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漪接過茶,很想狠下心拒絕這個對她似有所圖的家伙。可終還是沒法對他發(fā)火。
人家對她這么好,好到她都覺得這個人會一輩子都這樣待她!這真是一種可怕的錯覺。
可是她還是想看看端木陽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在沒有完全知道這個人的目的前,她只想跟他和平共處。
既然人家要獻殷勤那她就隨他的意,就當是前世那些千方百計想追求她的高官子弟一樣唄。
等等!追求?這家伙這是想追她吧?江云漪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然后猛然搖頭。
開什么玩笑!她現(xiàn)在才十二歲,還是小屁孩子呢。這家伙少說也有二十了吧,怎么可能看上她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
“?”
端木陽見江云漪表情奇怪,不由目露疑惑。這丫頭沒事?lián)u什么頭,難不成對暗衛(wèi)們的表現(xiàn)不滿意?
眸光掃向正在任勞任怨搬東西的暗衛(wèi)們身上。
暗衛(wèi)們收到端木陽如實質(zhì)的目光,以為是端木陽嫌他們動作慢,直接用上了輕功,三下五除二,把所有的東西在幾刻鐘內(nèi)全部搬下來,碼好,然后識趣地隱遁。
江云漪嘴角一抽,這速度給她卸貨實在是大材小用了!不過端木陽竟然用盡各種方法也要接近她,那她就如他的意。
不管他什么目的,總之在他的目的未達成前,她一定會物盡其材,人盡其用,絕不浪費一絲一半點兒。
“我去做飯!”
江云漪主意打定后,覺得要用他的人,怎么招也得把他給伺侯好了。以二姑姑他們的廚藝估計滿足不了這只妖孽的胃口,還是她親自給他開小灶吧。
端木陽也不攔著,任她去忙和。能讓暗衛(wèi)們動手的地方他會讓他們動手,至于洗手做羹湯這種事兒他就不為難暗衛(wèi)們了。
而且他很想嘗嘗小丫頭的廚藝!
因為人多,江大月他們就熬了米粥,蒸了幾籠白面饅頭,拌了豆芽菜,還炒了香菇和木耳,煮了一鍋白菜豆腐湯,又燉了一鍋五花肉。
飯好上桌,姚芳華特意分了一份出來給造房師傅們拼一桌吃,剩下按量招呼工人們及村民們過來用飯。
因為房子被燒的原故,江家的鍋碗瓢盆,桌子椅子大部分都是東家借西家,暫時拼湊起來的。
江云漪今兒雖然去鎮(zhèn)里添置東西,但不可能什么都買齊,所以現(xiàn)在所用的還是從別人家里借的。
空地之上有近八桌的飯菜,香味兒早早地勾起了工作的了半日的人們,一聽主人家叫吃飯都放下手中的活計,都圍坐上來,等著主人家分飯吃。
江家準備的飯菜在農(nóng)村已經(jīng)很豐盛了,來幫忙的村民們沒想到有這么好的飯菜吃,紛紛夸江老四有福氣,媳婦娶得好,孩子們也孝順
。
工人們也沒想到小小的農(nóng)家出手還挺大方,這菜炒得味道也好。
江云漪知道那些飯菜端木陽一定吃不慣,單從那日他請她吃的早餐和中餐,就知道他的吃食很講究。
想了想親自給他燒了一盤紅燒肉,一盤上湯豆苗,一道燒蘑菇,做了木耳清湯,外加一份牛奶羹。
除了牛奶羹外,其它的食材跟江大月他們沒有變化,但做法不同,做的人不同,誘人的香味兒遠遠的就飄了出去,引得正在吃飯的人們紛紛朝廚房這邊望過來。
“我大姐廚藝好,正要給監(jiān)事大人做飯。”
江小高一看不好,連忙解釋,生怕這些人以為他們偏心。其實他是知道江云漪廚藝的,廚房有什么食材他也知道,但他們沒那廚藝做出這么香的菜。
“如果大家想嘗我的廚藝,那晚上這頓飯我來做。就當是謝謝大家?guī)兔Γ ?
