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五千一百兩。
銀票碎銀加在一堆,放滿了一個桌面。
陶氏說道:“你這孩子,也不知道多換些銀票回來,這么多碎銀怎么裝在身上。”
柴源摸了摸腦袋,他道:“這到也是,先前太激動,我想都沒想,就直接揣著回來了。”
這話一說,眾人都是輕笑起來。
可是游姊,笑過之后,確是有些奇怪,如果是在家中,自然是碎銀比較方便,畢竟時不時要用錢,用銀票的話反而還不麻煩一些。
只不過,如果是長途旅行,自然是銀票方便一點,特別是大鈔的銀票,這樣會更加的便利。
她再次,望了望娘的方向,這才發(fā)現(xiàn),娘的眼中除了喜悅之外,還要的便是不舍。
為什么會不舍?
除非,娘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打算。
去往京城的打算。
她可以確定,柴二哥和陸月姐,不會事先說出。
因為一旦娘從他們口中知曉她要去京城的打算,娘絕對會立馬找她說話,甚至會直接拒絕。
可是,沒有,完全沒有。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
游姊將視線落在了杭晨身上,她突然覺得,這個家伙,定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做過了什么。
杭晨回視,臉上顯得諾有所思。
游姊挑了挑眉頭,臉上帶著一絲的古怪,可是眼眸之中帶著喜悅。
到了這么一刻,她還有什么不明白。
既然已經(jīng)說明,那她無需去說開,等待著遠去的時候就好。
而在溪山村,今天也有一個極大的喜事。
那便是游家的繼女成親。
游家的宅子里,布滿了紅色的喜布。
庭院中更是擺滿了幾十桌的席面,上面一共十個菜,十全十美,葷素參半。
而然,有些尷尬的是。
這幾十桌席面并未做滿。
龔氏臉上哪怕很想洋溢著笑意,可就是笑不起來。
對于水臨村這么大的村子來說,就是一家來一人,都絕對能夠坐滿,更別說一般參加酒席,都是拖家?guī)Э冢@次花了大價錢就想要置辦一場大的。
十幾桌席面不說,還是流水席。
大幾十桌的菜色都在后廚準備好了。
哪里會想到,來的人會這么少。
甚至就是來的,也都不是拖家?guī)Э冢麄€院子里面居然連一個孩童都沒。
龔氏的臉色實在是太過難看,下面的人不由都是竊竊私語。
其中有個婆子,拿來著筷子吃著肉片,她道:“如果不是我與游家的關系還在,我是不愿意來的,游家這個媳婦在外做的什么勾當正當以為沒有人知曉?都是些遭天譴的活,遲早會遭報應。”
“小聲著些,怎么說人家今日都是辦大喜事,還是和善的好。”
“就你好心,你那么好心,怎么不將自己的孩子帶來,家里不是饞肉的很么,這里這么多葷菜,讓你孩子來了吃個夠。”那婆子譏諷的回道。
哽的剛才接話的人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是再饞肉也不敢將孩子往這里帶啊,誰知道游家的這個媳婦會不會看上自己的孩子,到時候落個楊義那般的下場他們往哪哭去。
整個庭院中,就是細細噓噓的說話聲。
場面極為的不熱鬧。
游利仁更是一臉黑沉的坐在那里,也不愿意上前去敬酒。
好在,龔氏并未催促,她就是再傻也能夠看的出來,這些人根本不給臉面。
臉上也沒有了刻意的笑容,想著也就這么一次,難得閨女的大喜事,不熱鬧就不熱鬧,只要不鬧事就成。
她看了看日頭,問道:“是不是快到時辰了,龔放已經(jīng)快來迎親了吧。”
游利仁一臉的不耐,到底還是仰頭看了看天色,他道:“快了。”
龔氏兩母女他是越來越不待見了,可是這個繼女的夫君,他倒是很想結(jié)交一番,怎么說都是童生,未來說不準就是秀才老爺,到時候接著他的光,說不定能夠謀得一些什么。
所以,他才會耐著性子坐在這里。
不然早就像其他的家人一樣,根本不顯身。
龔氏賣女兒的事,再加上其他的一些雜七雜八,更為重要的是他那三個弟弟完全就是自立了起來,根本瞧不上龔氏的所做作為,基本上可以是說完全斷開了聯(lián)系。
這次龔氏的女兒成親,他們自然不會前來。
游利仁再次望了望天色,他眉頭微微皺起,說道:“天有些晚了,他們怎么還未來?”
龔氏心中也是有些急迫。
也許是越到關鍵時刻,她越怕出現(xiàn)亂子,實在是有些不安,她站起身,說道:“你去尋個人,在龔放來的路上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給耽誤了。”
游利仁剛點頭。
外面就急沖沖的跑進來了一個人,這人臉色并不是帶著慌亂,而是瞧熱鬧的笑意,他喊道:“游大叔,你趕快去看看,你家女婿被楊家的人給攔住了。”
游家與楊家有交道的事,除了楊義沒其他的事。
龔氏臉上頓時一慌,想都沒想,便是急沖沖的趕了出去。
游利仁緊跟其后,庭院中的人也跟著一些出去,還有一些的,便是抓著桌面上大葷的菜就往自己的口袋塞,讓孩子在這里吃他們有所顧忌,可是帶上一些回去給孩子們,他們倒是沒有任何的顧忌。
如此,龔氏不知道,在她前面踏出房門。
庭院中幾十桌席面上的葷菜都被一些人一掃而空。
而這個時候,她是急沖沖的跟著來報信的那人趕出去。
接親的一行人,這個時候正被楊家的人攔在了村口。
騎著高大馬匹的龔放眉頭緊鎖,實在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要干嘛。
本以為攔著就是要一些喜錢喜糖,可讓人去給,卻沒有一人伸手去接,反而個個都是拉聳著臉,瞧著就是來尋麻煩的。
當然,這個麻煩的主因自然不會是他,肯定是他那個小姨或者是后來的小姨夫。
龔放伸手抱拳,說道:“各位,不管兩家因何事吵鬧,今日大喜之日能否通融一番?”
“通融?你讓龔月明將我孫兒還回來,我們便通融,可是她還的起嗎?”前頭的那個老頭一臉的怒容,他喝道:“聽說你是個讀書人,那老頭子倒是想問問你這個讀書人,是否知道你未來的岳母到底是做什么的?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這番話說的是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