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侯?”
江云漪烙餅的手頓了頓,原來是要回去了啊。平靜的心湖劃過一絲微瀾,隨即很快地歸于平靜。
這個人她雖不知他的身份,卻也知必是自幼生于富貴之家。古代在門弟方面只會比現(xiàn)代更為看重。
前世里她雖然沒真正地談過戀愛,但看了那么多的小說和電視劇,難道她會不明白端木陽對她是什么心思么?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也許這家伙一走,她的一切就會歸于平靜吧。她可以繼續(xù)賺她的大錢,繼續(xù)想著如何才能在將來開起她的藥膳館子。
她和他之間的差距還太遠(yuǎn),她不想給他任何承諾,也不想再給他錯覺。興許他就是覺得她好玩,新鮮,才一時迷戀也說不定的。
待他回到京都那個花花世界,他一定能很快忘記她這個鄉(xiāng)下小丫頭!
“就這兩天!”
端木陽仔細(xì)看江云漪的表情,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任何失落,不由有一些挫敗。
難道是因為年紀(jì)太小,所以不懂男女情事?否則他都表現(xiàn)得這明顯了,咋的這丫頭還是半點表示也沒有啊!
小丫頭今年才十二歲,他至少還要等四年。真是太漫長了,他的丫頭這么優(yōu)秀,再過個四年一定更優(yōu)秀。
如今不過十二歲就引來了他,還有云子澈那個壞小子,四年后會不會還有更多的人來跟他搶丫頭呢。
端木陽越想越覺得他的這條路實在太危險了!四面皆敵有沒有?
“你不是一直想看看豐澤的風(fēng)光么?這兩天我就陪你好好看看。”
江云漪快速地將烙得金黃的餅子取出鍋,端木陽學(xué)著給灶口添火,被江云漪攔住了,讓他來烙餅子。
燒火是個技術(shù)活,端木陽再聰明也不可能一下學(xué)會。倒是烙餅子會比較好學(xué)些。
而且這個人那樣一雙好看的手,哪里適合做這樣的粗活。
“……好!”
端木陽微微愣了許久,才意識到江云漪說了什么。好字出口,端木陽的眸中放出異彩,灼灼生輝,瀲滟生光。
二人剛忙一會,江小高進來幫忙燒火,待把端木陽想吃的餅子全部烙好后,江大月和姚芳華就進來備晚飯。
江云漪答應(yīng)陪端木陽幾天,直至他離開安云,便在晚飯后跟端木陽一起回了鎮(zhèn)里。
第二天江云漪帶著端木陽游湖賞梅,隨即又回豐澤屯,帶著他上山打獵采草藥。
就這樣江云漪放下手頭的事,整整陪了端木陽五天。最后一天,江云漪一路從安云送端木陽到平縣的碼頭。
這期間有關(guān)元宵縱火一事已經(jīng)有了一點點的進展,可惜還是證據(jù)不足。主要是缺乏有力的人證和物證。
“一路順風(fēng)!”
江云漪立在碼頭給端木陽送行。這個人此次回京想再來安云估計很難,她用五天的時間謝他這半個月對她的照顧,他們之間就兩不相欠了。
“小四和小五比阿大和阿二心細(xì),讓他們留在你身邊。我放心!”
連著幾天江云漪都陪著他,除了第一天是賞風(fēng)月的,隨后幾天全是二人一起上山或打獵或采草藥。
這幾天是端木陽一生過得最特殊的幾天。也因為這幾天更堅定了要把江云漪帶回家的信念。
只是他又一次低估了江云漪!這丫頭壓根就沒有想跟他回京的念頭。
“端木,我陪你游玩是盡地主之宜,你送我暗衛(wèi)可沒這說法。”
江云漪可不想有眼睛一直跟著她,那天知道端木陽要離開,她也想清楚了。
以端木陽的身份實在不應(yīng)該陪著她一個鄉(xiāng)下小丫頭鬼混,他應(yīng)該回他的金玉窩,去享受屬于他的富貴日子。
如今好不容易把這尊大佛給送走了,她哪能還讓他的人留在身邊。
“丫頭,我還會再來找你的!你一定要等著我。”
端木陽再次感到挫敗,他本以為江云漪肯放下那么多事陪他玩,應(yīng)該在心里有他那么一點一席之地。
現(xiàn)在看來,他這半個多月的功夫算是白費了。不過他是不會放棄的,等他把京中的事處理,就尋個由頭來安云,好好地守著他的小丫頭!