江云漪讓兩孩子過來幫忙端飯菜到端木陽的屋子,眾人聽了解釋自然明白江家的意思,人家畢竟是監(jiān)事,吃得比他們好也理所當然。
只是當兩孩子將菜端出來時,他們就納悶了。那菜也沒什么特別啊,和他們碗里的菜是一樣的,就是聞著香。
端木陽看著桌上色香味皆全的菜,笑得眉不見眼。哎呀,他的小丫頭原來廚藝這么好,看來他的口福不錯!
“農(nóng)家菜比不得匯賓樓所烹飪菜肴的精致,希望你不要介意。”
江云漪將最后一道牛奶羹端上來,語氣很謙虛。色香味濃的牛奶羹上撒了一點蔥花和切碎的辣椒,賣相極好,就是裝牛奶羹的碗碟難看了些。
端木陽一看就是那種含著金湯勺出身的大少爺,吃的菜肴定然多以精致為主,碗盤更是精美如藝術(shù)品。
她的廚藝確實不錯,但也不能保證合這位少爺?shù)奈缚冢螞r這農(nóng)家的東西能及得上匯賓樓特制的菜肴用碟。
“不錯!味道很好,很香,我很喜歡!”
端木陽為自己盛了碗木耳清湯,覺得湯味清香可口,一點都不比匯賓樓做的差上半分。
主要是江云漪用的都是最簡單的食材。他雖然不會做菜,但也知道越簡單的食材越考驗廚師的功夫。
沒想到他的小丫頭廚藝堪比匯賓樓的大廚,難怪有信心開藥粥鋪。嗯,雖然裝菜的碟子難看了一點,但一點都不影響他用飯的心情。
這可是小丫頭為他親自做的飯菜,他當然要好好享用!別說這么好吃了,便是不好吃,他也要把它們?nèi)砍酝辍?
“嘗嘗這些菜吧。”
江云漪為他盛了一碗白米飯,還幫他夾了幾口菜在里面
。先前在匯賓樓總是他幫她夾菜,現(xiàn)在在她家,可不能讓人家再伺侯她!
“好,不過你要陪我一起吃!”
端木陽接過江云漪給他遞過來的飯菜,眼底柔情滿溢,突然覺得這樣簡單的幸福讓他的心里有一種從未享受過的歡喜。
不過四菜一湯,算是他有史以來菜色最少,卻吃得最香的一頓飯。
“我不知道你有多少暗衛(wèi),不過我在左廂房為他們備了一桌飯菜。你還是讓他們進去吃吧。”
江云漪倒是乖順地坐下來跟他一塊吃,邊吃邊為他夾菜,語氣里自然而然地吐出了這些話。
那些在暗中的暗衛(wèi)們驀然聽到江云漪既然還為他們備了飯,一時有些滋味難明。
他們近日被主子指使來指使去,基本都是為江云漪去辦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在他們看來,跟主子無關(guān)的事情,全統(tǒng)稱為小事情。)
沒想到,這江云漪竟把他們放在了心上!
“放心吧,他們早在吃了!”
端木陽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讓暗衛(wèi)們趕緊去吃飯,不要來打擾他和小丫頭用餐。
暗想著,這小丫頭倒是有心了,他的這些暗衛(wèi)們只怕和他一樣心頭溫暖,被這小丫頭的一番心意給撼住了吧。
想至此,端木陽眸中的笑如水波蕩漾,一波波一圈圈瀲滟旖旎,柔得令人心頭發(fā)顫。
其實他的小丫頭還是很貼心的嘛!
“看什么看,吃飯!”
江云漪被他那樣溫柔的眸光看得全身不自在,不由對著她兇兇的道。清靈靈的水眸里滿滿寫著你丫吃個飯還要誘惑我,我才不上當呢。
“小丫頭!”
