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難民?”
寶瓶一看到這些人的情形,頓時趕緊一步上前,把夜螢護在身后,自已警惕地做出防護的架式,另一只手還戒備著,隨時準備可以發(fā)射暗弩。
遠遠看這些人落魄的情形,的確十分可疑。
萬一是那種窮兇極惡的難民,有可能就是進來搶劫的。
不過,還好有寶瓶在,夜螢縱然是一介弱女子,也不太緊張就是了。
“夜姑娘,寶瓶姑娘,是我們啊,我們回來了!”
“總算回來了,餓死我了!”
“我現(xiàn)在就想家里的白米粥。”
“我就想在自家干凈的床榻上舒服躺著睡一覺!”
呃,這些人,竟然就是被劉求奔抓走的那些賭徒。
打頭的趙鐵匠,眼窩深陷,臉上黑一道,白一道,一看就是幾天沒捯飭自已。
看到夜螢,大家一臉慚愧之余,臉上帶著劫后余生的表情,七嘴八舌地。
“唔,你們臭死了,快回家吧,以后記得這番教訓(xùn)就好了,看你們還敢賭不?”
寶瓶被他們圍住,只覺得一股久未洗浴的惡臭傳來,頓時捂住了鼻子,不客氣地道。
趙鐵匠聞言,尷尬地一笑,退開幾步,道:
“這次要多謝夜姑娘,和官差們求情,我聽那個叫劉求奔的官差說,若不是夜姑娘使了大力氣,我們這些人說不定要被判在縣衙口戴枷示罪三天,那可就丟人丟到三清鎮(zhèn)去了。”
說完,眾人也跟著一迭連聲道謝。
夜螢聽了,心內(nèi)暗自發(fā)笑,這劉求奔還挺會做人的,把這順水人情塞給了她。
其實,她也沒有多方打點,一切都是劉求奔自已想主意去做的。
既然這個人如此知情識趣,夜螢覺得,這份情還是要還一下。
當然,這倒不急,劉求奔看著也不象是急功好利之人。
“好啦,行啦,以后你們要是再賭,再被官府抓了,我就不管你們了。”
夜螢順勢放話道。
“唉,夜姑娘,我們怎么敢再者?我再也不想做牢了,你不知道,那牢里,比劉大人說的還可怕,晚上那些死囚哭得和鬼一樣,把我們嚇死了!”
“是啊,我三天三夜沒睡覺,人都快累癱了。”
“這輩子再也不想坐牢了。”
……
“明白就好,快回家吧!好好拾掇拾掇,回家休息好,明天去上工,咱們村馬上要接一單一千個箱包的訂單,大伙都忙得不可開交了。”
“是嗎?太好了,被罰了銀子,得趕緊干活賺回來。”
這些人也不是慣賭之徒,被劉求奔和夜螢聯(lián)合上演的雙簧震懾住了,這一回坐了牢,真的是怕到骨頭里了。
夜螢感覺村里的百姓還是很膽小,據(jù)說以前三清鎮(zhèn)上來一個流氓,就能把整村的人都鎮(zhèn)住,村民奔走相告,說鎮(zhèn)上的流氓來了,大家出行要小心點……
夜螢聽了這個故事,一陣無語。
一個小混混而已,如果大家齊心,一起圍攻,一人一塊石頭,就能把那小子砸成肉醬。
結(jié)果偌大一個村莊,竟然被一個小混混壓制住了。
不過,正因為村民骨子里膽小,所以夜螢和劉求奔的計策才能成功。
這一次,讓這些被抓賭的村民印象深刻,殺雞駭猴,讓其它目睹的村民終身難忘,相信以后賭博之風(fēng)能在柳村消停好一陣。
至于吳春樹,劉求奔說了,已經(jīng)判他流放,短時間內(nèi)是不可能回村了。
趙鐵匠等人千恩萬謝地走了。
寶瓶無語地看著他們的背影,笑道:
“遠看象逃難的,近看象討飯的。”
“如果不制止他們這種賭博的行為,最后的結(jié)局只能是全家討飯。”
夜螢不客氣地道。
兩個人邊說邊聊,往后山夜三郎的炭窖走去。
“阿螢,我把炭窖按你說的改造好了,密封性能良好,而且用了無煙煤后,整個炭窖的溫度大大提升,應(yīng)該能達到你說的要求。”
水泥的燒制其實挺容易的,當然,懂得技術(shù)的人就覺得容易,如果讓柳村的村民單獨完成,想破頭腦殼他們也不明白。
燒煅水泥只要把石灰石破碎后,變成粉末,然后與粘土混合在一起,放在窖里燒制成熟料即可。
變成熟料后,再與石膏在一起磨成細粉沫,就變成了后世人人熟悉的水泥。
不過,夜螢只到水泥廠去采訪過,問過工程師相關(guān)的工藝,但是具體操作卻是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現(xiàn)如今,只能摸著石頭過河了。
當然,當時夜螢采訪的水泥廠,是現(xiàn)代化的水泥石,人家都是流水線,電腦恒溫控制,礦石進去,水泥出來,直接裝成包袋,從生產(chǎn)傳輸線上直接傳送到運輸車上。
所幸的是,夜螢是個合格的記者,遇到采訪對象,她總是喜歡多問幾句,那一次,甚至聊到了過去傳統(tǒng)工藝時,匠人如何用土法燒制水泥。
如果沒有那一問,夜螢現(xiàn)也不會懂得。
石灰石在這個地區(qū)并不罕見,附近的大青山上就有,夜三郎已經(jīng)著人運了許多石灰石過來,在改造過的窖爐邊堆成了小山。
夜螢進到狹長的窯道里,只見窖道上鋪滿了灰白的石灰石,而四下里則是無煙煤,只要點火燃燒,燒制即刻開始。
夜螢退出窖爐,示意夜三郎可以點火封窯。
這一爐窖足足燒了四個多小時,雖然效率不高,但是當窖爐開啟時,一股熱浪沖窖而出,還是讓夜螢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待熱汽消散,夜三郎等人從窖爐里取出灰白的泥粉時,夜螢?zāi)樕下冻隽诵︻仯?
“成了,這就是水泥,用它,咱們就可以大大加快廉租房的建設(shè),并且以后咱們誰家要建房子,它都是最好的粘合劑。”
看著這灰白的“泥渣”,夜三郎等人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覺得夜螢是不是腦子有點過熱了,這泥灰能發(fā)揮那么重要的功效?
“阿螢,它的作用真有這么大嗎?”
夜三郎好歹是夜螢的長輩,他發(fā)問,大家也頗感興趣地看著夜螢。
“事實勝于雄辯。大家伙把這些水泥裝起來,運到廉租房工地,大家就能親眼見識到它的效用了。”
不過,這些灰粉還要加入石膏粉,才能變成真正的水泥,夜螢指揮著大家把事先研磨好的石膏粉加入灰粉中,攪拌均勻,這才裝袋運往廉租房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