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還不趕緊再道個歉?想什么呢?”不等江潮想個明白,江鎮(zhèn)直接一巴掌拍到他腦門上。
“好好好我說!知硯大哥!對不住!今日是我錯了!”江潮連忙大聲喊了兩句,只想著二爺曾說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日后他若能尋著機(jī)會,一定要知硯好看!
“無妨,都過去了。”知硯只得再次說道,并沖著江潮溫和一笑。
他容貌俊秀,笑起來也是令人如沐春風(fēng)般的好看。
江潮瞥見了,便是有樣學(xué)樣地咧開嘴,可那效果,卻是黑黝黝的傻臉上,只露出一道傻乎乎的憨笑來。
“噗。”幾人俱被他逗笑了。
“行了,江潮,請你幫個忙,和知硯一起把我大哥背到堂屋,等會兒大家一起吃飯。”顧寶瑛笑過了,便不客氣的將他當(dāng)做自家人一樣使喚起來。
“好嘞!”江潮一看她不氣了,連帶著看知硯也順眼了幾分。
兩人一起去了顧羨屋里。
路上,他看了知硯兩眼,卻道:“不要以為我今日道歉了,就代表著我真的覺得自己錯了,我那是迫于形勢,不得不低頭!我還是覺得,你這般文弱,在這個家里,不但啥忙也幫不上,還得寶瑛照顧你,可你又是寶瑛的親人,憑啥得讓她一直照顧你?”
知硯腳步一下頓住。
可他并非那種愿意在外人跟前露怯之人,依舊是面帶微笑,好脾氣的道:“江潮小弟所言不虛,那么等下,就有勞你背著顧大哥了。”
說完,他進(jìn)了屋里。
“……”江潮頓時哽住。
這話聽著,咋這么奇怪?
似乎承認(rèn)自己是個弱雞了?
可仔細(xì)一想,又覺得不對,但偏偏他一時想不出合適的話接過去,只得小聲嘟囔了兩句,便也跟著進(jìn)了屋里。
徐氏不便此時出面。
堂屋里,便只有顧羨、知硯和江潮三人坐等著。
顧羨這些日子有顧寶瑛用心照料,總算沒了往日的頹廢,一張俊臉上,常帶幾分笑意。
他是讀書人,談吐不俗,江潮就有些搭不上他的話,反倒是知硯,一直很能夠跟他聊得上來。
于是,江潮便被冷落在一旁。
其實這也是顧羨有意為之,從知道江潮清早時居然那么說他妹妹和知硯,他就對這個口無遮攔的臭小子生不出一點喜歡了。
江潮撓撓頭,覺得這兩個人說的話,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和合在一起到底在說些什么,他卻怎么都明白不過來。
而知硯見他這副抓耳撓腮的樣子,也有些好笑。
他知道顧羨在為自己和寶瑛出氣。
不過,對著這么一個半大小子,他也著實用不上生什么氣。
于是,在配合著擠兌了江潮幾次之后,他便將話題引到了江潮身上,語氣和善的詢問道:“江小弟,我常常聽你喊里正是二爺,這么說,他是你爺爺?shù)亩芰耍课衣犝f,你似乎還有一個三爺?”
“是啊,怎么?”終于有人搭理自己,江潮臉色稍稍緩和。
“那為什么,只有里正跟你家一起住,你這個三爺卻和你家分開了?”
“這是我家的私事,我憑啥告訴你?”江潮一抬下巴,卻要帶著幾分倨傲。
“我只是……”
“算了,人家不愿意說,我們也無須多問。”顧羨打斷知硯的解釋,可話里話外明顯在激他。
“誰說我不愿意說了!我二爺和我爺不是親兄弟……”江潮果然受不了激,當(dāng)即便是什么都要說出來。
可才剛吐出來這一句,江鎮(zhèn)就端著兩道菜過來:“在聊些什么?”
“咕咚。”江潮把那些差點脫口而出的話,連同唾沫一起咽進(jìn)肚子里,腦袋搖成撥浪鼓,“沒有,啥也沒說。”
“顧羨是讀書人,你跟著他好好學(xué)著點,以后也多讀幾本書,別整天都往外頭瞎跑著玩。”江鎮(zhèn)看他一眼,訓(xùn)斥了兩句,就又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一聽到讀書,江潮整個人就蔫了,再提不起興致說什么。
顧羨則和知硯對視一眼。
里正跟江鎮(zhèn)的爺爺,竟然不是親兄弟?
會不會,這其中還藏著里正至今未娶的秘密?
又過了片刻,菜終于全部做好,顧寶瑛將徐氏從里屋扶了出來,江鎮(zhèn)也端著他親手下廚做的燉鹿肉過來。
“里正大哥,上次對你說的話,我很抱歉,今日,我自罰三杯,向你聊表歉意。”徐氏內(nèi)心愧疚,讓寶瑛給她倒了酒,便是率先飲了三杯。
她酒量并不好,三杯酒下肚,便是臉頰緋紅了。
可這樣的她,看在江鎮(zhèn)的眼中,卻如一朵胭脂紅花,更顯嬌艷動人。
江鎮(zhèn)也有些激動,當(dāng)即也是回敬了三杯酒:“不怪你,先前,是我逾越了。”
他說的這些話,在場的幾個人,除了江潮一頭霧水,其他幾個,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二爺,你逾越了?還是愉悅了?你這話到底啥意思?”江潮忍不住詢問道。
“就你話多,問這干啥?吃你的菜吧!”江鎮(zhèn)臉色一變,就是不客氣的懟了他一句。
“……”
江潮臉色耷拉下來。
在家里訓(xùn)他也就罷了,出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還是訓(xùn)他。
“來來,嘗嘗這個,我做的。”顧寶瑛一看他悶悶不樂起來,趕緊給他夾了一筷子菜。
“好。”江潮這才又重新笑了,其實他早就餓了,當(dāng)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看著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顧寶瑛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臭小子,人倒是挺好的,就是傻了點。
不過,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心大,比較容易過得開心。
飯后,顧羨和知硯回了房里,顧寶瑛拉著江潮一起過去,四個人坐在一起說話,江潮十分不解:“寶瑛,你和我二爺,是不是有啥事瞞著我?”
“沒有啊。”
“那為啥我二爺和你娘,要單獨(dú)相處?”
“……他們想說說話,不行嗎?”
“那有啥話,不能當(dāng)著咱們的面說的?”江潮好像一下子變聰明了,刁鉆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來。
“所以你問這么多干啥?”顧寶瑛眨眨眼睛,看著他。
“我、我這不是關(guān)心我二爺嗎?”江潮撓撓頭。
“對了,方才你說,里正和你爺爺,不是親兄弟,這是怎么一回事?”這時候,知硯接著先前被江鎮(zhèn)打斷的話題,主動詢問道。
而顧寶瑛一聽,則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江潮頓感壓力頗大,他支支吾吾,不太愿意說:“這個……我其實也不清楚啊……我才多大?”
另一邊,江鎮(zhèn)和徐氏在屋子里獨(dú)處。
徐氏有些忐忑,另外也是不勝酒力,現(xiàn)在還是臉頰緋紅的樣子,在昏黃的燈光之下,更襯得她有一種朦朧的美好。
江鎮(zhèn)今晚喝了不少酒,但他頭腦很清醒。
看著此時的徐氏,他借著這股酒勁兒,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徐氏,我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