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做什么,都要一步一步來。”顧欣茹大致將她的計劃說了一遍,但詳細(xì)的,她卻并未言明,只說要看到時候具體的情況如何。
老鄭頭聞言,盡管心中還有不滿,卻并未再逼問,將兩人撇下,便獨(dú)自出門,連夜找汪屠戶喝酒去了。
“娘,你怎么樣?”顧欣茹一見他離開,就趕緊是想要把楊氏給扶起來。
“嘶——死丫頭!你會不會輕一點(diǎn),是想要痛死我嗎!”然而,楊氏卻一把推開她,并一點(diǎn)好臉色也不給的罵道。
當(dāng)著女兒的面,被老鄭頭毒打了一頓,楊氏心里的那點(diǎn)尊嚴(yán)可謂一下落地,被擊了個粉碎。
想到女兒看著她挨打,她心里更是滋生出了一點(diǎn)惡意。
楊氏雙手扶著一旁的凳子站起來,目光不善的看著眼前的女兒,冷笑了一聲的,道:“你如今心眼兒是越來越多了,還敢跟老鄭頭做交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這個計劃失敗,最后不僅僅是我遭殃,連你也得一起遭殃?你是不是看我的日子過得還不夠慘,想給我來一點(diǎn)刺激的?讓我徹底斷送到老鄭頭手里?”
“娘,你是我親娘,怎么能這么說我?我這難道不就是為了你,才勸住老鄭頭?”顧欣茹一聽這話,一面心中暗罵楊氏愚蠢,就會在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上找她的麻煩,一面小臉滿是委屈的辯解道。
“又是為了我?那你倒是說說,這一次,又是怎么為了我?你敢說你不是為了自己?”楊氏聞言,便是沒好氣的道。
女兒跟老鄭頭做交易,可賭注卻是她這個當(dāng)娘的會不會繼續(xù)遭受虐待!
這一點(diǎn),實(shí)在是讓她心里很不平衡!
“娘,我表面上是為了幫老鄭頭報仇,以及得到他想要的,但實(shí)際上,也是為了拖延時間啊!娘,難道,你真打算要等到老鄭頭慢慢老死,再繼承他的家產(chǎn)?若是這樣,他身體如此硬朗,又有說,禍害遺千年,像他這樣的,怕是命也硬的很!只怕不等他兩腿蹬了,而是先等到咱們母女遭殃!”顧欣茹又道。
“我……”楊氏聞言,想說點(diǎn)什么,可仔細(xì)一想,卻只有閉嘴。
因?yàn)榕畠赫f的,都是實(shí)話。
原以為嫁給老鄭頭,忍耐幾年,等他死了,鄭家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可現(xiàn)在看來,這似乎根本就是個愚蠢的想法!
她不禁一下沒了主意:“那你說怎么辦?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娘,你一定要先哄住老鄭頭,至少得知道他的銀子,都藏在什么地方,這樣有朝一日,咱們實(shí)在過不下去了,也能帶著這些銀子當(dāng)傍身錢,離開這個窮山惡水的鬼地方!”顧欣茹道。
“什么?離開?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就算離開,又能去哪里?江南的顧家已經(jīng)被滅門了,除了這里,咱們沒有別的地方能安身立命了啊!”楊氏一聽,不禁憂心忡忡的提醒道。
“誰說沒有?只要手里有錢!反正,我不想一輩子待在這里!我更不想隨隨便便找一個身上又臟又臭的山里漢嫁了!”
“可是……”
“娘,你就先聽我的,先探聽到老鄭頭把銀子都藏在哪里,余下的,咱們稍后再做打算便是!”
“好吧!”
如今的情況,楊氏也只有答應(yīng)。
一直到后半夜,老鄭頭才醉醺醺的回來了。
楊氏趁著他喝醉的機(jī)會,盡心盡力的伺候他,想從他口中套出他藏銀子的地方,可他卻是哪怕喝醉了酒,也依舊是警覺的很,一個字也不多說,倒是很快就倒頭睡了過去。
他喝醉了,沒再折磨她,這讓楊氏松了一口氣。
但躺在床上,想起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那心里的怨毒,還是瘋狂的滋生。
女兒說她有機(jī)會報復(fù),可這些卻都是太慢了!
她恨不得親手殺死江鎮(zhèn)這些礙手礙腳的人!
不過,也不知道徐氏還活著沒有?也不知道到了明天,江鎮(zhèn)會不會找她的麻煩?還有小虎……
楊氏越想越多,也是越想越怕,迷迷糊糊的睡著,便是夢到了徐氏和小虎的鬼魂,雙雙找她討命,還夢到了黑白無常說她殺了人,要將她抓到陰曹地府,下十八層地獄!
她嚇的一聲尖叫從睡夢中驚醒。
等回過神來意識到這只是一場夢,她狠狠的松了口氣,一抹額頭,竟是出了一頭的汗。
再看身旁,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見了老鄭頭的身影。
她披上衣服,打開窗子往外頭一看,發(fā)現(xiàn)天才剛剛擦亮。
這時候,院子里一陣動靜,卻是老鄭頭推著一輛推車出門,看樣子,是又去山里砍木材去了。
她又回到床上,剛想躺下再瞇一會兒,想到昨晚上女兒說的那些話,不禁心中一動。
老鄭頭藏銀子的地方?
會不會,就在這里呢?
她這么一想,頓時有了精神,從炕上爬起來,就是開始在四處翻找起來。
可惜,找到天色大亮起來,她也是一無所獲。
因?yàn)楹ε吕相嶎^回來會看出來痕跡,她不敢將屋子里翻得太多,又到了做飯的時候,害怕等老鄭頭回來吃不到飯自己挨罵,只得暫時放棄,洗漱一番,便去灶房做早飯去了。
另一邊,孫氏一大早做了飯,洗刷收拾完畢,就又提了一籃子雞蛋,去顧家探望徐氏去了。
她想好了,就算江鎮(zhèn)不同意寶瑛當(dāng)自家兒子的童養(yǎng)媳,哪又如何?
只要徐氏同意,那不就好了?
如今徐氏受了這么大的磨難,她一個柔柔弱弱,無依無靠的婦人,若是女兒從此有了依靠,還是他們清河村的大戶江家,一定不會拒絕這門親事!
到時候,便是江鎮(zhèn),也不能說什么了!
帶著這樣的打算,孫氏已經(jīng)是把徐氏當(dāng)做親家一樣的親昵看待。
而顧家這邊,徐氏已經(jīng)醒了。
她情緒不算特別穩(wěn)定,但有顧寶瑛的細(xì)心照料,又得知那匣子被里正給搶回來,一顆心也總算是安定了。
“娘,你不必?fù)?dān)憂,這匣子以后就放我那里,保證不會再被人偷去了,而且,我已經(jīng)跟里正叔叔說了,讓他給我捉兩只小狗去,養(yǎng)大了,就再咱家看門用,誰若是再敢來咱們家里偷東西,干些大膽的事情,就放狗咬他們!”顧寶瑛坐在炕邊,拉著徐氏的手,安撫的說道。
“寶瑛啊,這一次,又是娘沒用……”徐氏張了張口,便是滿心的歉疚和自責(zé)。
她這個當(dāng)娘的,為什么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拖女兒的后腿?
為什么她還是這樣的沒用?
“娘……”顧寶瑛還待再要勸說安慰她,外頭大門卻是被人叩響。
“寶瑛在家嗎?是我,我來看看你娘。”孫氏在門口敲著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