“一路保重!”
江云漪直接將他的話當(dāng)成耳邊風(fēng),這邊進去,那邊就出來了。這個人跟她不是一路的,她不能把他的話當(dāng)真!
她笑著跟他揮手告別,看著那大船順?biāo)鳎敝猎僖部床灰姶八烹x開。其實她之所以答應(yīng)送端木陽一路趕到平縣坐船,是有其它事兒要辦。
這事兒對她很重要,讓她不得親自來一趟平縣!
“主子?”
暗衛(wèi)們見端木陽一上船就不說話,有些擔(dān)心。暗想著,這江姑娘的心真是太鐵石心腸了,這臨走前也不跟主子好好說話。
現(xiàn)在好了,他們這一路估計都要接受主子的冷氣壓了!
“暗中保護她,隨時把她的消息傳給我。”
端木陽微微閉了閉眸,看小丫頭見他離開就一副松了口氣的表情,這讓他極是受傷。
原來這小丫頭之所以肯陪他這么久,是故意哄著他,希望他早點離開么?
即如此,他就更不放心把小丫頭一個人留在安云了。沒有他的暗衛(wèi)們看著她,他實在不放心!
丫頭啊丫頭,你既然不明著收下他們,那我只好如以前一樣讓他們暗中跟著你了。
“屬下明白!”
暗衛(wèi)們心中很是無奈,但口中依舊恭恭敬敬。主子對江姑娘的這份情,估計很難消除了,他們就聽天由命吧。
應(yīng)下端木陽的事兒后,暗衛(wèi)們?nèi)缫魂囕p煙消失在大船之中,好似他們從一開始就不在這條船上。
端木陽走至甲板,迎著安云的方向,任風(fēng)吹亂他的發(fā),凌亂了他的臉。他的眸光有些悠遠(yuǎn),唇邊的笑容很柔很柔,似在對著這風(fēng)傳達著他的思念。
丫頭,你可一定要等著我,我一定會來接你的!端木陽輕喃出聲,帶著一點點邪魅的味道。
江云漪摸了摸有些癢的耳朵,想著這會子有誰在想她么?不然耳朵怎么這么癢,忍不住回頭往碼頭的方向望去。
那家伙的船現(xiàn)在應(yīng)該快過平縣了吧。端木陽,后會有期吧!江云漪在心中暗暗道,隨即又拍了拍自己的后腦勺。
見什么見,還是不要見了!現(xiàn)在她應(yīng)該去辦她的正事。
臨行前她跟二姑姑打聽了她上工的那戶人家,原來那戶人家是平縣有名的荷花養(yǎng)植戶。
他們不但自己養(yǎng)荷種蓮,也會給人提供荷花苗,可惜荷花種植成本高,不管是平縣還是隔縣就算想種也沒本錢。
現(xiàn)在是立春,正好是播種的好季節(jié),江云漪自己算了算。想著荷花種植成本是高,但收益也一樣高啊。
除去食用的蓮藕是好東西外,蓮子更是精貴的很,一般人根本吃不上蓮子。因為蓮子在大周朝隸屬貢品范疇。
這么好的商機送到她面前,她不抓住才是傻子呢。所以她才借由送端木陽的事兒離開安云來到平縣。
如果她自己種荷采蓮,今年的夏天就可收獲第一筆僅屬于她的財富。只要一想到滾滾而來的銀子,江云漪所有的煩惱自然而然就全消了。
江云漪一路探聽,在平縣轉(zhuǎn)了近一兩個時辰,把想知道的一些信息在腦中整合了一遍,又仔細(xì)地思慮了一番才到劉府遞上了拜貼。
她是以安云雅齋三東家的身份遞的貼,這樣做主要是想引起劉老爺?shù)年P(guān)注,可以提前接見她。
時人對身份這個東西還是很關(guān)注的。便是這位劉老爺不給她面子,也會給雅齋面子。
雅齋的名聲雖不是傳得很廣,但由于在年關(guān)開業(yè),不少安云人都從雅齋買了盒裝的禮品茶點當(dāng)年禮送給親朋。
江云漪相信這些打著雅齋名號的年禮不說有多少流入平縣,但一定會有。二姑姑說這戶人家在平縣也是大戶,她相信他們一定聽過雅齋的名號。
何況雅齋開業(yè)那日還有一場別開生面的賞芝大會,那紫芝連賞了三天,現(xiàn)在必定在安云周邊傳開了。
再加上百草堂的鼎力宣傳,她就不信平縣的名流會不知道雅齋。
“您,您就是安云雅齋的三東家吧?我家老爺有請!”