端木陽被她瞪得好笑,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小俏鼻,眸光里全是寵溺的笑,心里更是被她這小眼神撩撥得慢跳了半拍。
“以后不準刮我鼻子!”
江云漪小鼻子一皺,很是不滿地道。這人怎么回事,刮她的鼻子還刮上癮了吶。
“好!”
端木陽從善如流,伸出手揉了揉她軟軟的發(fā),笑得越發(fā)溫柔寵溺。不刮小鼻子,那摸摸頭也成。
嗯,這丫頭皺鼻子的模樣真是太可愛了!
“也不可以摸我的頭。”
尼瑪,像在摸小狗一樣,她是小狗么,真是的!許久不曾爆粗口的江云漪眼神憤憤地拍掉摸著她后腦勺的那只手,忍不住在心中暗罵。
那手帶著灼人的溫度讓她的頭腦有些發(fā)暈,拍開之后,那抹溫度依舊久久不消,暖至心底,這樣的暖讓江云漪感覺特別地煩燥
。
“兩樣選一樣!”
端木陽不依了,這丫頭這也不準那也不準,那他跟其它人哪還有區(qū)別,這事兒不能依她。
他的人可以寵可以慣,但不能事事相依。若太過依著她,以后怎么跟她討福利是吧?端木陽如是想著。
“你!我不吃了!”
江云漪氣得咬牙,nnd,這什么人啊這,這是她的鼻子,她的頭好不好?憑什么要她選一樣。
心中煩燥得不行,江云漪看著這張臉,就有想沖過去撕開的沖動。可她知道她不能!
“乖!我依你就是。”
今兒就先著依著你,不然把你的小肚子餓壞了怎么辦?端木陽妥協(xié),心里卻有著自己的小算盤。
這丫頭不能跟她來硬的,否則她一定會跟你死杠到底。看來以后他得注意點。端木陽想著,笑著為她夾了一塊紅燒肉。
這肉真不錯,肥而不膩,入口余香,他吃過那么多美食,怎么就沒一樣比得上他的丫頭做的呢。
中飯過后,第一間暖房已基本成型。在這材料匱乏的古代要建成一個現(xiàn)代式的花園暖房難度還是挺大的。
江云漪在考察過后決定建暖房的框架一律以實木打樁作底,四壁及房頂全以油紙來糊。
古代油紙一般是用來制傘,不過江云漪要訂做油紙時特別要求這些油紙韌度一定要夠,最好能透光。
韌度方面制傘作坊可以保證,但透光性他們得好好研究。因為油紙傘沒人要求它透光,所以作坊那邊自然為難。
江云漪為了達到這個要求,直接跟作坊的人加了一倍的價。只要他們能做出透光的油紙,價格方面還可以再商量。
之所以特別要求能透光,自然是因為植物需要光合作用才能長得好。若不是這樣,江云漪也不必這么大費周折了。
這個問題早在江云漪決定建暖房起就開始計劃,到如今作坊那邊還真給她研究出一種極為特別的透光紙。
不過在價格方面卻是普通油紙的貴四到五倍,韌度方面就是有兩個人拉著也撕不破,防雨性能也高。
江云漪為了她的藥田在以后能保證高產(chǎn)的情況,這筆錢她當然舍得花。所以當先就訂制了一批。
若不是這樣,她也不會窮到要當玉鐲了!
