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夜螢腦子里掠過這句廣告詞,不由地莞爾一笑,然后倒茶葉,洗茶,沖沸水,一絲不茍,把茶泡好,然后奉了一杯給正埋頭奮筆疾書的傅大夫。
“唔,好茶,這茶也要懂得人才能泡出這種味道,寶瓶現在手藝和你差不多了。”
傅大夫一句無意中的話,讓夜螢八卦之心頓起,她嘿嘿一笑,傅大夫聽到夜螢的笑聲,怎么覺得一股寒意從后背泛上后腦?
“你和寶瓶,現在處得如何?”
夜螢好似漫不經意地問道,邊呷了口茶。
這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分明就是逼傅大夫坦承的節奏啊!
傅大夫吱吱唔唔,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呃,主要是他和寶瓶都沒有進展好不好?
太丟臉了。
他是熱臉貼到了冷屁股。
說實話,如果他和寶瓶現在訂婚了,他肯定早就和夜螢得瑟炫耀了。
就是因為沒有進展,看著靖王爺和夜螢都一日千里了,他才覺得心塞呢。
“怎么?你對我們家寶瓶不滿意?”
夜螢看到傅大夫這樣,渣男樣似乎顯現出來,不由地不滿地道。
寶瓶識字不多,算不得大家閨秀,然后只會武功,對斯文儒雅的傅大夫來說,顯然不太搭調。
以傅大夫的醫術,就算是在京城里找一個富貴人家的小姐,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的,也不愁沒有。
現在看來,傅大夫在時疫中對寶瓶表現出來的情感,或許只是因為當時發生時疫的特殊背景下?
嗯,自已就要傻了,好姐妹的這樁親事,可不能耽擱了,夜螢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探出傅大夫的口風,好給寶瓶一個交待。
所以,第一次用明確的口吻問傅大夫。
“哎,姑奶奶,我哪敢對她不滿意啊,關鍵是她對我的示好,都毫無反應。
就說上一次吧,咱們一起去三清鎮吃早茶的那次,我不是買了一對泥人偶塑嗎?送給她表明心跡,結果人家理都不理我,收了禮物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
后來,你這邊又出了些事,家里亂糟糟的,我看她一點心情也沒有,也不敢再說什么。
就這么一直拖著到了現在……”
被夜螢一逼,傅太醫也顧不得丟臉了,一古腦都說了出來,不過,說出來后,他覺得心里也舒服許多,好象一股一直郁積之氣終于得到發泄。
夜螢一頭黑線,繃著的臉也放松下來,敢情不是傅大夫渣,是自家的傻妹子情竇未開啊?
她這下不好擺著懟渣男的臉了,只好訕訕地一笑,替寶瓶解釋道:
“寶瓶還小,沒經歷過感情上的事,所以什么都不懂,你呀,就不要太含蘊了,如果真的喜歡她,想和她相處下去,最重要的是,你今后想要娶她,那你就干脆直白一點告白,直接告訴她。
否則,以她的木頭腦袋,沒準再過五年,她也不懂你含蘊的意思表達吶!”
“啊?原來如此,看來我是用錯方法了。”夜螢一語點醒夢中人,傅太醫興奮地道,“那我回柳村后,就要采用不同的策略,希望一舉打動寶瓶,然后娶得美人歸。”
“哼,策略?對待愛情,有真心就夠了,真的計劃太周全,使盡手腕也是令人反感的。”
夜螢在邊上敲邊鼓。
傅大夫不知道被夜螢點中了什么,頓時如皮球被戳破了洞一般,有點泄氣地道:
“知道了,我會真心以待。我曉得按著夜姑娘的標準,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我以后也只會有寶瓶一個夫人,絕不會納小,惹她不高興。”
一聽傅大夫有這種覺悟,夜螢就高興了。
來到這個朝代,最討厭的就是男人擁有無限娶妻的權力,旁的人不光不會說,還會覺得這個男人有能力。
男人就象種馬一樣,開枝散葉,還會讓大家夸贊。
夜螢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婚姻狀態。
還好,現在她遇到的兩個男人都分別表明心跡,說不會納妾,不會做這個時代男人最愛做的事情。
嗯,所以有時候,榜樣也是有力量的。
夜螢覺得,傅大夫肯定多少也是受到自已觀點的影響。否則,旁人塞女人給他,他也就順理成章地接受了,哪里還管這么多?
上溯南北朝或者是近在眼前的唐朝時期不也是這樣嗎?男人之間宴飲做樂,席間如果看上對方的女人,或者覺得某個客人順眼,還會隨手把自已的侍妾轉送。
那時候女人的地位啊,嘖嘖嘖……
見傅大夫如此識情識趣,夜螢不由地笑了,道:
“如若你真能保證以后只對寶瓶一個人好,我可以寫封信給她,幫你保薦一番。”
傅太醫聞言,不由地喜出望外,他知道寶瓶最聽夜螢的話了,如果夜螢在信里把他美言一通,比他自已說破了嘴皮有用。
于是,傅太醫毫不猶豫地發誓地道:
“我這輩子,只對寶瓶一個人好,只娶她為妻,絕不再納小,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負她,如若有違反,天打五雷劈!”
見傅大夫這么真心實意,夜螢笑嘻嘻地道:
“讓開!”
“干嘛?”傅太醫不解。
“把桌子讓給我,寫信啊。天知道下一刻我會不會就傻掉,趕緊趁著現在還認字,寫封信給寶瓶。”
夜螢說完,傅太醫趕緊起身讓座,還幫著夜螢把紙筆鋪好。
哎,真是沒想到,靖王妃到這種時候了,心里還記掛著寶瓶,難怪寶瓶對她那么死心塌地的。
傅太醫心中感嘆,就見夜螢提筆,稍一思考,便如行云流水般,不一會兒,便把一封信寫好,然后又接著寫第二封。
傅太醫自是不好在邊上偷看,他是謙謙君子,雖然很想知道夜螢在給寶瓶的信中寫了什么,但是以他的教養,做不出偷看的事來,于是便坐在洞府門口,泡茶喝茶,聽著鳥鳴,倒是有幾分明白,為什么夜螢會喜歡這里。
如果他和寶瓶在一起,他也會喜歡這里的,幽深安靜,與世無爭,身邊還有最愛的人在一起,簡直是世外桃源。
“好了,我寫了三封信,一封說的是你的事,一封說的是生意往來的事,都是給寶瓶的,還有一封是給我娘的。信封上都有注明,麻煩你把信交給她們吧!”
好一會兒,夜螢才拿著三封信出來,遞給傅大夫道。
傅大夫心內一喜一沉,喜的是有夜螢保薦,寶瓶接受他的機率大大增加;
心內沉重的是,夜螢這不是一付交待后事的口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