拜貼遞進去沒多久就有一個管家打扮的老者迎了出來,看見江云漪稍微愣了一下,隨即恭敬地請她進了門。
老者年過五旬,留著長長的胡須,臉上帶著和氣的笑。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江云漪。
老者的心中是很詫異的,因為這姑娘看起來不過十多歲,估計和他的小孫子差不多大,沒想到竟會是雅齋的東家之一。
劉府的庭院是中規(guī)中矩的四合院,共有三進,不是非常大,裝修非常雅致,假山流水,庭花處處。
江云漪隨著管家繞過垂花門,沿著抄手游廊走了約摸半刻來到劉府待客的花廳。
入門處的花廳有一處觀景池,池子里種了幾枝荷花,還不是荷花競放的時節(jié),只有幾片荷葉抽出芽來,亭亭立于水面上,池中小魚嘻戲往來,不時碰觸荷杠,荷葉沉浮飄搖,極為逗趣。
江云漪一下就被這副景致給吸引了,忍不住駐足,想著此刻雖已初春,但畢竟天氣還有些涼,怎的此處魚不怕冷呢。
“這處觀景池的水引了溫泉水,極適合荷花的生長,我家老爺酷愛養(yǎng)魚,便養(yǎng)了幾條在里面。江姑娘請稍坐,我家老爺很快就到。”
管家撫了撫胡須為江云漪解惑,隨即命人上了茶和點心,便退了下去。
江云漪謝過之后,對管家口中的荷中養(yǎng)魚頗有些觸動。如果種荷養(yǎng)蓮的同時再放養(yǎng)一些魚進去,那不是一舉兩得?
要知道時人將魚這類吃食也是列在奢侈品一列的。過年時,她不過買了一條魚,小小和高子就心疼了半天呢。
只是荷花苗她也不過偶然得知劉府有售,又如何知道哪里有販賣魚苗呢。看來她得托人好好問問何處有魚苗可賣。
又于偶然中尋得一個商機,江云漪不由綻開微笑,明媚如初陽,讓得整個室內(nèi)都暗暗生輝。
此刻游廊那邊傳來一陣說笑聲,緊接著兩名中年男子一前一后往江云漪這邊的花廳走來。
為首的是一名穿著儒衫的男子,皮膚白凈,面目和善,即有讀書人的儒雅,又帶著幾分生意人的爽朗。
另一名男子穿著青布衫,約摸三四十歲,有些矮胖,臉肥滋滋的,帶著親和的笑,卻是一個老熟人。
江云漪見到這個老熟人有些詫異,但還是先與主人家打起了招呼。畢竟她來拜訪的是劉府,若太關(guān)注他人,就顯得太失禮了!
“這位想必就是劉老爺了?小女子江云漪有禮!”
江云漪含得體的笑款款起身,花廳外的陽光正好,綠色的爬藤植物爬滿了整面院墻,印著少女明媚的笑顏,恰似于滿綠之中最晶瑩的那抹翠,晃得人睜不開眼。
進門的兩人猛然間見到這樣的笑容,皆是一愣。
劉府的花廳布置極為雅致,除了入門處的觀景池外,花廳兩旁還種了可供觀賞的翠竹,枝繁葉茂,翠綠喜人,與花廳外的那片爬藤相印成趣。
墻角邊的如意插瓶幾枝新插的晚梅幽香隱隱,同花廳正中的晚亭賞雪屏風(fēng)兩景相應(yīng),使得整個花廳越發(fā)的雅致怡人。
然這些景致在少女悠然閑適的笑容里生生成了陪襯。
眼前的少女一張標(biāo)準(zhǔn)的瓜子臉,淺黛妝成,柳葉修眉,紅唇不點而朱,一頭如緞的秀發(fā)梳成圓髻,圓髻邊緣以雪珠點綴,圓髻中心是一朵半開不開的玉芙蓉絹花,襯得少女整張臉越發(fā)明艷動人。
她的肌膚并不似普通閨閣少女那般膚色白析細(xì)膩,而是帶點健康的小麥色。可這并不影響她整體給人的觀感,畢竟世間花有百樣,她才是最獨具風(fēng)格的那一朵。
其實江云漪的膚色之所以會有這么大的變化,完全是因為這半個多月在家里給曬的。
但這事兒從未見過江云漪的劉老爺是不會知道的!