江云漪買了百畝的地,當然不會全用來建暖房,她特地空出三十畝地準備建房子,其它以一畝為基三丈為數(shù)依次搭建,再每隔三畝地挖一個排水道,中間還露出三畝地準備挖池糖種荷花,往池塘擴開半里準備種樹。
中間的間隔處她會從山時或其它地方移栽果苗,這樣秋收時還可以收一些水果上來
。
排水道顧名思義就是用來排水用的,但她的這個排水道還特地兩頭都設(shè)了閘門,而且還準備在排水道中注水,用以澆灌藥苗所需的水分。
否則這么大的暖房基地,天天從玉帶河那邊挑水過來澆,不得把人給累死,同時也極浪費人力和物力,倒不如她事先設(shè)想好。
江云漪的這些設(shè)計理念,并沒有跟建房師傅們一一說明。暖房的建造與結(jié)構(gòu)可是她的秘密武器之一,她哪能跟人說得那么清楚。
當然,她會懂這些,完全是清清這個園林設(shè)計師的原故。清清跟她在一起,時不時的總會跟她提起這個房子要怎么建怎么設(shè)計才能地盡其用,一方一寸都不浪費,還能保持它的美觀舒適。
要知道在現(xiàn)代,那土地可是寸土寸金,所以怎么把最小的面積發(fā)揮最大的作用是極為考驗設(shè)計師的。
很多時侯在利用清清教給她的這些知識時,江云漪就會特別懷念跟清清在一起的一點一滴。
她有時會想,就算他們二人陰陽兩隔,就算他們永遠不可能再見,那有這些她曾經(jīng)喜歡的東西的陪著她,也是極好的!
當?shù)谝婚g暖房建起的時侯,池塘已經(jīng)開挖。為了趕工,江云漪在村子里大招青壯年,每天三十文錢,包吃,要求吃苦耐勞人勤快。
現(xiàn)在還沒開春,村子里有不少人都閑在家里,一聽江家招工自然全數(shù)跑來報名,便是一直在家照顧媳婦的孫大壯聽說一天有三十文錢還包吃,也心動地跑過來說要搭把手。
還有不少村里的媳婦子也說自己力氣大,全數(shù)跟過來說要做幫工。
江云漪想了想干脆趁這個時侯把種藥田的土壤培起來,到時就可以直接開種。
因此也招了部分媳婦子,教他們?nèi)绾闻溥m合種藥苗的土壤。還讓江武帶著江小高一起推著板車到各家各戶去收稻草和柴灰。
柴灰是用來培土增強土壤肥沃度的,至于稻草則是用來覆在未吐芽的藥苗上來助長藥苗生長和保濕用的。
如此一忙就忙到了開春,這個時侯每家每戶都要開始插秧播種。但由于江家給的工錢高,包吃不算,還頓頓有肉,比起一些常年揭不開鍋的村民他們自然愿意留下賺這份錢。
這期間江云漪還不忘調(diào)查元宵那天的縱火案,可是依舊線索全無。這讓江云漪極為懊惱。
可是她知道懊惱是無用的,只好繼續(xù)調(diào)查,可惜半個多月以來還是無果。
暗想著她不可能一直糾著這事兒不放,只能先把此事放一邊,先把手頭的事兒忙完再說,指不定到時線索就自動送上門了呢。
江云漪開發(fā)藥田打的是百草堂的名義,所以方掌柜在這段期間也三不五時地跑一趟豐澤屯
。
只是江云漪不知道的是,方掌柜之所跑得這么勤完全是受云子澈所托。
云子澈聞聽江云漪要開發(fā)藥田,自然是同意她所種出來的生藥全數(shù)由百草堂收購。
百草堂為大周朝生藥行業(yè)之首,每一年從百草堂流出去的生藥數(shù)不勝數(shù)。
但藥材質(zhì)量一直參差不齊,他一聽江云漪可以保證藥材的質(zhì)量和產(chǎn)量,當即決定做這筆買賣。
當然,考察還是有必要的。不過云子澈從特殊渠道知道端木陽來了安云,并當了安云建造局的監(jiān)事,天天往豐澤屯跑后,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然他實在太忙了,根本脫不開身來安云。只能讓方掌柜有空就來安云幫他看著江云漪,莫讓她被端木陽給拐走了。
方掌柜收到這樣的回信后,自然臉色發(fā)苦。心中暗道,他又不是江云漪的親舅,便是他真是江云漪的親舅,他也管不了江云漪的事兒。
何況那個人還是端木家的公子,就他一個百草堂里小小的管事也趕不走人家啊。
公子爺啊,你還是抽點時間來安云吧。不然您看中的云家未來主母真的可能被端木公子給拐跑了。
