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川攔住發狂的林月兒,任由妻子許氏的拳頭砸在他的身上,他看著懷裡的林月兒因著許氏相護,反而掙扎得更厲害了,眼神倏地陰沉下來。
“你每次都說月兒還小,以後還能教。從前我信你,放任你寵她。但如今她十四歲了,這叫還小?說句難聽的,哪家的小女娃知道跟男人到山上廝混?”
許氏聽到丈夫這番控訴,如遭雷擊,呆呆地看著跟前全然陌生的男人,眼淚如那斷線的珠子一樣,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她全然不顧瘋狂掙扎,嘴裡罵得污言穢語的林月兒,猛地朝林大川身上撲了過去,尖銳的指甲狠狠地落在丈夫的臉上,刮出了好幾道血痕,看得人心驚膽戰。
林大川連番受痛,他稍微鬆了手,報仇心切的林月兒趁機朝著顏小婉撲了過去,張牙舞爪地想要把她撕成稀巴爛。
不必顏小婉動手,林月兒一靠近就被林來福一腳踹開了,她瘋了似的不知道疼,再一次撲過去,又被林來福踹了一次。
林來福如同一座雄偉的大山,穩穩擋在顏小婉的跟前,林月兒幾次撲過來都沒辦法碰到顏小婉哪怕一根毫毛。
他怒不可遏地朝廝打的林大川夫妻倆喊道:“林大川,我給你最後一次警告,你再不看好這瘋女人,別怪我下狠手!”
林大川循聲看過來,正好看到林來福殺意騰騰的目光,嚇得他趕忙甩開扯著他不放的許氏,衝過來抱住林月兒:“來福,對不住對不住啊。月兒不懂事,你看在我的面上,再饒她一次吧。”
再次被鉗制住的林月兒瘋狂地踢打著林大川,眼神瘋狂,眼尾猩紅地怒吼道:“顏小婉,你個賤人!我知道你是妒忌我,因爲權哥從頭到尾都不喜歡你,他只喜歡我!你就妒忌吧!”
顏小婉看都懶得去看林月兒,她目光幽幽地看向林大川說道:“其實你的女兒跟葉大權挺般配的。”
林大川驚訝地看向顏小婉,被她那雙陰冷如毒蛇的眼神嚇了一跳。
顏小婉看著林大川愕然的臉,“好心好意”地解釋道:“渣男配賤·女,天生一對,省得禍害別家。”
林大川聽出她的話外之音,驚得他渾身一震,他低頭看了看口出惡言的林月兒,擡頭再去看顏小婉,更清楚地意識到她的意思,不禁目露哀求。
顏小婉接收到了林大川哀求的目光,但她對此不予理會,只當做看不到。你女兒造的孽,讓她自己承擔!
林大川眼中的光芒黯然下來,他本還想著如果顏小婉開口,林來福想必不會太難爲林月兒,但他的希望落空了。
顏小婉的態度擺在那裡,她不願意爲林月兒說話,不想這件事就此結束。
林月兒嘴裡的污言碎語接連吐出來,髒了不少人的耳朵,其中尤以林來福幾兄弟爲甚,他們紛紛怒目而視,手握成拳,一副準備衝過來胖揍林月兒一頓的架勢。
徐臨安安排了人將葉家鬧事的人送去縣衙,轉身進來看到這一場景,劍眉瞬間蹙得緊緊的,他的嗓音透著股威嚴在其中,“林家三丫住口!你這般口出穢言,還嫌你今天丟的人不夠多是嗎?若是你不受父母管教,我不介意請來族老,讓幾位老人家來說說是不是要把敗壞桃源村風氣的你沉塘!”
“沉塘”二字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在林月兒和許氏的耳朵裡,她們齊齊看向徐臨安,一臉的不敢置信。
身爲當事人的林月兒嚇傻了,她趕忙閉上嘴巴,不敢再罵一個字。她是被顏小婉那句話給氣瘋了,不然她又不會這麼自找死路的。
許氏如同木頭人一般,目光呆滯地看向徐臨安,她年紀還小的時候,親身經歷過將不檢點的寡婦沉塘的事情。
林大川的反應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喃喃問道:“村長,你,你只是口頭上說說,嚇唬我們而已,對吧?”
“嚇唬?你們可以試試。”徐臨安嘲諷一笑,招呼林家幾兄弟先陪同他去縣衙,回來再找林月兒算賬。
林大川幾次想開口說話,可每每他想張口詢問,徐臨安的目光總會準確地看過來,眼中滿是威脅。
許氏已經被徐臨安那句威脅嚇破了膽兒,一隻手死死拉著林月兒,另一隻手則是捂住林月兒的嘴巴,生怕她再說錯話,惹得徐臨安發怒真讓人把林月兒沉塘了。
林大川看了看家裡的兩個女人,心裡酸澀不已,他給林玉兒遞了個眼神,擡腳想要跟著去縣城。
徐臨安似笑非笑地回頭對他說了句:“你們一家先在這裡等著。”
林大川肝膽俱顫,惶恐不安地問道:“村長,你,你想做什麼?”
看著林大川嚇個半死,徐臨安斂了那不懷好意的笑容,恢復往常的儒雅模樣。
他看了眼縮在一塊兒,沒法再作亂的許氏和林月兒母女倆,語氣平和地對林大川說道:“葉忠誠意圖刺殺我,這件事比較緊急,等我們處理好葉忠誠的事情,再回來解決你們跟葉家的事情。”
林大川聽到他的解釋,連連點頭,眼看著徐臨安要走趕緊問道:“那我們不能回去嗎?”
這個“我們”指的是他自己和角落裡的林玉兒,至於許氏和林月兒,他連個眼尾都沒看過去。
“除了你的小女兒,你們家的人都能自由活動。”徐臨安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你們揹著我偷放她離開。那你們就等著她被我捉回來沉塘!你們若是不信,大可以試試。”
他不是單純地威脅林大川,而是林月兒真的偷跑了,他真的會把她抓回來沉塘。他是桃源村的村長,爲了保住整個村子的名聲,必要時會選擇犧牲某些人。
林大川被徐臨安充斥著濃郁殺意的眼神嚇得連連後退,差點就摔倒在地上,他連連保證:“我們不會放她離開,不會放她……”
“你們好自爲之。”徐臨安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角落裡的林玉兒,看到她那張粉嫩紅潤的臉,他的目光在上頭停頓了幾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