“江姑娘風(fēng)采怡人,方才真是失禮了!敝人劉原,正是劉府的當(dāng)家人。”
劉老爺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隨即笑著給江云漪賠了禮,暗贊江云漪好風(fēng)姿,好品貌!
這樣風(fēng)韻天成的少女他還是第一次見!
“劉老爺妙贊,云漪愧不敢當(dāng)!”
江云漪唇邊的笑容深了幾分,方才特地去胭脂鋪重新梳妝打扮了一番,果真很明智。
做生意,第一印象很重要!而她特意從安云趕半天路來到平縣,自然就是想做成這一筆生意。
“哎哎,江姑娘可別謙虛。周兄方才可沒少夸江姑娘不但風(fēng)儀好,品貌好,更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如今安云誰人不知雅齋的三東家年紀(jì)輕輕,就與云家大少和段家少爺合作開了一個雅齋呢。”
劉老爺著眼打量著面前這位不過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心中暗暗嘆自己真的老了。
據(jù)聽聞這小姑娘不過十二稚齡,十二歲啊!才十二歲,風(fēng)韻絕佳,氣度雍容不說,還不驕不躁,若再過幾年還不知會有什么樣的成就呢。
“周老板,半月不見,一切可安好?”
江云漪聽劉老爺提起他身邊的周老板,這才笑著跟他打招呼,月初時她尋了時間跟周老板簽下了天香樓,目前天香樓正按她的要求在裝修中,沒想到她剛到平縣就與周老板在劉府再遇。
看來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她與周老板不是一般有緣吶!
“托江姑娘洪福,周某一切安好。”
周老板含著笑給江云漪打了個揖。方才他與劉老兄正在書房談事,不想管家就拿了江云漪的拜貼過來,他在場自多提了一句。
心中卻暗暗思量,這江姑娘剛剛盤下天香閣,怎么有功夫到劉老兄家拜訪。為解其惑,周老板便跟劉老兄提了一個不情之請。
即陪同劉老爺一同會見江云漪。只是不過數(shù)日不見,他竟越發(fā)覺得此女非同一般。
在安云呆了那么多年,他怎么不知道安云鎮(zhèn)的水也這么能養(yǎng)人,并且還養(yǎng)出了如此風(fēng)華絕佳的奇女子?
“不知江姑娘從安云趕來平縣拜訪劉某,有何要事?”
劉老爺待江云漪同周老板寒喧過后,才禮貌地問起了江云漪來平縣的目的。這小姑娘他早前也有所耳聞,只是當(dāng)時只是聽過便罷,并沒有太留意。
如今見了本人不由心生仰慕,方才又聽周老板說她剛剛盤下了天香閣,心里有些好奇起這小姑娘找他何事。
“聽聞劉老爺是種荷養(yǎng)蓮起家,小女子今日前來自然是要跟劉老爺談有關(guān)荷花種植的事了。”
江云漪也不打算拐彎抹角,她今日來就是要跟劉老爺買荷花苗的。豐澤屯那邊的池塘已經(jīng)挖好并引了水,只待她買到荷花苗就可以開播。
這事兒她打算越快越好,春播這段時間是種蓮的好時侯,待秋日之時,基本就可以采蓮了。
如果可以,她當(dāng)然想在今年之前就把本錢給賺回來!
“江姑娘是想種荷花?”
周老板微微瞪大了眼睛,這姑娘可真是大手筆啊。剛盤了他的天香閣不過幾天,現(xiàn)在就跑來平縣要跟劉老兄合作。
這便是那些常年做生意的老手,都不敢如她這么下本錢。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同時做這么多生意吧?