方掌柜在幾次跟看到端木陽死頗賴臉地讓江云漪親自下廚,還時不時地吃幾口江云漪的豆腐后,終于在某一次回信中如是說道。
端木陽從方掌柜三不五時就來一趟豐澤屯早就起了疑心,他一起疑心想到的自然就是云子澈那個混蛋。
而想到云子澈能查到他在安云,那其它人必定會懷疑京都里的那個端木陽是個冒牌貨。
“主子,宴峰來了信說,已經(jīng)有人懷疑三子是假冒的,我看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
在安云一呆就是半個月,就是三子的演技再好,與主子再相像,只怕也瞞不過那些一直對主子虎視耽耽的人。
暗衛(wèi)們收到信宴峰的回信都暗暗著急。就主子對江姑娘的這份奇怪的癡戀,他們真沒把握把人給勸回去。
近日來他們將主子待江云漪的那份情看在眼里,就是不明白主子為何會看上一個鄉(xiāng)下小丫頭。
他們承認江云漪氣韻不凡,非一般的閨秀。可這也不能成為主子對江云漪特別的原因啊。
“你派人捎信給三子,讓他到徐州去視察。”
端木陽沉吟半刻,想著他才跟江云漪有了那么一點熟悉,若他這么一走,以這丫頭的性情指不定很快就把他給忘了。
他得再加加油,怎么招也得讓這丫頭認定他了,他再走!否則等云子澈抽出空來也跑安云來誘拐他的小丫頭,那他豈不是得后悔死?
這個時侯的端木陽還不知道要讓江云漪認定他,是一件多么難的事情
!
“主子!”
暗衛(wèi)們著急了,主子應(yīng)該不會是在這農(nóng)村里呆上癮了吧。這都呆了快半個月了還舍不得走。
這江云漪的魅力就這么大,大到讓主子甘冒奇險也不肯早些回去把事情給處理了?
“這事就這么定了!”
端木陽不容分說身就去找江云漪。時間緊迫,從今兒開始起他要一步不離地呆在小丫頭身邊,讓她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的存在。
不能讓她馬上將自己記進心里,至少要讓她失神的時侯想的是自己。至于那個什么清清,他一定要讓這個查不到身份的清清踢到云漪心里的角落去!
他的小丫頭怎么可以不想著他,而去想著別人呢。
“你干嘛?”
江云漪正和姚芳華、江大月一起教那些媳婦子們清洗藥籽,準備給藥籽催芽。
這一道工序在藥苗產(chǎn)量上起著極為重要的作用,待洗好藥籽之后,得有專門的人輪流看顧并換水。
江家的暖房都是每隔三步就起一個炕,每個炕長約兩丈,每隔兩個炕就會起一個水池。
起炕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在濕冷季節(jié)時燒起來以保持暖房內(nèi)的溫度,用以保證暖房內(nèi)的藥苗不受外界溫差的影響,從而提高藥苗的生產(chǎn)與生長。
建水池的目的與起炕的目的基本是一樣的,除了方便隨時保持暖房內(nèi)的濕度外,就是為了在夏季的時侯保持暖房內(nèi)的溫差。
所以在日后的日子里每間暖房都必須有專人專間看護,而一天有十二個時辰,在人員方面一間暖房少說也要有兩個人一起輪流看護。
在此之前還要考慮到有人請假或生病等等問題,所以還要準備機動人員隨時來替代。
按照這樣的要求來招工,江家單單在看護暖房的人手上就要上百人。這當然不是江云漪想看到的。
為了減少人員的使用率,當然是要幾間暖房同時由一個人或兩個人一起看護,然后再從人員里挑出值守的人員和管理的人員,以避免誤工和怠工的現(xiàn)象發(fā)生。
在這一點上,江云漪在準備建暖房時就寫好了關(guān)于人員方面的規(guī)劃。
此時三人之所以費心教這些媳婦子就是想考察一下有幾人能擔任這個工作,若考察通過,江云漪會招其做江家的長工,以后專管這一塊的看護。
不過在人員方面,江云漪主要看的還是品性。品性不好的人,即使再聰明她也不會收。
現(xiàn)在這個時辰端木陽不在木屋里呆著喝茶,突然跑過來自然嚇了江云漪一跳。
暗想著,這家伙一向很規(guī)矩的,怎么今兒這么反常?
