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海見她出來,還笑容不減。
“大姐兒,這么巧,怎么哪里都能遇到熟人,這個石兄弟,我認識的,不就住在白圩村,你家的隔壁。”
“石頭哥。”白棠見他至少沒帶著胡虎和阿屠兩個活寶,知道只身前來。
“阿棠,進去再說話。”
石永言的臉色發沉,往里面攆人。
白棠知道他應該是發現杜仲出事了,兩個人原本就認識,因為她的緣故,最近又多了交集。
如果杜仲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石頭哥卻一點不知情才是奇怪了。
她聽話的往后推了幾步,江大海木知木覺的站著不動。
石永言反手把院門給關上。
“阿棠,杜仲一家人都已經離開荀陵郡了,你知道嗎?”
只有他的爹娘走了,杜仲還留在荀陵郡,白棠知道的比他還詳盡。
但是,石頭哥特意趕過來告訴她,是一片好心。
“他們在荀陵郡過的日子不錯,說走就走,據說家中狼藉滿地,好些東西都沒有拿走。”
當然是保命要緊,如果換了是她,最多帶點能換銀子的細軟,其他的帶著又是累贅,還沒什么用處。
石永言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見白棠沒有絲毫的詫異。
“你已經知道了?”
“是,我已經知道了,他也算是受我牽連,不過我知道他目前很安全。”
有陵王的人護著杜仲,絕對不會出什么事情的。
“他怎么是受你的牽連,我聽不懂你的話。你在白府的時候,根本就沒見過他不是嗎?”
沒見過,也可以有所交集,她通過麥冬,讓杜仲做事都不止一兩次。
杜家娘子更是每天都很照應她的灶間,最好最新鮮的食材源源不斷的送過來。
這些日常事情,白棠不想都一一細說,否則心情會更差。
石永言小心翼翼看了看她的神情,不敢多問,反正只要知道杜仲安全,還有阿棠平安無事就好。
他當然記得大塊頭的江大海,這人在白圩村也算是小有名氣,阿棠能夠將這人找來改建小院,應該說心情不算壞。
想要把日子過得更好的人,都不會心情太壞。
“這么快就開工了?”
石永言不等白棠開口說請,自己就往里面走。
江大海和他熟悉,這里又是大姐兒的院子,更加不好攔著他,眼睜睜看著他往后院去。
“石老大。”
真是稀奇了,周全周到兩個居然都認得他。
“石頭哥在荀陵郡的熟人不少。”
周全開口道:“石老大兩年前就在荀陵郡混得風生水起了。”
白棠心里頭一盤算,兩年前,兩年前是他誤以為自己背負了血債,逃生在外的時候。
原來,他重回白圩村的時候,已經在外面混出名堂來了。
怎么沒聽他提起過,是她沒有給他機會嗎?
石永言面無表情,周全倒是不敢往下說了。
這個白家大姐兒的院子,來的都不是一般人,他除了低頭默默做事,最好還是少說話,少生事才好。
石永言何嘗沒有后悔過,要是尋個適當的機會,把這些都告訴了白棠,是不是當時的局勢會有所改變。
但是,他的寡母不喜歡他與阿棠在一起,后來又出了阿梅的那些事情。
直到他們在荀陵郡重逢,他照樣不還是說不出口來。
有些事情,恐怕早就都注定了的。
那個出現在阿棠身邊的男人,在她離開白圩村以后,是不是也失去了聯系?
“我就是來看看你這邊有沒有出岔子,看你好好的,我也不多留。”
“石頭哥,你吃飯了嗎?”
白棠忽然問了這么一句,把石永言尷尬尬的話給打斷了。
“沒,還沒顧得上吃。”
他是聽說了杜仲的事情,一上午都在打聽,他反而是擔心白棠受其牽連。
沒想到,反而是白棠牽連了杜仲。
“阿棠,要是有人想對你不利的話,你一定記得告訴我。”
白棠沒往這個話題說下去,只是笑吟吟的轉了話題。
“既然沒吃,灶房里還有些飯菜,我去收拾收拾,端給你。”
石頭哥還是那樣子,杜仲的雙親都被迫出了荀陵郡,他還非要她親口說出什么人對她不利。
要不是,她有陵王護其周全,哪里還能安生的在這里吃住。
白棠也是有些好奇的,白旗山放了她出來的時候,被她刻意的話語一激,嘴臉非常不好看。
當下是放了話,別以為出了門就不能治她,好像轉眼間就能棒打落水狗。
而她在白旗山眼睛里就是那手無招架之力的落水狗了。
可是白旗山又被什么給絆住了手腳,居然壓根就沒有出現過。
到時候,她必須要細細問過阿澈才行。
不用多想,都知道是阿澈做下的局了。
阿澈喜歡劍走偏鋒,還不喜歡邀功,每次都要她自己盤算想清楚,去逼問了,才肯承認。
這就是傳說中的做好事不留名?
白棠邊想著,邊把鍋中留下的粉蒸肉蓋在大碗飯上,放在灶上,隔水一蒸,再拍了根黃瓜,放點醋,滴幾下香油,另外用小碟子裝了,一并送出去。
石永言被江大海幾個人晾在那里,人家是去光明正大的做活了,他反而雙手雙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更不能大大方方的進屋坐著,只能在院子里頭干等。
還有前院雖小,還有石凳石桌,否則木頭一樣杵著,更加不好看。
白棠招呼他坐下吃飯,石永言其實也就對著她顯得笨拙。
“客房里還住著人?”
這里不比白府的那幾進幾出的院子,就臥房那一間的位置雅致些,兩間客房的門都對著前院,要是開著門,能夠看到后院去。
石永言記得白棠本來把客房的門窗都敞開著,無非是想多通風透氣,別留下些陳年的腐舊氣味。
這會兒,眼見著其中一間房門緊閉,而她雖然在與他說話,一雙眼時不時往客房那邊瞟一瞟。
看樣子,里面不但住著人,還住著個關系不輕的。
“這個也是受了我牽連的,一身的傷被送過來,我留她在這里養傷。”
石永言本來還能往嘴里扒飯,聽完這句,筷子直接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