沒想到一個小姑娘竟有如此自信!難道她就不怕一下子血本無歸么?周老板暗暗搖頭。
“不知道劉老爺?shù)暮苫缭趺此悖俊?
江云漪笑著點頭,然后看向沉思的劉老爺。她之所以先跑劉府跟劉老爺談事,是因為二姑姑說劉老爺這個人的風(fēng)評在平縣極好。
她喜歡跟有信譽的人做生意!在來之前她也是打聽過劉老爺為人的,只要他應(yīng)聲,那他們這個生意自然就成了。
但愿她這個合伙人不會讓她失望吧!
“江姑娘打算要多少?”
劉老爺自家種了幾十畝的荷花,每年都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
他也曾想過賣這荷花苗,誰想因為成本問題,沒多少人肯買,所以他的荷塘從原先的三畝,變成現(xiàn)在的幾十畝。
雖然錢賺得挺多,但也有時侯賠得也挺多。就比如前幾年的大雪,一下子就把他的荷花凍死了半數(shù)之多。
若不是他早先有防范,只怕他現(xiàn)在都在喝西北風(fēng)了。
“如果價格合理公道,我會多買一些。”
江云漪并沒有說要買多少。因為再誠信的商人在利益面前也是要想上一二的,她可沒那么傻把自己的底露出去。
“我這邊最好的荷花苗是野生的種藕,頂芽少說也有兩個次芽。這種荷花苗只需種上七天就可以發(fā)芽長葉,兩節(jié)種藕少說也可以開二到三朵花,成景和繁殖的速度極快。若江姑娘要,一批是五十兩,買三批可以送一批睡蓮苗。”
劉老爺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價格。今年他剛好要再買下幾畝地開發(fā)另一個荷塘,若江云漪肯買的話,那他今年就不必再買地了。
整個平縣都知道他種荷花,每年都要買極肥沃的土地養(yǎng)荷種蓮,價格都給他提得極高。
這讓他極有壓力!可他又不能放下這么大的家業(yè),跑其它地方買地來種,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任那些地主把價抬高。
而他卻一直無能為力!
“一批大概幾顆,夠種幾畝地?”
江云漪想五十兩也不便宜,普通人家根本沒人種得起。能種的,沒有劉老爺?shù)奶嶝浨溃N了也一定會虧本。
但她不一樣,她有百草堂這條渠道,根本不愁種出的蓮子賣不出去。何況以蓮子這樣的精貴之物,也不怕找不到合適的買家。
那些人之所以不敢種,不過是因為他們不敢賭!如劉老爺本人,他不就是一個成功的案例?
做生意都是有風(fēng)險的,她自己也不敢百分百肯定什么能賺錢,可她有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頭腦,有些事看得比別人更清,自然比任何人都敢賭。
“每批荷花苗是二百棵,種一畝地有些寬,頂多種個半畝多。對了,一批睡蓮苗是五十棵,這種睡蓮種植出來可以專供給大戶人家觀賞。”
劉老爺沉吟半會回道。如果能脫手三兩批,今年他就可以喘口氣了。這荷塘越來越多,他根本管理不來。
“我不瞞劉老爺,我一共開發(fā)了三畝地要種荷花,但在種植方面不是很懂。如果我從你這買荷花苗,劉老爺可否請幾個園藝師傅過去先搭把手,給我培養(yǎng)出幾個種荷養(yǎng)蓮的師傅出來?”
江云漪只知道種荷花有利可圖,但她并沒有學(xué)過園藝,她只聽清清說過,園林方面有專修園藝這一塊,但她不是清清,可不懂這些。
為了能不虧本,她當(dāng)然要考慮到這些方方面面。她是敢賭,但這個賭也基本上是在她比較有把握的情況下才賭。
這就好比現(xiàn)代的投資行業(yè),你去投資,自然是看中了這個行業(yè)的潛力值才會投資。
否則盲目投資,豈不是拿著錢專門打水漂?她做事一向是在求穩(wěn)的同時,稍微冒上一點險。
但這個險基本上是在她分析過后有可能發(fā)生的險。還是那句話,她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我可以借你幾個老師傅,但只能借你一個月。你也知道我的荷塘很大,需要的人手極多。”
劉老爺一聽江云漪開發(fā)了近三畝的地種荷花,微微有一點驚訝,隨后就是驚喜。
這三畝地少說也會跟他買個四批荷花苗,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完全不擔(dān)心今年的蓮子賣不出時,會收不回成本。
二人又談?wù)撘环詈髣⒗蠣敶饝?yīng)四批荷花苗送七十棵睡蓮苗。敲定價格后,劉老爺就命人去備貨。
“那就多謝劉老爺了!”
