：“人身上不是人肉是什么肉？”

阿瑩想想：“是鹿肉不？他們說鹿肉好吃。”阿瑩強調。

“你缺肉吃了？”許青楓笑罵：“傻小子，不要那么好問，問這個沒有用。”

“我不明白就問。”阿瑩還是問。

“等你長大就明白了，現在說你也不懂。”許青楓說道。

“阿瑩現在就想懂。”阿瑩還是問。

“就你那么事兒多，怎么說你也不會懂的，只有等著長大，長不大你就不明白。”許青楓帶他到了小市場，買了梨讓他挎著，累的臉紅脖子粗的，就顧不得問了。

許青楓又買桃子，給他兩個塑料袋讓他拎，阿瑩更拎不動了：“阿爸，不買了，不買了。”

許青楓又買了葡萄，接過呢塑料袋，讓阿瑩在后邊跟著跑，他走的很快，阿瑩跑的呼哧喘，就沒有精神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