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蟬意味不明看了房氏一眼,道,“夏三老夫人,你怎麼來了?”
房氏被她帶著譏諷的語氣一說,險些又氣得吐血,不過,房氏到底是有備而來,當下,勉強擠壓出笑容,道,“蟬兒啊,我知道娘以前對你有所疏忽,可是娘要養活一大家子,嗚嗚嗚,真的不容易啊。你姐姐不懂事,所有孩子裡,也只有你懂事一點,只有你心疼娘,從小都幫著娘,嗚嗚,我命苦啊,從小吃不飽穿不暖,挨餓受凍,嗚嗚,娘那樣對你,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你體諒娘。”
夏小蟬默默聽著,點頭,道,“還有事嗎?”
“什麼?”,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安慰自己,然後母子冰釋前嫌嗎?
房氏並不知道,看了這一籃子的橘子,越發勾起了夏小蟬心靈深處的恨意和痛苦,她看了看已經有了白髮的房氏,她的確吃的不算好,穿得也不算好,錢她都留著呢,留著照顧夏大虎夏三虎和夏明珠,省吃儉用,賣女兒的錢,留著去養活那幾人。
夏小蟬道,“如果沒事,夏三老夫人請離開吧,至於你拿來的東西,也請你提回去。”
轉頭,她再不看房氏一眼,直接去了內室。
在一旁,房氏怒意一閃而過,正要衝過去,一旁的丫鬟手掌一伸,一下攔住了她,不遠處明晃晃的長刀也對著她晃動了一下。
房氏打了一個冷顫,心裡終於明白,這夏小蟬再也不是她隨意拿捏,隨意打罵,當成奴婢養著的瘦弱小女孩了。
更加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哄回去的。
可是……可是……
哼,她以爲她對自己冷淡就能阻礙自己享受榮華富貴?
她既是自己身體上掉下的肉,註定了就是自己的女兒,如果那小傻子真是侯爺,那自己一樣是侯爺的丈母孃。
夏小蟬想擺脫自己沒門。
當下,房氏提著雞蛋和橘子走了。
這雞蛋是她拿了新鮮的橘子給人換來的。
萬幸她家橘子樹今天才開始完全成熟,那流民爲了吃到最新鮮,竟沒有把橘子給禍害了。
房氏拿著這些橘子倒是換了一些吃食,這纔給夏小蟬送了過來。
等房氏灰溜溜走回老夏家的時候,在屋子裡,夏明珠看著那兩個籃子,眼裡滿滿都是妒忌憤恨之意。
夏明珠尖酸刻薄的道,“喲,娘這是給人送東西被人嫌棄了?”
房氏看了她一眼,罵咧咧的道,“下賤的狗東西,管不住雙腿,還生出野種,真當老孃不敢揍你?要不是你把你姐姐的名頭佔了,我會這樣對你姐姐嗎?如果我不這樣對你姐姐,你姐姐又怎麼會不認我?我……我可是侯爺的丈母孃,我以後也是官家老太君!”
夏明珠見房氏公然罵她,先是愕然,接著,一臉不甘的道,“娘,那可是老神仙給我算命的,我……我纔是侯夫人。”
房氏呸了一聲,道,“喲,就你這樣一個破鞋,你還想做侯夫人?給老孃做夢去吧,哼!還有啊,好好給老孃學著點黃花大閨女的樣子,等過些日子,老孃給你這個破鞋說一門好親事。”
夏明珠愕然,道,“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哈?什麼意思?家裡都開揭不開鍋了,當然是嫁了你,爲家裡省口糧,明珠,你不會看著你哥哥們餓死吧?”
“我……我不嫁!”
“那可由不得你!”
房氏放下這句狠話,扭頭就走了,甚至她都想好了,看是把夏明珠嫁給那邊那個傻子呢還是駝背呢還是瞎子呢還是短腿少胳膊的那個?
夏明珠身子發冷,整個人險些顫抖了起來,她……她怎麼就這般的命苦呢?
她明明纔是村子裡的金鳳凰,纔不要被親孃賣掉換錢給哥哥們花天酒地。
帶著這樣的想法,夏明珠看向房氏方向,眼神越發陰冷。
而另外一邊,夏小蟬家裡來訪的人今天特別的多。
最先來的是熊氏和夏二伯。
這兩人進來以後,先是噓寒問暖,熊氏也說了很多孕婦的注意事項在,這纔在夏二伯走出門以後,對夏小蟬道,“蟬兒啊,那個……小傻子,他真的不傻嗎?他……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啊?”
其實熬星語的真正身份,夏小蟬還真有些不知道怎麼處理,此時,見夏二伯孃問起,考慮了一下,還是告訴了她真相,畢竟遲早都要知道的,不是嗎?
“他不是傻子,先前,只是受傷才導致的而已。”
“他到底什麼身份?”
“他是今上的唯一嫡子二皇子熬星語!”
這番話一出,熊氏立即嚇傻了,驚叫道,“什……什……麼?”
“二伯孃,他是今上唯一的嫡子二皇子熬星語!”
熊氏再聽了一遍,終於可以確認自己不是幻聽了。
她喃喃的道,“二皇子,那可是二皇子,啊,二皇子竟是我的侄女婿,二皇子竟然是我的侄女婿!”
過了好久,熊氏這纔回過神,道,“那……那小麗的丈夫是什麼人?姑爺可是二皇子的屬下啊。”
一想到這裡,熊氏不由越發的高興。
哈哈哈,她女兒竟嫁給了一個官老爺,還是以和離之身嫁的一個官老爺,看以後誰敢說她家的壞話?
看誰還敢看不起她家裡的人?
夏小蟬道,“二伯孃,這些事情暫時不能公開,畢竟現在還混亂著呢,這件事等稍後太平了再說不遲。”
熊氏回過神來,連連點頭,道,“對,對,我們暫時不公開,一定不公開。”
頓了一下,熊氏又變得有些擔心,道,“可是……蟬兒,他既是皇子,那家裡可有妻妾?這以後……”,看了一下她的肚子,道,“你這一胎,可一定要是兒子啊。”
夏小蟬哭笑不得,道,“二伯孃,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我一定會把日子過好。”
這樣說後,熊氏的擔心卻並沒有減少,畢竟人家可是皇子,天生的龍子鳳孫,身份何等的高貴啊?雖然自己侄女長得挺好,但是,這男人都是貪新鮮的,這要是抵不住誘惑,等有了別的女人,自己侄女可咋辦?
想到這裡,她也有些坐不住了,必須得和丈夫商議一番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