江云漪輕輕松了一口氣,在她看來五十兩買二百棵荷花苗貴是貴了點,但只要能種出蓮子來,這本錢今年就能賺回來。
“應(yīng)該是我謝謝江姑娘才是。我自種這荷花以來這荷塘一直擴建,人力和本錢下得實在太多,精力快被磨光了。今年若再擴建荷塘實在是管理不來。今兒姑娘一次性將我今年要擴建的部分全數(shù)訂了去,可是幫了我的大忙啊!”
劉老爺人很實在,也便實話實說了。主要他看江云漪年紀(jì)小,竟然就一個人出來做生意,還弄了一個雅齋,覺得殊為不易,心里也憐惜了幾分。
二人約定了送貨的時間后,由劉老爺做東在平縣的匯賓樓請客。這時江云漪才從周老板口中得知他的天香閣在跟她簽約時就已經(jīng)轉(zhuǎn)賣出去了。
現(xiàn)在的天香閣是一位公子特別為她買的。當(dāng)初周老板之所以會找她租天香閣也是那位公子屬意。
江云漪只要不笨就能猜出天香閣現(xiàn)在的主人是誰。這讓她有些頭疼,心中暗暗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端木陽早就算計好的。
可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沒有精力去追究這些了,天香閣她已經(jīng)租下來,且簽了十年的租期,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裝修,只等她從平縣回去就可以開業(yè)了。
要她退租,那是不可能的!
……
四批荷花苗完全出土裝車至少要四五天,江云漪只好寫信回去報平安,并說明會在五天后回去。
接下來的幾天里,江云漪就一直在劉家的荷塘行走,并請教管理荷花的園藝師傅一些種荷養(yǎng)蓮的注意事項。
第六天劉老爺派了五六個園藝師傅跟江云漪一起將五批裝上車的荷花苗一起運往安云鎮(zhèn)豐澤屯。
安云鎮(zhèn)離平縣并不是很遠(yuǎn),但從平縣到安云鎮(zhèn)再到豐澤屯至少也要走半天。待七八車裝著荷花苗的馬車到達豐澤屯時已經(jīng)是下午時分了。
江云漪讓人過來幫忙卸貨。江家的暖房已經(jīng)全數(shù)建起來了,現(xiàn)在造房師傅正按照江云漪的要求在暖房外圍砌墻,要把屬于江家暖房的地全圈在一起。
那院墻砌得極高,為防止有人翻墻潛入,在院墻上還插上了破瓷塊兒,還撒了一些尖刺,這樣即使有人不要命地敢翻墻,也要受點罪。
半個多月的時間。這近百畝的地基本全按江云漪的圖紙完成了大半。
暖房內(nèi)的土都是江云漪親自監(jiān)督培出最適合種藥草的土壤,他們家先前培育的那一小批藥苗已經(jīng)在暖房里試種起來。
新一批的藥籽也從百草堂那邊進購過來,開始浸種催芽,再過幾日便可以放入各個暖房內(nèi)進行試種。
將荷花苗全數(shù)卸到木屋里,江云漪為家人引薦幾位園藝師傅。這十多日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基本都是姚芳華在處理,所以江云漪也特別跟姚芳華講起了種荷花的事兒。
因為怕姚芳華鎮(zhèn)不住村民們,江云漪在出門的幾日特地請陳公和村長做他們家的管理顧問,代她管理這些村里請來的青壯年們。
而陳家子弟有半數(shù)都在江家做工,江云漪看他們?nèi)寺斆饔挚细桑阌袛?shù)人直接提升為工人里的管理人員。
工錢按月算,每月二兩銀子。這是長工的價錢,短工每個月最多一吊錢。
江云漪有跟陳公提起,若陳家的子弟愿意當(dāng)長工,她會優(yōu)先考慮。簽了長工簽約,她會在原來月銀的基礎(chǔ)上,多加半吊錢。
