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剪了一小角,放在她手中:“算算差不多,沒準還是我占了便宜。”
“也不能讓你白白跑了次小丘山,來回一個多時辰,你都沒收腿腳費。”
阿梅嘻嘻一笑,又說道:“我哥一大早又出門了,說是中午回來。”
白棠明明什么都沒問,她好似特意要說來聽。
“他這次回來以后,性子變了很多,我娘都說他學(xué)好了,以后不會走歪路。”阿梅用肩膀輕輕推著她。
“什么?”白棠索性裝傻。
“我說你同我哥啊,以前處的那么好,就不想青梅竹馬,親上加親。”
白棠聽阿梅這么直接的問出來,伶俐的口舌用不上,臉孔漲的粉紅,站在原地不動。
“昨晚上,我哥問了兩句,說去余家做什么,我們又遇到了什么人?”
白棠聽在耳朵里,這么快就回去追問了,到底是明哥的話,觸碰到了一些。
“我說,我們就是去做端茶倒酒的事情,還能做什么?”阿梅一雙眼溜溜轉(zhuǎn),“我哥怎么會來問我這些事情?”
“我哪里知道,大概是在平梁鎮(zhèn)見著余家突然倒了,也覺得奇怪。”
“我聽我哥說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你想想,我們進余家的時候,里頭那是多有錢的派頭,還說家里頭有人當朝官呢,結(jié)果說倒就倒了。”
“這些事情,不該我們平頭百姓的來說道。”
“反正我同我哥說,我們只做了兩天就回來,你做了什么,我也做了什么,都是一樣的,讓他別瞎猜,對了,你別告訴他,我來問你了。”
“我不會說的。”
白棠自然明白阿梅是替她擋下了石永言的疑惑,兩個人怎么會一樣呢。
就算第一天差不離,后來她們完全被分隔開來,連面都沒見著。
阿梅這樣說,只是不想他哥想多了,心里頭不舒服。
而且,阿梅也沒有見過七公子,僅僅見了個阿陸,已經(jīng)覺得很開眼了。
阿陸只不過是七公子的隨從之一。
不過,能夠這樣敷衍過去也好,否則總不能一五一十都給說清楚了。
說她伺候七公子洗澡了,還說七公子那些意味深長的話。
白棠心里頭偷偷嘆口氣,阿梅見她有些不喜,反過來安慰道:“我哥說,你家的債算是還清,以后苦盡甘來了,你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這個都不急,我還沒有及笄。”
白棠沒有撒謊,她對自己的親事,壓根沒有細想過,一來年紀不大,二來家世不好,她也實在不想隨便找一個。
往后幾十年呢,難不成要過雞同鴨講的日子。
那可真是一種煎熬。
阿梅只當是她臉皮薄,也不再追著問,揮了揮手讓她先去忙自家的事情,又說平梁鎮(zhèn)一亂,去往的路上有些不太平,讓她一個人要仔細。
白棠一一都應(yīng)了,轉(zhuǎn)身快走到村口的時候,又想起個重要的事情。
胡氏和羅氏搶著上門來說親的時候,爹正兒八經(jīng)的回答人家,她已經(jīng)是訂了親的人了。
但是,爹爹沒有告訴她,到底同誰訂了親。
白棠心里頭頓時糾結(jié)起來,爹吞吞吐吐的,不像是好事。
要不尋個機會,好好問清楚,就算是好的歹的,至少心里有個底。
去平梁鎮(zhèn)的路,白棠很是熟悉,閉著眼都能走個來回,今天背的是空框,腳步更加輕盈。
不曾想,好話不靈,壞話必中,走到半途,被人給攔住了。
“站住!”
白棠見旁邊的草叢里頭鉆出三五個蒙著臉的大漢,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隨身可是帶了好些銀子的,這些人像是要劫道。
光天化日的,居然出了強盜!
平梁鎮(zhèn)上的那些官兵就不出來管管!
白棠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不至于嚇得腿腳發(fā)軟,她也不做聲,等著對方先開口。
“原來是個年輕好看的姑子。”有人先出聲了。
白棠來來回回,又上山又采藥的,也并非沒有一點兒防備,隨身是帶著家伙的。
不過,對方人多,她暫時沒有必要先動手。
“知道我們要做什么?”
白棠一聽這話,知道對方都是新手,以為平梁鎮(zhèn)上亂了,官兵都被派遣去查抄余家,這條路上就沒人管了。
她又往后退了一步,雙眼中都是警惕。
其中兩個人繞個圈子,堵在了她的身后。
“這是要往哪里躲啊,今天這路上清凈,沒人能來救你,就算還有人路過,也未必肯出手。”
其中一個搓著雙手,想往她跟前湊:“這小臉長得,倒是比麗紅院的姑娘都標致。”
白棠氣得臉孔發(fā)白,麗紅院是什么地方,她能不知道,居然拿她和青樓的比,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不知道小手滑不滑,小臉香不香?”
話音未落,白棠直接給了對方一耳光,下得力氣挺重,啪的一聲,她抽的手腕都發(fā)疼。
那人捧著臉,沒想到她會不計后果的動手,哇哩哇啦亂叫:“居然敢打我,今天還真不放你過門了。”
“你們哪個敢動我!”白棠嬌喳一聲,又清脆又利落。
把幾個人給震在原地了,要知道,像她這種性格的姑子,方圓百里怕是也沒幾個。
要是換了別人,要么嚇得簌簌發(fā)抖,要么痛哭求饒。
所以,那幾個人反而不敢亂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想讓對方先上。
“你們以為平梁鎮(zhèn)一亂就能出來糊弄了!”
“別怕她,她就是個紙扎的燈籠,一吹就倒了。”
說這話的,接下來就是一聲痛呼,白棠手中的鐮刀,對準他的肩膀直接下去,頓時見了血,傷口還不輕。
“我把話放在這里,不說什么官兵,平梁鎮(zhèn)的明哥,你們認不認識,他手底下的那個王四,一人都能掐死你們這樣的一窩。”
白棠看起來鎮(zhèn)定,實則心里頭轉(zhuǎn)過好幾個念頭,她需要報一個能夠嚇住這些人的名頭,思來想去,還是明哥最合適。
“你,你認識明哥?”
另外一個,小心翼翼的戳了一句。
“怎么不認識,昨天我還在蓮花村同他喝酒吃飯,要不,我就帶你們?nèi)ド徎ù逡淮危斆鎲枂柷宄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