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儒臉色有些不好,卻還是支支吾吾的道:“這個得等到放榜了才知道,現(xiàn)在還早吧。”
一來是心里本來就心虛,二來,也是丁氏對他熱情的莫名其妙。
三日前,他跟王二丫的事兒敗露之后,季秀蘭那發(fā)瘋的樣子,他還以為丁氏見到他也得將他揍一頓解氣,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個反差的畫面,他這一時間都有些接受不來。
丁氏像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似的,笑的更加慈愛了:“志儒啊,上次的事兒,你也別跟秀蘭計較,她年紀(jì)小,不懂事兒,做事沖動不周全,男人嘛,三妻四妾多正常不過的事兒?你日后要當(dāng)大官兒的人,哪里需要在意這些小節(jié)?這事兒就這么過去就算啦,你們兩好好兒的,以后日子長著呢。”
丁氏這話一出,不僅在院子內(nèi)聽著的季心禾目瞪口呆,就連高志儒都是嚇到了似的,驚呆了似的看著丁氏。
“咋啦?是不是考試太辛苦了,累著了?哎喲喂,早說了讓你別這么辛苦,若是真累著了,就趕緊歇著去,你跟秀蘭的婚事啊,咱過兩日再好好兒商量。”丁氏滿是討好的語氣,似乎就已經(jīng)料準(zhǔn)了高志儒馬上就要當(dāng)官兒了似的。
高志儒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呢,便突然聽到一聲尖銳的女聲:“啥玩意兒啊?我們家二丫跟高志儒都睡了,你還指著高志儒娶你家秀蘭?你讓我們家二丫咋整啊?”
原來是王二丫的娘,王嬸子聽說了高志儒回來了,便也立馬趕來了。
丁氏掐著腰罵道:“臭不要臉的,自己送上門去的不要臉的貨色,讓人睡了也是活該,還逼著他娶是咋地?誰讓你家閨女盡會勾引男人的?誰會娶你家這樣的破鞋兒穿吶!”
王嬸子也是火了,沖上來便罵道:“放你娘的屁,他們兩你情我愿,本來就說好了這次中了舉就立馬成親,管你家季秀蘭屁事?季秀蘭這個不要臉的跟豬肉三都搞到一起去了,還想著禍害高志儒不成?”
“你瞎說八道什么?!我閨女清清白白的人,你以為誰都跟你家二丫似的,就會勾三搭四的勾引男人!?里正沒讓她浸豬籠就不錯了你還在這兒做白日夢吶!”
“嘿!說的好像你閨女不用浸豬籠似的,你跟豬肉三的事兒······”
眼看著兩個潑婦就要吵吵開了,高志儒嚇的一溜煙兒的跑了。
丁氏和王嬸子想追都來不及。
高志儒這回真是跑的飛快,他真是一陣后悔,就不該回村來的!早知道這兩個瘋子還沒放過他,他就不該回來!
“高志儒你到底要娶哪個你倒是給句話啊!”
高志儒已經(jīng)跑的沒了影子,但是王嬸子和丁氏的嘶吼聲依然回蕩在山村里,久久不得散去。
季心禾只覺得一陣無語,抱著裝著豆腐的簸箕便進(jìn)了廚房去了,真不知道說這兩人蠢還是天真,高志儒這種人,一看就只是兩個一起玩玩而已,什么王二丫,什么季秀蘭,說白了還不就是村姑,他能看的上誰?
這年頭誰都別想著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
季東聽著都覺得臉紅,好歹他也姓季,丁氏這般丟季家的臉面,這傳出去,人家還不是說道他們的不是?
“這樣鬧下去,咱家在楊羅灣的名聲也徹底砸了,秀蘭也老大不小了,直接找個人家許了多好,非得整除這么多的幺蛾子來。”季東道。
季心禾拿出小罐子來,在里面鋪上了干稻草,這才將風(fēng)干好了的豆腐塊一塊塊的往里面堆著放:“有些人總覺得自己能輕易撿到大便宜,所以才能輕易被人騙,季秀蘭最多也就賠個名聲的事兒罷了,但是王二丫,估計就麻煩了。”
被村民抓奸在床,身子都給了高志儒了,哪戶人家還能要?
季東緊緊的蹙了蹙眉頭:“心禾你可別學(xué)她們,嫁個門當(dāng)戶對的,咱家不攀那些玩意兒。”
季心禾眨巴著眼睛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肯定不學(xué)她們。”
她根本都沒打算嫁!
季東這才蹲下身來看她做腐乳:“你直接把豆腐塊兒密封在這罐子里,不會壞掉嗎?”
“就是要讓它壞,這豆腐啊,壞的越厲害越好吃!過幾****就知道了。”季心禾笑嘻嘻的說著,便抱著罐子進(jìn)了廚房里去了。
過了那么三五日的功夫,季心禾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將罐子給打開,將豆腐塊兒取出來,小北捏著鼻子道:“姐,這豆腐這么臭啊。”
“臭歸臭,好吃不就得了?”季心禾說著,便用筷子將豆腐塊給夾出來一塊,先將豆腐塊在白酒里過一下,然后再在鹽碗里,白糖里打個滾兒,最后淋上辣椒油,收入新的罐子里。
小北也學(xué)著季心禾的樣子來做,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將所有的豆腐給處理好了。
“再密封一周的時日,咱就能吃了。”季心禾砸吧著嘴巴道。
她也好久沒吃腐乳了,還真是有些想念。
而此時,高志儒自從逃出了村子,這一連幾日的功夫過去,都沒有再回來過,他不回來了,季秀蘭的心也跟著越發(fā)的浮躁了。
在她的世界里,高志儒就是她人生的轉(zhuǎn)折點(diǎn),她擺脫現(xiàn)在貧困生活的唯一途徑,可突然之間,這個轉(zhuǎn)折點(diǎn)就消失了,她又該如何自處?
難不成真的就嫁給莊稼漢隨便將就一輩子?這未來,可真是一點(diǎn)兒希望都沒了。
這可如何是好呢?
“要我說,秀蘭年紀(jì)也不小了,再不議親,熬成了老姑娘恐怕就更難嫁了,還是先找個人家吧。”沉默了許久的季大山總算開了口。
只是這么一句話,便讓丁氏發(fā)了彪:“什么難嫁?我們秀蘭哪里差了還是怎么的?還怕嫁不出去嗎?”
季大山灰頭土臉的道:“可現(xiàn)在······高志儒那邊也不靠譜了啊。”
高志儒跑了,真的跑了,連他爹娘都不知道他到底躲哪兒去了,這明擺著就是躲著他們了,哪里還會愿意娶秀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