陳公并干涉陳家子弟,任他們自己選擇。江云漪讓他們多考慮一段時間,想清楚后可以隨時找她簽約。
然讓江云漪大為不解的是老江家的人自他們家走火后,就一直沒來他們家一次。便是他們家近日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搞暖房,老江家也沒人來問。
一開始江云漪還樂意清閑,可漸漸地她就感覺到不對。可再感覺不對,她也沒時間抽空處理,只能讓姚芳華和江大月多注意點。
這個時侯她已經(jīng)隱隱確認(rèn)元宵的縱火案跟老江家的人脫不了干系。
姚芳華本身做過大戶人家的管事娘子,所以在管理人員方面自有自己的一套。
至于江大月也是在大戶人家呆過的,雖然沒做過管事,可她為人潑辣,處事分明,倒也獲得不少工人的尊重。
江云漪便直接提升她為暖房的管事,與姚芳華一起協(xié)理人員工作的所有事宜。
當(dāng)然,姚芳華與江大月二人也只是幫忙處理這些鎖事,一些大事方面得全由江云漪說了算。
不過江云漪倒是把工錢發(fā)放這件大事全交由江武和江小高兩人一起處理。江武負(fù)責(zé)記錄,江小高負(fù)責(zé)發(fā)放工錢。
江武人聰明,帳房方面學(xué)得很快,發(fā)放工錢自然要做帳,便與心細(xì)的江小高一起討論要如何做,二人合作無間,根本無需江云漪擔(dān)心什么。
她只需在次日翻看一下二人前一天的帳,再指點一下哪里需要修正的地方就成。
一切的事宜自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江云漪也沒有多少時間去理會老江家的人和事。
“大姐,我前兩天看到二堂姐穿了一件跟你一模一樣的衣裳。我記得那衣裳是你原先準(zhǔn)備剪掉給景之哥哥做香包的那件。”
江小小趁著卸貨的當(dāng)口,偷偷地跟江云漪匯報近幾日家里的情況。現(xiàn)在是春播時間,家里特別忙,尤其是暖房建起來后,家里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但她總有偷閑的時侯,那日她到玉甜井邊打水,剛好就見著二堂姐穿著那件衣裳在顯擺。
她覺得那衣裳眼熟,就問了幾句,哪想到二堂姐當(dāng)眾就跟她發(fā)起了火。還罵她,憑他們家這窮樣哪里買得起這樣的衣裳,語氣不屑至極。
這可把江小小氣壞了!開始她還只以為二堂姐不過買了件跟大姐一樣的衣裳。
后來她才發(fā)現(xiàn),那衣裳根本就是大姐那一件。大姐的那件衣裳有幾枚扣子,是后來她特地給大姐換的。
怎么可能那么巧,二堂姐新買的衣裳就連她跟大姐的換的扣子也一樣?
“三妹說本家那邊買了一套跟咱們家一模一樣的暖椅。我還不信,昨兒特意帶了餅子去給爺爺請安,發(fā)現(xiàn)那套暖椅根本就是我們家那一套。”
江小高咬著牙跟江云漪講述了一些經(jīng)過,面上神情憤慨。
那套暖椅大姐是特別做過標(biāo)記的,每把暖椅上都刻了一個很特殊的字母。他一看就知道那是他們家應(yīng)該被火給燒掉的那套實木暖椅。
“大姐,我們家元宵的那場火本就來得奇怪。現(xiàn)在看來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江小小難掩心中的怒火。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這些事情他們怎么就有臉做出來?
偷了東西也罷了,連房子也要一把火燒了。要讓他們連安身之地都沒有!這些人到底安了什么心?
“你們過來!”
