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楊氏母女一頓鬧騰,不少人不愿意在徐氏這里買繡品。
可這會兒寶瑛跟知硯回來,兩人一個玉雪漂亮,一個玉樹臨風,再加上寶瑛跟徐氏一對母女花站在一起實在是養眼,很快仍是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的停駐。
年輕的小娘子,都是沖著知硯,停下來拿著繡品挑挑揀揀的,詢問起來什么,卻不搭理徐氏和劉嬸三個懂繡品的,而是一個勁兒的詢問知硯,問這張繡帕上繡的是什么,那只團扇是不是雙面繡。
知硯哪懂這個?
但他到底教養極好,便是不知道,也會慢條斯理,極具耐心的答一句:“抱歉,我不知道。”
其實他回答的不冷不熱的,可配著他那張過于俊美的臉,說出這樣的話,卻都能叫這些不諳世事的年輕小娘子們臉紅心跳。
山里的小娘子們畢竟不如世家女那般懂得要守禮規矩,便是知硯沒有什么要聊天的意思,也要大著膽子問話。
不論什么樣的蠢問題,知硯都教養極好,不會顯露一絲的不耐,更叫這些小娘子們不禁芳心暗許,覺得若是能嫁給他,他定然是一個極其溫柔的夫君。
偏偏顧寶瑛只在一旁看的挑眉,仿佛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樣。
徐氏則看得直搖頭,暗道女兒還是年紀太小。
而那些年輕小哥,則多是沖著寶瑛,可惜這里賣的不是草藥,就是繡品,他們實在沒法子像那些小娘子一樣,找什么借口停下搭話。
“我想買這把團扇,還有這張繡帕,不知道多少錢?”一個長得很有幾分好看的年輕小娘子磨磨蹭蹭的在攤位前挑了好久,終于是依依不舍的打算付錢離開,然而她發問的對象,卻是知硯。
“寶瑛,這些要多少錢?”知硯看向身旁的寶瑛,心里微微嘆氣,這傻丫頭,就知道看戲。
“團扇五十文,繡帕二十文。”寶瑛從善如流的答道。
“那我……”小娘子有些嫌貴,但看了看知硯俊美無儔的臉龐,仍是忍著肉疼,打算付錢。
可這時候,身后卻突然響起一聲驚叫。
扭頭一看,卻見一個穿著一條淺藍色繡白蓮花褙子的小娘子,正撫著頭,一臉虛弱的靠在一個年紀約莫四十多歲的婦人懷里,道:“娘,就是這家,我方才就是在這家買的繡帕,不過走得累了擦了擦汗,就覺著頭疼惡心的!他們家這繡帕一定有問題!不但聞起來一股子魚腥味,肯定還摻了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
說著,這小娘子更是眼淚都要委屈的擠出來,“娘你不知道,那繡帕太臭了!方才我走在路上,旁人都笑話我!”
“那就趕緊扔了!”這婦人不是楊氏又是誰?
她當即拿出一只帕子,扔在地上,便是使勁兒踩了幾腳,并惡狠狠地道,“看老娘不去找這家人,狠狠收拾她一頓給你出出氣!”
楊氏一副兇神惡煞,作勢要來打架。
她跟顧欣茹這么裝腔作勢的一鬧,便見那剛剛還要付錢買繡品的小娘子登時一慌。
什么?這繡帕用了還讓人頭疼?還發臭?
更不用說,這對母女還把繡帕丟在地上,用腳狠狠踐踏,就仿佛是什么多么不值錢的東西一樣。
自己若是買了這種被人丟在腳下踐踏的東西回去,算什么?
然而她也不看看,楊氏丟在地上的繡帕,跟徐氏這里賣的,根本就不一樣!
可她就是心病起了。
再一看旁邊挨著的攤位上果然是賣魚的,方才不曾注意到,這會兒卻只聞到一股濃重的魚腥味直往鼻子里鉆。
她小臉頓時變了,收回要拿錢的手,略顯尷尬的編了個理由:“我發現沒帶夠錢,回家拿了錢再過來買。”
說完,她便放下手里的繡品,拉著關系要好的幾個小娘子,逃一般的走了。
其實她還是心里很不安的,畢竟她是一眼就相中知硯了。
可反正男人就在那里,也跑不了,反而若萬一這繡帕跟團扇買了,自己出個什么好歹,那可是要花錢看病,自己還得遭罪的!
她想著憑著自己的姿色,是怎么也能在知硯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的,走了也就走了,大不了以后若是問起,就說家里有事耽擱忘記了,等想起來已經晚了。
而楊氏母女一見又有幾個買繡品的被鬧走,當即對著徐氏母女幾個人,露出一抹囂張得逞的冷笑,仿佛就是在說,今日絕對不會讓他們賣出去一件繡品!
“這兩個人!我非要找她們說理!”劉嬸兒再次被氣到了,說著就要出去找她們理論。
“算了。”寶瑛拉住她,“這種人,你越是在意,她們反而越是得意,你若不在意,她們反而也不能拿咱們怎么樣了,再說,這繡品至少是證明能賣得出去的,下次我們去縣城賣掉也是一樣!”
“是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今日不過主要來湊湊熱鬧,實在沒人要啊,等會兒咱們就收攤兒也四處逛逛去。”徐氏跟馮氏也都是安慰道。
劉嬸兒一聽這話,想想自己平時都有幫人做針線活賺錢,如今也沒有太急著用錢的地方,確實不必著急。
她緩了緩,吐了口氣,想到什么,便是笑著看向寶瑛跟徐氏:“你們真不愧是母女,連想法都是一樣的,我今日也是覺著,咱們這繡品若沒有這壞心眼兒的母女兩個搗亂,是一定賣的出去的!這么好的繡品,怎么可能賣不出去呢!你們說得對,我不敢她們一般見識!”
“這就對了。”寶瑛笑瞇瞇的看著她,“與其跟她們置這氣,還不如咱們商量一下一會兒晌午了,買些什么吃的好,我看這里有賣拉面的,看著是不錯的。”
“寶瑛姐姐,我想吃肉包子!”小虎個饞嘴的,一聽商量吃的,便趕緊舉手道。
“好,那一會兒去看看!”
寶瑛這么一提議,幾個人自然是討論起中午吃什么東西來了。
而楊氏和顧欣茹母女兩個,一見自己所做的事情,不但沒讓徐氏幾個氣急敗壞,反而還因不知說了什么有意思的話題,不時的哈哈大笑著,一點沒有受影響的樣子,頓時反倒被氣著了。
兩人甚至覺得,那笑聲刺耳得仿佛是在笑話她們兩個一樣,心里不舒服極了。
“娘,你說顧寶瑛跟她賤人娘在說些什么,這么開心?該不會是在說咱們壞話吧?”顧欣茹沉不住氣,反而是有幾分氣急敗壞了。
“哼,管她們說什么,也不過是苦中作樂!我看若是她們今日連一件繡品都賣不出去,還能不能笑到最后!”楊氏咬牙切齒的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