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笛嚇得差點往屋里跑,幸好石濟之身邊跟著的是唐老爺和唐夫人。
如今唐老爺完全卸下了自己丞相的職位,平時進宮也是陪太上皇說說話,故眾人改口叫唐老爺。
而唐逸被叫唐大人叫慣了,未改口,唐大人三個字,其實也是對唐逸一種敬重。
有唐老爺和唐夫人在,田笛也不擔心與石濟之相處不合適了。
到了近前,田笛問安,裝作沒認出來的樣子,“爹,娘,這是?”
“哈哈!”唐老爺不客氣的笑出聲來,手指著石濟之,“就說你個討飯的,你還不信!”
“你見過討飯的身上還有錢袋子么?”石濟之沒好氣的白了唐老爺一眼,又對田笛道,“在下石濟之,素純夫人可還記得在下?”
“哦!”田笛恍然大悟的道,又微蹙著眉頭,“可是,我印象中的右丞相,風度翩翩,明明是個美男子,爹,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哈哈!”回應田笛的,是唐老爺根本停不下來的笑聲。
石濟之并沒有因此顯得窘迫,反而賠笑道,“素純夫人真會開玩笑,在下確有要事與素純夫人說,還請原諒則個!”
“右丞相找我有事?請!”田笛引著眾人到院子里的亭子,不等石濟之開口,田笛又道,“還請右丞相……梳洗一番可好?”
面對著狼狽如乞丐的石濟之,還要對上他那雙似冒著綠光的目光,田笛壓力山大。
“這個……是在下魯莽了。”石濟之才看了看自己的狀態,恍若才發現一般,然后對唐老爺道,“麻煩了。”
唐老爺面帶笑意,不耐煩的揮手,“快去快去!洗不干凈別回來!”
可能連石濟之自己都記不清楚他有多長時間沒洗澡了。
看著石濟之的背影消失在院子中,田笛方問道,“爹,娘,右丞相找我,所為何事?”
“這還是趁著唐逸在宮里回不來,專門來找你的。”唐老爺解釋道,“前幾天他就想來了,礙于唐逸拒絕過他,一直沒敢,今兒是
忍不住了,至于什么事,還是等他與你說。”
唐夫人在一旁補充道,“田笛,我們知道你最有想法,右丞相這事兒,你能幫便幫一幫,不能幫,也沒關系,左右那些與咱們婦人家,搭不上邊兒。”
唐老爺和唐夫人雖然什么都沒說,但是田笛已經明白的差不多了。
合著石濟之要拿朝堂之上的事兒與她說,那她是幫還是不幫?這讓她很為難的。
等了片刻,石濟之回來,頭發還滴著水,衣裳換了新的,胡子沒有了,但還是能看得出來,根本沒有仔細弄干凈。
即便如此,也比之前好不少。
重新坐在田笛對面,這一次,石濟之開門見山的道,“素純夫人,在下有一事相求,這些年,南商國人口增長很快,但是糧食增長并沒有多少,有些地方的難民,不是一年產生的,而是積累了幾年,然而糧食問題要急死人,去年有擴大耕種面積,但是效果并不是很好,今年我已經去了幾個地方視察,結果很糟糕,已經有好多地方,能看到今年冬天的結果。”
田笛都沒機會叫停,石濟之一口氣把事兒都給說了,末了,問道,“這個問題,素純夫人有什么高見?”
田笛摔!好想掀桌,可惜石桌掀不動!
她不是學農學的,哪里還能管得了糧食?要是找她談談經營管理,她還能聊幾句,農學的事兒,她就是個外行半吊子。
現在三雙眼睛期待的看著她,讓田笛憋在心口的一口氣,只能往肚子里咽。
這事兒,唐老爺肯定早就知道了,放石濟之過來找她,唐老爺和唐夫人也是默認了。
前幾天唐子傲還提到,但是到底沒和她說實話。
“這個事兒,我也不太懂。”田笛實話實說道,“但是開辟新耕地,一兩年肯定沒效果,一塊兒地,總要種出來,才能慢慢變好。”
新開的地,多半是以前的荒地,亂石雜草,本就是最開始被廢棄的,糧食能多才怪,總得種幾年才能養起來。
“素純夫人,真的
就沒辦法了么?”石濟之不甘心的又問了一遍。
田笛不知道他們哪兒來的自信,確定她能有好的解決辦法,還把她當做了最后的希望,但事實上,理論東西她了解點皮毛,具體怎么做,絲毫不懂。
見田笛在猶豫,石濟之上身前傾,又道,“素純夫人,有了好的辦法,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大事兒,當在下求你,想一想好么?”
以為她的腦子是什么?想一想就有好辦法了?
“右丞相,我恐怕是無能為力……”幾乎是同時,田笛看見石濟之眼底漸漸消失的色彩,鬼使神差的說了句,“我盡量試試,不過你別抱太大希望。”
“真的?”石濟之激動的都蹦起來了,“我就知道你能有辦法……”
“你來我家做什么?”
“……”一群人倒吸一口氣,誰也沒敢開口打斷這詭異的沉默。
石濟之慢慢回過頭,看到向自己走來的一臉陰沉的男人,剛要開口解釋,就被唐逸上下打量了一遍,“洗干凈了?”
“你……”石濟之郁悶,這時候卻不敢說什么,都沒敢再看田笛一眼,灰溜溜的跑走了,到了院子門口,確定自己不在唐逸的攻擊范圍內,才站定,沖著田笛喊道,“素純夫人!你答應在下了!”
田笛別開臉,好一個欺軟怕硬又沒義氣的石濟之!她是見識了!
唐老爺和唐夫人自然也找借口走了,還商量著要不要去莊子上躲……待幾天!
唐逸揮退了下人,一把扣住田笛的腰身,“你答應了他什么?”
田笛呼吸一窒,反手抱著他,此時的唐逸,不是一般的生氣,還很嚴肅,他是真的很介意自己承諾石濟之什么。
“我沒答應什么,就是說會想一下。”田笛實事求是的道,“我開始就說我無能為力,但這事兒事關南商國百姓,我想……我不能袖手旁觀。”
唐逸的臉色沒好看多少,咬牙道,“就知道他沒安好心!整個戶部,整個朝堂,都沒能解決的事兒,他就這么扔給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