“二姑姑,姚姨你們先忙,我和沐大人聊聊
。”
江云漪見端木陽不說話,只用他那一雙瀲滟的雙眸凝著她,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對她眨了眨眼,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撫了撫額,想著這家伙怕是有事兒找她,只好先放下手中的活兒,隨他到木屋去。
“漪漪,我餓了!我想吃松黃餅和姜乳蒸餅,你給我做好不好?”
端木陽本想跟江云漪獨處一會的,可見她這副表情,若跟他說想讓她陪他游玩,這丫頭不得跟她翻臉才怪。
眸子一轉(zhuǎn),就可憐兮兮地看著她,一副我好想吃,你給我做的小狗乞食模樣。
“現(xiàn)在不是沒到飯點么?你就不能再等等?”
江云漪嘴角抽了抽,有些頭疼看著端木陽,自從她第一次給端木陽做飯后,他就頓頓只吃她做的飯,其它人做的一概不吃。
她是真的敗給他了!所以在接下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里,她幾乎成了端木陽的專職廚娘。
好吧,雖然這家伙有付銀子給她。可是這家伙可不可以不要在工作的時侯跟她討吃的啊!
“可是我現(xiàn)在想吃!”
端木陽嘟起嘴,狹長的鳳眸里就染了一層水光,仿若春日里的那一池最明媚的水染了塵,讓人無端端的就心疼起來。
裝柔弱,扮可憐,是端木陽跟江云漪相處半個月后總結(jié)出的對付江云漪的絕招,且百試不爽。
暗衛(wèi)們這半個月來雖然已經(jīng)對端木陽的如此行為有些免疫,可現(xiàn)在再次看到還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主子耶,你真是好興致,好心情,這人家都快把京都捅破天了,你還有心思在這里裝弱,若讓人知道了,你好意思么?
想著京里的那些人如果知道主子呆在安云這么久就為了拐一個小丫頭片子回京,他們不知道要有多驚悚。
“我給你做!我給你做還不成么?”
江云漪很想叫天,可她知道她便是叫天也得給這位爺做餅子去。這個家伙真是讓她恨得牙癢癢,又不得不對他妥協(xié)的人。
她上輩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才遇上他喲!前世今生她就很少對人心軟,可這個人,她偏偏就心軟了。
很郁悶地進廚房準備做餅子的食材,江云漪充滿了無奈。
“我?guī)湍悖 ?
端木陽一聽眼睛亮若辰星,奪目耀人,即使他現(xiàn)在換了一張臉,可那一雙眼睛依舊是最吸引人的存在。
雖說君子遠庖廚,可他真的很想看看他的小丫頭下廚的模樣。他要趁著這段時間把丫頭的一切全數(shù)刻在心里,然后隨時拾起,慢慢回味。
否則一旦回京,他想再來一次安云看她就難了
!
端木陽一想到回京就再也看不到他的小丫頭,內(nèi)心里滿滿的沮喪。短短數(shù)日的相處,他已經(jīng)習慣了在小丫頭面前裝弱扮可憐,這要是回了京他不得要打回原形去?
一旦打回了原形,他下次再見到小丫頭時,這裝弱扮可憐的演技還能收放自如,讓小丫頭一看到他的模樣就心軟不?
想至此處,端木陽看向江云漪的表情越發(fā)的可憐兮兮。丫頭,你啥時侯能明白我的心,乖乖跟我回京去呢。
“你確定?”
