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呢,別逗了。”楊氏笑道。
蓮子這纔將手從嬰孩嫩嫩的小臉上拿開。
“娘你看,長得好像大姐啊。”蓮子說道。
楊氏也笑道:“眼睛像你大姐,小鼻子小嘴的,像你大姐夫。”
王吉瑞聞言,這才笑著看向剛出生的嬰兒。
“給起名字了嗎?”楊氏問道。
王吉瑞搖了搖頭,之前不知道是生個男孩還是女孩,因此也就沒先起名。
“這回可得仔細點,給起個好名。”楊氏說道。
王吉瑞點點頭,低頭沉思了起來。
到半夜的時候,穀子醒了過來,楊氏還守在這裡,等她醒了,便將一直溫著的小米湯餵給她喝了。
生了個兒子,穀子自己也是十分高興,臉上的起色很快便又紅潤了起來。
蓮子早已回了家,一直等到天明,才見楊氏回來。
穀子剛剛生產完,身子還虛著,因此楊氏一整天的都在那裡照看著,還要看著妞妞。鋪子裡只剩下蓮子和周嫂子兩人,確實是有些繁忙。
這幾日蘇可心倒是常過來,只是蓮子走不開,也不能帶她到地裡去看。最早也得過上一個月的,等到孩子滿月了,楊氏才能回來。
好久沒去地裡了,但是那邊在田園的打理下,一切都正常。只是因爲前段日子暖棚遭到了破壞,這個月蔬菜的供應就有些艱難。好在做好了準備,補救的及時,這才勉強彌補了一些損失。
上回被蓮子救的那個老丈,家住在清河村,村裡大多數人家都姓田,這老丈也不例外。自從蓮子和他說了讓他去地裡上工之後,他次日便去了,每天晚上都在那邊看著,白天也幫著幹活兒。
蓮子付出的工錢高,並且裡面的活兒又不累,中午還管頓飯,所以這附近的村民,只要是出門謀生活的,沒有不想來這裡的。只是,雖然暖棚不小,但是需要的人數畢竟是有限的,並且全都由田園給安排。
這田老伯自從去了暖棚之後,清河村的人聽說了這事兒,紛紛地去他家裡詢問,有的是來打聽消息的,而有的,則是直接想走些門路,看看這田老伯能不能從中說上話,將他們也弄過去。
最近地裡種完了麥子,也沒啥大事,因此田老伯便一直在暖棚裡。不過畢竟天氣漸漸的冷了,他利用中午吃飯的時間,回家了一趟,想要再拿牀被子過來。
誰料,田老伯剛剛回家,便有人上門來了。
“大叔。”有一個三十多歲的莊稼漢子在門上喊道。
田老伯走出堂屋一看,見來人是村裡的田大壯。
田大壯走了進去,跟著田老伯進了堂屋。
“大叔,聽說你在那邊的暖棚裡討了個活兒,侄兒就想來問問了,能不能幫侄兒也問問,看看還缺人不?”田大壯也不拐彎,直接說道。
這田大壯以前並不常來,就算是路上遇見了,也只是笑著喊一聲“大叔”罷了,看來此次確實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不是自己也弄了個暖棚嗎?咋又要去那邊了?”田老伯問道。
原來這田大壯見蓮子的暖棚十分賺錢,心想不就是搭個棚子種菜嘛,有什麼難的?於是就自己搭了一個。只是誰曾想,菜是種了,但是結果離他想的可差遠了。
“別提了”,田大壯說道,“都他/娘/的啥玩意兒?都是蟲子!”
田老伯見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原來是沒種成。
“那你想去那邊幹啥啊?”田老伯問道。
田大壯忽然笑道:“不瞞大叔,我就是想去看看,看看人家是咋種的。”
他說著這話,又道:“你想想啊,要是到時候我學會了,也在咱村上弄一個,那可不是爲全村的人謀福利了?還有大叔你啊,到時候我一定不會忘了你,定然每年給你分紅利。”
田老伯聽他說這話,點了點頭,他倒不是對他說要給他紅利的事兒滿意,只是如果他真是成功了的話,確實是能給村裡帶來不少好處。
“大侄子啊,我也不瞞你說,那邊幹活的人啊,都是田園安排的,我也是纔剛去,真是說不上話。”田老伯看著田大壯,一臉爲難的說道。
田大壯聞言,臉上露出幾分失望,又說道:“大叔你就幫我問問,要是還能再要人的話,就麻煩你幫我說上句話兒,要是不要人了的話,那便罷了。”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田老伯也不能再拒絕,於是只得點頭道:“那好,我就幫你問問,不過我真的不能保證就一定能成。”
田大壯聞言,高興地點頭說道:“哎,這樣就行,一定能成的,我相信大叔。”
田老伯說自己還有事兒,必須馬上走了。田大壯聞言,便起身告辭。
“真是多謝大叔了,等將來,我一定忘不了大叔的恩情。”田大壯又信誓旦旦地說道。
田老伯並沒有十分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聽他這麼說,只是配合地點點頭。
“那好,我走了。”田大壯說著這話,伸手拉門環。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田老伯看著他的動作,忽然想到了什麼,一個不好的猜測忽然浮上心頭。
“大叔,我走了啊,等下回你回來的時候我再來。”田大壯又說道,說著,就要轉身。
“等等。”
但是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忽然被田老伯叫住。
“還有啥事?”田大壯問道。
田老伯笑道:“大侄子啊,我前幾天剛埋了蘿蔔,忽然想起來了,要帶幾個去那邊吃,我這腰不太好了,正巧你在,能不能幫我挖幾個出來?”
田大壯還以爲啥事,聽他這麼說,自然是滿口地答應著。
田老伯去拿來了鐵杴,交到他手上,說道:“真是麻煩大侄子了。”
田大壯口中說著“沒事”,便挖了起來。
他根據田老伯的指揮,挖了幾下,青青的蘿蔔頭便露了出來。
果然,他確實是。
“大叔,你看這些可以了嗎?”只幾下,田大壯便挖出來七八個大蘿蔔,指著向田老伯問道。
田老伯點點頭,說道:“可以了,可以了。”他臉上雖然笑著,但是心裡卻沉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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