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硯心裡,她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顧寶瑛捫心自問,卻忽然覺得一陣羞愧。
雖說他們兩人之間定親,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可他卻不願意委屈了她,把貼身最要緊的東西送給她,更不用說,他對她沒有任何的隱瞞。
可是,她卻一點也沒想到,也送給他什麼定親的信物。
顧寶瑛低下頭,左看右看,忽然看到了手指上的那枚白玉指環!
差點忘了這個!
她心中微微驚喜。
這指環是有次她做夢,在夢裡進入了靈玉空間,看見這東西放在桌子上,就隨時戴上了,後來等她醒來,忙活了一天,到夜晚才發現這枚指環竟然跟著她出了夢境。
她以爲這是那截斷玉化成的。
可去看了看,發現斷玉還在。
她把這指環摘下來試了試,發現她仍然能進入靈玉空間,就確定了這指環並不是進入空間的介質。
但是能不能依靠這指環進入空間,她其實是心裡沒底的。
不過也無所謂了。
知硯對她毫無保留,她便也該投桃報李,不再刻意保留什麼!
如果他發現了空間的秘密,那麼她到時候就據實以告!
“知硯大哥,這枚指環是我有次去縣城,逛玉石鋪子的時候淘來的,不值什麼錢!但我很喜歡!把它當做很貴重的東西放在身上,現在,我就把它送給你,當做是我們之間的定親信物!”顧寶瑛摘下指環,拉住知硯的手,套在了他的無名指上。
她本來還擔心她的手指太細,知硯會戴不上,打算不行的話,就穿一根線繩,或是用錦囊放好了,讓他帶在身上。
沒想到這麼一試,就戴上去了。
她心中略有些窘。
要是擱在現代,這無名指可是用來帶婚戒的!
不過反正古代人也沒這個規矩,就算戴在無名指上,也不是戴婚戒的那個意思!
而知硯則先是微微一愣,接著眼中彷彿有星光驟然亮起,極爲的驚喜。
沒想到寶瑛竟然也會送他定親信物!
他珍視的目光看了一眼這枚剔透無瑕的白玉指環,隨後忍不住拉住寶瑛的手,道:“寶瑛,我也很喜歡!”
兩人都有些高興。
可這一幕,看在外頭一直不住偷窺竈房內兩人的孫義誠眼裡,卻不禁由震驚轉爲微微的惱怒!
這兩人究竟什麼關係?
姑母還說他們只是兄妹,可是兄妹會這樣拉著手說話嗎?
等知硯和顧寶瑛從竈房一起走出來,就見到孫義誠臉色鐵青的坐在那裡,好像受到了什麼侮辱一般。
兩人默契的對視一眼,知道是剛纔的那一幕被他看見了。
顧寶瑛裝作不知,給桌上的水壺添了水,笑著道:“我跟知硯大哥有些事要說,你先在這裡玩吧,或者去找我家的兩隻小狗玩。”
說完,她就跟知硯一起,進了知硯屋裡!
小半天都沒出來!
孫義誠覺得要是這樣,他還看不出兩人之間有點什麼不正當的關係的話,那他就是個瞎子!
他實在待不下去了。
他又不是倒貼著非要娶這顧寶瑛爲妻,更不用說,她還跟一個家裡養的小白臉這麼不清不楚的處著,這樣的女子,他也不會要!
“顧小娘子,我先告辭了!”孫義誠等了半晌,不見人出來,乾脆起身衝知硯房裡喊了一聲!
“哦,那我就不送了,我在忙,騰不開手!”顧寶瑛在屋裡答了一句。
孫義誠走過去一看,門窗都在緊閉著,也不知道孤男寡女關在一起,是在忙些什麼!
他登時怒氣衝衝的離開了顧家!
聽著院子裡的狗叫聲漸漸停了,屋裡的兩人,就知道是孫義誠被氣走了。
知硯打開門窗,外頭已經不見了人影。
他不禁覺得心中暢快起來,手裡拿著一本書,又靠回了牀頭,臨著窗坐下,而顧寶瑛則氣定神閒的站在一旁的書桌前,一手撩著袖子,一手拿著毛筆,穩重的練字。
兩人誰也沒說話,各幹各的事,卻也別有一種安靜的滋味。
而孫義誠離開顧家,直奔回江家,就收拾起衣物,打算等孫氏一回來,他就告辭回家。
沒想到沒過一會兒,孫氏跟江興就駕著驢車,從外頭回來了。
見孫義誠在家裡,孫氏意外極了。
“誠哥兒,你怎麼回來了?”
她顧不得收拾一番,就趕緊到他跟前,見他臉上氣鼓鼓的樣子,不禁心裡一驚,“怎麼回事?你跟寶瑛吵架了?你是不是說了什麼惹她不高興的話?”
孫義誠一聽這話,頓時氣結:“姑姑,你怎麼就這麼篤定是我說錯話惹她不高興了?就不能是她說了什麼難聽的話,把我給氣走了?”
“這怎麼可能!”孫氏想也沒想,直接就是道,“寶瑛那孩子我瞭解,若不是旁人惹她,她絕不會主動招惹別人!你仔細想想,寶瑛是不是一開始對你很好,突然你哪句話不對了,她就對你冷淡起來了?”
孫義誠儘管生氣,但還是被她這話帶著認真回想了一下。
一開始顧寶瑛對他的確很溫和,主動跟他說話,可就從他忍不住暗諷了知硯一次之後,她就突然冷淡起來了。
“姑姑說的是沒錯。”孫義誠把他當時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可即便這樣,我又沒有說她,她爲了家中一個男子卻這樣待我,她跟那個知硯真的只是兄妹嗎?”
“那怪不得了。”
孫氏一聽,就一臉瞭然,“早先潮哥兒也曾經看不上知硯,不待見人家,當著寶瑛的面把他給貶低了一頓,寶瑛直接就跟潮哥兒翻臉了,把潮哥兒也氣得不行!”
“她這樣只是維護家人,知硯對她來說,就像親哥哥一樣,她可聽不得別人說家人一句不是!”
“等以後你們成了一家人了,若是誰當著她的面說你的不是,她也會這樣維護你的!”
她覺得這實在不是什麼事兒!
可孫義誠本想留幾分顏面給彼此,一聽孫氏這一味的向著顧寶瑛,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可是,他們若當彼此是兄妹,爲啥還要拉著手說話?兩人還在知硯房裡,門窗緊閉的不知道在幹啥,一待就是小半天,把我晾在一旁!”他帶著幾分氣惱的咬牙說道。
“你說什麼?”這下,孫氏再也淡定不下來了!
孫義誠於是就將他看見的,顧寶瑛跟知硯在竈房,拉著手說話,知硯送了什麼吊墜,親自給寶瑛戴上這些,統統說了出來。
他猶有幾分惱怒:“姑姑,我知道我不過一個鄉野小子,可像是顧寶瑛這樣,跟家裡的男人不清不楚這麼處著,這樣的小娘子,我是不會娶進門當媳婦的!”
孫氏一聽,徹底愣住了。
這、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