江云漪本能的想拒絕,可一想這半個月來被這家伙折磨得只要他一凝向她,她就舉白旗的狼狽,就想讓他也嘗嘗在廚房的滋味兒。
哼,小樣兒,讓你老用你那小眼神威脅我,這一次姑奶奶要讓你知道知道厲害!
“嗯嗯!”
端木陽沒注意到江云漪眸光一閃而過的幽光,收回那可憐的表情后,就想讓江云漪教他怎么做出美味的餅子。
以他的聰明應(yīng)該很快就能學會吧?到時回京后他自己做,每做一個,他就一定能回憶起漪漪給他做餅吃的模樣。
端木陽的狹眸好似冒著粉色的泡泡,比之他平日里扮可憐裝柔弱還要讓人心神蕩漾。
江云漪雖然很想趁這個時侯好好整一整端木陽,可看到他那欣喜的眼神,眸光中華彩奕奕,猶如前世里見到的最美麗的鉆石,終還是敗下陣來,極為耐心地跟他說怎么和面,怎么烙餅子。
心中暗嘆著,誰要這個妖孽就算不打著他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單單一雙美麗的鳳眸就足以讓她繳械投降呢!
江云漪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就被這張臉這雙眼睛給迷惑了去?江云漪暗罵自己沒出息的同時,已經(jīng)著手做起了餅子。
她先拿了盆子裝了水用鹽兌好,然后手把手教端木陽如何打粉,如何放調(diào)料,要怎么和才能把面和均勻,這樣做出來的餅子味道才會一樣。
端木陽細細地聽著,眸子一刻不離地凝著江云漪和面時的那份專注,抬眸跟他說和面工序時臉上那份的溫柔細心,心里如平靜的湖面被打進了石子,眸中僅余她還略顯青澀的面容。
這是端木陽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怦然心動。他對他的小丫頭心動了么?這半個月來,他在她面前的所作所為全是因為動心惹起的禍么?
丫頭啊丫頭啊,如果我端木陽心動了,又豈會容你對我一直無動于衷?端木陽眸中有暗芒一閃而過,那份把江云漪拐回京都的意愿越發(fā)地強烈!
“看什么吶,快點和面啊。”
江云漪見端木陽盯著她直看,都把手里的活計給忘了,就瞪了他一眼。還說要幫忙呢,這是在看她,還是在幫忙啊
!
端木陽輕咳一聲以掩飾心中的那份強烈的渴求,專心和起了面,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但接下來越做越熟,和的面比江云漪和的還要好。
只是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兒,弄得滿身的華麗衣袍全沾了面粉不說,便是連臉上都沾了不少白色的粉末。
“你看看你,沾得全是粉!”
江云漪撲噗一聲笑了起來,從懷中抽出拍子細細地給他擦拭,眸光里有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柔光。
端木陽的心微微一窒,心跳了頓時慢跳了兩拍,跳起的那一下如擂鼓一般,怦怦怦地直響。
他想他真的是被這丫頭給迷了心去,否則怎么會因為她一個小小的動作就如此失態(tài)呢。
“漪漪!”
端木陽不自覺地抓住江云漪的手,語氣溫柔得能捏出水來,一雙如水蕩漾的眸子泛著點點的秋波,溫柔雅致,瀲滟生光。
他真想就這樣握著她的手走完這一生!
“咳咳!你不是要吃餅子么,還不快做。”
江云漪猛地抽出手,被他這樣一雙眼睛看著,渾身都覺得不自在。
暗罵,果然是千年妖孽,看看那眼神,如果不是她定力好,早就連魂都被他勾走了吧。
隨即臉色微微一紅,暗想著,這個人一定是故意的,不然怎么老這樣。難道他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清么?
“哦,好!”
端木陽頓失手中的柔軟也不惱,反而笑得更加溫柔。他的小丫頭剛才應(yīng)該是害羞了吧。
會害羞是不是證明丫頭她其實也是歡喜他的?想到他的小丫頭如他一樣歡喜著她,端木陽的內(nèi)心柔成一片,面上自然而然的漾著微笑。
即使他此刻用的不是本人的臉,可那雙眸里的柔情是怎么也騙不了人的!
