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四皇子有預謀地接近、“追求”顏小婉時,蕭朗就從京城無處不在的影衛信鴿裡知曉了。
此時,蕭朗已經和顏小婉分別數月,他越發地想念她,夢到她的次數多了很多。
當影衛傳來四皇子追求顏小婉的消息時,蕭朗當天夜裡睡不著覺,爬起來謀劃了一夜,最終他決定“幫助”太子消滅掉蒼蠅一樣討厭的四皇子。
因爲蕭朗的插手,四皇子一派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太子幾乎穩操勝券,只等著皇帝嚥氣了。
蕭朗適時地收手,不再幫助太子,他可不想養大了太子的心,到頭來養大了一頭白眼狼,地位穩固後反過來咬他。
對於京城的風雲變幻,顏小婉並不怎麼在意,於她而言,無論是太子和四皇子都不適合當皇帝,唯一適合當皇帝的人是安王世子。
原本還有個候選人——蕭朗,但是蕭朗說他不想當皇帝,奪嫡之爭進入白熱化階段,他也沒有插手太多事情。
顏小婉沒有特意經過江南,但她曾說的給蕭朗做好吃的承諾兌現了,她親自做了蕭朗愛吃的醬菜和各種小吃,讓人給蕭朗帶過去。
此時距離兩人分別的日子,已過了半年。
蕭朗寶貝地抱著顏小婉派人送來的醬菜,咧開嘴笑得傻兮兮的。
他腳步輕快地抱著醜醜的陶罐,跑到廚房裡,打算裝碗白飯就著醬菜吃。
許久沒吃過顏小婉親手做的吃食,蕭朗這會兒已然是迫不及待,壓根沒注意到順妃眼神複雜地盯著他。
得了消息,藉口要給兒子送補湯的順妃,遠遠地看到了蕭朗傻氣的笑容,她有那麼一瞬間動搖了,兒子真心喜歡那個顏家姑娘,她就不要再計較那姑娘的身世了吧?
但很快地,順妃強迫自己面對現實,她的兒子生來就是要當這世界上最尊貴的人,區區一個武將之女,怎麼能配得上他?
順妃跟著蕭朗來到江南之後,她不再有資格去掌管前太子留下的那些勢力,因此她還當顏小婉是顏富貴的閨女,一個武將之女,配不上她兒子。
順妃並不知曉顏小婉被寧凌志納入麾下,甚至掌控了寧凌志留在京中的勢力。
蕭朗就著醬菜連吃了三大碗白飯,他的肚子撐得滾圓,白飯就快要塞滿到他的喉嚨眼了。
他懶洋洋地斜靠在椅子上,回想著跟顏小婉的過往,時不時地嘿嘿傻笑兩聲,哪裡還有平日半分高深莫測?
自從顏小婉給他送來好吃的,蕭朗的小日子過得美美的,天天忙著做事,還不忘到街頭巷尾尋江南特色美食,囤起來一塊兒給顏小婉送過去。
對外說,這叫禮尚往來。
對內嘛,蕭朗在書信裡將對顏小婉的稱呼,從“小婉”改成了親熱的“婉婉”。
陷入愛情裡的少年人總是有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獨特心思。
蕭朗落筆寫“婉婉”這一稱呼時還不覺得什麼特別的,待他將厚厚的一封信寫完等墨水乾透。
他赫然看到了親暱的“婉婉”二字,血氣方剛的美少年不知想到了什麼,竟唰一下紅了臉。
當天夜裡,蕭朗做了不可描述的夢,夢裡的顏小婉已然長成大姑娘,乾癟如豆芽菜的身子變得凹凸有致……
他大半夜地驚醒,大冷天的跳到了荷花池子裡,冷嗖嗖的風吹過,冷冰冰的水裡泡著,心頭的火熱被冰凍住了。
後半夜,蕭朗迷迷糊糊睡過去,他又做夢了。
夢裡除了顏小婉之外,多了個人,面容猙獰地欺負著和顏小婉類似的小姑娘,最終那可憐的小姑娘被活活弄死了,死狀悽慘。
蕭朗滿頭大汗地醒了,不是嚇的,完全就是被夢裡的四皇子給氣的。
蕭朗決定改變原先的策略,不再冷眼看著四皇子掙扎,他要將四皇子做的那些“豐功偉績”爆出來,讓他臭名遠揚,如那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四皇子能跟太子爭奪皇帝之位,自然是有能耐的。
想要把他的名聲搞臭,讓他從高高在上的皇子成爲跟老鼠窩一塊兒的階下囚。
對太子來說,或許有點難度。
且不說太子和四皇子是親兄弟,手足相殘的名聲總歸是不好聽。
再者皇帝還活著呢,即便現在搞死了四皇子,太子也登不上皇位。
太子在這節骨眼上出手對付四皇子,直接把四皇子弄死還好。
要是沒能一擊必殺,留下什麼破綻,四皇子派系一旦全力反撲,反倒是給四皇子派系增加籌碼。
精明如皇后是顧忌著這一點,所以才遲遲沒有動手。
惠妃只當皇后是優柔寡斷,殊不知皇后的勢力被寧凌志和蕭朗聯手打擊,勢力直接減弱了三分之一。
皇后是完全沒有把握將四皇子一擊必殺,所以她寧肯多花點時間,等著皇帝嚥氣,到時再將太子拱上皇位。
但對於蕭朗來說,這件事易如反掌。
四皇子落了那麼多把柄在他手上,隨便丟出一個就能將四皇子打下深淵!
謝大人,不,如今應該叫謝師爺,他已然辭去了官職,不再是朝廷命官,對外的身份是蕭朗的師爺。
謝師爺聽到蕭朗要主動出手,不免激動起來:“殿下,您終於要出手了。”
蕭朗面色淡然地給謝師爺倒了杯茶水,特意等它涼到足以入口,他纔將茶杯送到謝師爺跟前。
蕭朗的鎮定,使得謝師爺激動的情緒被壓制下來,他受寵若驚地端著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這可是未來的皇帝陛下給他端來的茶水啊。
他捨不得一口喝完。
看著謝師爺珍惜地小口喝茶,蕭朗語氣清淡地提醒他:“謝師爺,不要叫我殿下,我不是什麼殿下。”
他不是什麼殿下,也不想當殿下。
聞言,謝師爺不由得蹙緊眉頭,從善如流地換了稱呼:“公子,您不願登極,爲何突然要對付四皇子?”
“看他不爽。”蕭朗給出個任性至極的回答,他一想到昨夜做的那個夢,恨得牙癢癢的。
聽到蕭朗的任性回答,謝師爺詫異地看著他,“公子,這,這理由也太……”太任性了吧?
這理由聽著就不靠譜,完全不能讓人信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