江云漪原本是沒有多大精力查這件事的,但既然已經(jīng)有一些眉目,她若不動點手腳,難不成要等著別人來找麻煩她才動手么。
兩孩子對視一眼,聽話地附耳過來,江云漪嘰里咕嚕跟兩個孩子說了一通,兩個孩子微微抿了唇,隨即點點頭,照江云漪的吩咐去辦了。
第二天,江云漪正在跟幾位種荷養(yǎng)蓮的園藝師傅討論如何將荷花苗植入池塘中。
因為荷花對于淤泥的肥沃度要求極高,這新挖的池塘土壤肥沃度肯定很低的。為了達成這個要求,江云漪特別跑到玉帶河的下游去查看。
發(fā)覺玉帶下游的淤泥正好符合種荷花的要求,便花錢請村民們幫忙把這些淤泥一擔(dān)一擔(dān)地?fù)?dān)到新挖的池塘里。
可是要把三畝的池塘全填上這些淤泥談何容易。江云漪想了想還是請了專門管理河道的人員,跟他們借了抽淤泥的工具,這才在幾天之內(nèi)把需要的淤泥全抽到新挖的池塘里。
待抽滿種荷藕的淤泥后,由幾個種荷養(yǎng)蓮的園藝師傅教他們?nèi)绾沃才骸?
等四批荷藕全植池塘后,又重新抽了足夠的水,第一季的荷花圓滿種植完畢之后,已是二月份的中旬。
這段時間里,豐澤屯一直流傳著一個消息,說是江家元宵節(jié)的那場火已經(jīng)找到了目擊證人,那人現(xiàn)在正在趕往豐澤屯的途中。
這事兒在豐澤屯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村民們紛紛猜測到底是誰那么缺德既然在節(jié)日里縱火。
然這事兒也只是流傳著,村民們亦不過在茶余飯后拿出來談?wù)劊驗檫@個時侯正是春冬交替的時節(jié),忙著呢。
立春期間,家家戶戶都忙著插秧播種,江家自然也不例外。江云漪所賣的百畝地中有近十畝是上好的良田。
這十畝良田,江云漪當(dāng)然舍不得建暖房,她將這十畝良田留下來種水稻。秧苗在她去平縣的那段日子里已經(jīng)買好,并讓人送了過來。
她選的這些秧苗都是良種,結(jié)穗多,粒大又飽滿,價格比普通的秧苗要貴些,但一分錢一貨。
何況她為了提高水稻產(chǎn)量也對那十畝良田進行了改良,她相信她家的水稻秋收時一定會大豐收。
不過十畝水稻單靠他們一家人肯定插不完的。江云漪直接請村民們幫忙插,一天的工錢照給。
江大林是個閑不住,讓他干別的不行,種田他可是一把手。拿著秧苗一把踩進水田里,從這一頭插到那一頭,不到正午,一畝地就讓他插了大半。
江云漪沒插過秧,覺得挺好玩,不過水田里太臟,她不喜歡踩進去,就拿著秧苗走在田埂上一棵一棵的插,不過插了一小會就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看著滿手的泥土,江云漪皺緊了眉。種田什么的真不是人干的!再看看江大林卷起的褲腿上沾滿了泥,連臉上也沾了,眉不由皺得更緊了。
“大姐,你那樣插秧,不累才怪吶。”
兩孩子一人一把秧苗,直接踩在水田里,彎著腰將秧苗插進水里,每隔兩指寬插一棵,也是不稍一會就成了泥腿子。
“小小和高子可不能這么說你大姐。你大姐那是干大事的人,哪能做得這粗活。”
在另一個水田里幫忙插秧的村民瞪大了眉眼,聲音里帶著幾分粗野,但聽著很舒服。
“是啊,我也覺得云漪是干大事的人,小小、高子你們還是上去休息吧。我們幫忙干著就成!”
旁邊的村民跟著附和,近日來江云漪的所作所為可是讓豐澤屯的所有人都刮目相看,這些農(nóng)活哪需要由他們做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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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端木陽:你好狠心啊,就這么把我給支走了!
作者:哼哼,誰要你不給力,都不給姑娘們一點甜頭。
端木陽:說得好聽,是不是云子澈那壞小子給你塞紅包了?
作者:哦呵呵,有姑娘無比想念云少,偷偷送了一藍(lán)子玫瑰,又提了一整盒的鉆石,還給了一大包賞錢……
端木陽不憤:為什么我在頁面上都沒有看到?
作者:都說了,是偷偷,既然是偷偷地給,哪能讓你看見?
端木陽:……ps:謝18660899017妞的花花,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