心情好,做事自然就快。端木陽帶著這樣的一份好心情,手里的面和得越來越快,越來越順,那和起來的面又均勻又好看,一點粉粒子都沒有。
江云漪原本有些不自在的,一見端木陽這動作,再看看他手中的那盆面,不由微微張了張嘴。
暗嘆老天爺對端木陽不是一般的厚待,人長得好也就罷了,怎么學東西還這么快?
初次和面就趕超她,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江云漪心中各種糾結(jié),各種郁悶,想當初她學廚時,單單和這個面就不知學了多少次才有現(xiàn)在的水平。
端木陽這才學了多久啊,只有數(shù)十刻鐘吧?難道老天爺也是一個容易被美色誘惑的主?否則怎么同樣是人,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
和面好之后就要開始壓餅樣,端木陽壓餅樣也學得極快,壓得大小及厚薄居然都沒有一點點偏差。
江云漪各種羨慕妒忌恨,叫了小小進來幫忙燒火,壓餅樣的事兒全由端木陽一個人來,她負責烙餅。
“端木哥哥,你壓得餅子可真漂亮!”
江小小眨巴著她的大眼睛,很是驚奇地看著端木陽十指翻飛間一個又一個的餅樣就飛進了大姐的盤中。
那手潔白細膩,一翻一拍間一個餅樣就好了,看他壓餅樣就像在看一場花開,美得讓她不想離眼。
“那小小是喜歡端木哥哥多一點,還是喜歡你大姐多一點?”
端木陽手下不停,笑瞇瞇地看著江小小。哎,要是漪漪也如小小對他這么仰慕,那他的目標是不是就可以提前實現(xiàn)了呢。
因為是江云漪的家人,端木陽跟他們相處時自然就跟他們說真名。至于其它人,多數(shù)都喚他沐大人。
這可是只有小丫頭的家人才有的特權(quán)!
“不準誘惑我妹妹!小小你出去,讓高子進來幫忙。”
江云漪空出手擋住了端木陽看向江小小的視線。她這個從現(xiàn)代穿越過來的人士都擋不住端木陽的誘惑,何況小小這個孩子呢。
讓她一個人被端木陽禍害也就夠了,她才不要搭上她可愛的妹妹呢。
“大姐放心,就算端木哥哥長得再好看,我也只喜歡大姐。”
江小小對著端木陽吐了吐舌頭,就放下柴火出了廚房。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端木陽哥哥纏姐姐纏得可緊了。
那她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景之哥哥呢?景之哥哥都沒來豐澤屯看過他們呢。近日家里太忙,她還是找個機會到雅齋看看景之哥哥吧。
“漪漪!”
端木陽裝委屈,這丫頭是不是把他當成狼了。
他剛才那么對小小,不過是希望從江云漪這邊拉幾個和他站在同一戰(zhàn)線,在他需要的時侯幫他在江云漪面前美言。
這丫頭怎么可以像防狼一樣防著他呢!
“你今兒有些反常,是不是有什么事兒瞞著我?”
江云漪才不理會他裝可憐的模樣,眸光狐疑地盯著端木陽。好端端地突然想進廚房,一定有事兒!
雖然跟端木陽認識的時間不長,可她就是認定端木陽一定有事要跟她說。
“我要回京了。”
端木陽語氣黯然,瀲滟的眸子泛著波光,點點漾開,最后收歸一處,靜然若水,波瀾暗斂。
他雖然讓三子到徐州視察,但肯定拖不了太久,他必須即刻回京
。一想到回京他就再也見不到他的小丫頭了,端木陽的一顆心頓時糾成了一團。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就好似他被人下了情盅般,只要一想到會很久很久見不到江云漪,他的心就會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題外話------
大家對端美人貌似不大待見啊,那姐還素把他送回京里去吧。嗯嗯,把端美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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