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爺爺,我的肋骨好像裂了。又要麻煩孫爺爺您了!”餘小草露出一個可憐巴巴的笑容,慘白的小臉,讓人陣陣心疼。
孫大夫細(xì)細(xì)地幫她檢查了一遍,欲言又止地道:“你這肋骨上的傷,倒是沒什麼,喝上幾劑藥,再敷幾貼續(xù)骨膏,養(yǎng)上一段時間,便無礙了,只是……”
看到孫大夫遲疑的神態(tài),吞吞吐吐的言辭,朱儁陽心中一滯,握著小草的手微微一緊,追問道:“是不是丫頭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孫大夫但說無妨!只要有治療之法,再艱難本王也一定能達成……”
孫大夫衝他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道:“王妃的身體無礙,只不過……”
“不過什麼?孫大夫您快說啊!”梧桐也急得差點沒伸手抓住孫大夫的肩膀使勁地?fù)u晃了。這人什麼毛病,總是說半句留半句的。
朱儁陽關(guān)切的目光,好像有實質(zhì)般,炙烤著他的身心。孫大夫硬著頭皮,頂著壓力,遲疑著開口道:“日子尚淺,老夫也不能確定。要想確診的話,估計還得等上十天半個月的。”
【切!這老傢伙支支吾吾的,有什麼不好說的?不就是主人你懷崽兒了嗎?還沒一顆小豆芽大,柔弱得隨時就會消失似的,難怪這庸醫(yī)不敢確認(rèn)呢!】小補天石手臂交錯著抱在胸前,看著孫老大夫不爽快的模樣,真替他捉急!
“什麼?我……我懷孕了?!”餘小草“聽”到小補天石的話語,登時僵住了。算一算,成親都快半年了,又沒做什麼避孕的措施,兩個同樣健康的夫妻,懷孕了也是正常的。可是,她沒想到,孩子會在這的情況下,給他們帶來驚喜和驚嚇!
朱儁陽本來擔(dān)心和焦急的表情凝在了臉上,最後變成木然的空白。懷……懷孕了?他要當(dāng)?shù)耍克類鄣娜耍獛退蘖耍浚≡龠^九個月,就有個白白嫩嫩的小包子,叫他爹了?(你想多了,剛生下的嬰兒會叫爹,豈不成了怪物?)
傻乎乎的笑容,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突然,笑容驀地消失了,一抹憂慮和驚慌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孫大夫,我媳婦她……被壞人擄去,又被武功高強的傢伙拍了一掌,受了嚴(yán)重的內(nèi)傷和外傷……會不會對孩子有影響?”
“什麼?”孫大夫臉上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他的手指再次搭上了小草的脈,仔細(xì)地辨認(rèn)過後,才斟酌著開口道,“王爺,你說的內(nèi)傷,草民才疏學(xué)淺,並未診出。至於肋骨的傷,屬於閉合性的,照我方纔所說的養(yǎng)著就行。只不過,藥方要斟酌著來,畢竟是藥三分毒,得選擇藥性溫和的,對胎兒影響小的。那樣一來,癒合的時間會拉長,王妃可能要多遭些日子的罪。”
“那……如果現(xiàn)在流掉這個孩子的話,對王妃的身體有沒有影響?”一聽媳婦要多在牀上躺一兩個月,多遭很多罪,朱儁陽忍痛問道。
“姓朱的,你什麼意思?這可是你親生的骨肉,你也下得去手?你太冷血了!!”餘小草當(dāng)場就炸毛了,如果不是肋骨疼得厲害,她能跳起來撓他一個大花臉!誰給他的權(quán)利掌握她孩子的命運?
朱儁陽見她觸碰了傷口,疼得一頭冷汗,忙上前扶著她躺下,口中道:“在爺?shù)男闹校愕陌参W钪匾l都比不過你,就是爺?shù)暮⒆右膊焕狻B犜挘⒆舆€會再有的……”
餘小草氣得張口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下去,直到腥鹹的味道在嘴裡蔓延,她才鬆開:“滾蛋!這個孩子你這個當(dāng)?shù)牟灰乙。「夷玫粑业暮⒆樱腋疵 贝藭r的餘小草,像只護崽兒的小獅子,惡狠狠地瞪著朱儁陽。那模樣,奶兇奶兇的。
孫大夫在一旁提醒道:“王妃,你冷靜一下。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頭三個月胎相還不穩(wěn),再加上您目前有點動胎氣,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餘小草一聽,立刻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穩(wěn)住情緒,拉住孫大夫的衣袖,請求著:“孫爺爺,您一定要幫我保住這個孩子,拜託了!”
“好,好!我去給你開劑保胎的湯藥。不過,未免藥性衝突,續(xù)骨的藥近期就不能吃了!”孫大夫算看出來了,王爺在王妃面前,不過是沒牙的老虎,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餘小草把雙手覆蓋在小腹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沒關(guān)係,我只用續(xù)骨膏就行。只要能保住寶寶,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丫頭的身上,散發(fā)出的母性光輝,讓朱儁陽移不開視線。同時又有一點點酸意從心底裡升起,他不過把她的一切都放在前面,而她的心中,他卻不是第一位的。有了寶寶,寶寶的爹就不重要了嗎?
上前一步,朱儁陽把媳婦嬌小纖瘦的身子輕輕攬在懷中,大掌覆上了那雙細(xì)嫩小巧的纖纖素手。
“走開!我和寶寶都討厭你!!”餘小草見他不再堅持,心中也知道他是爲(wèi)了她好。可是,還是有點不舒服。這是他和她的愛情結(jié)晶,血脈的延續(xù)。怎麼能這麼狠心地,去扼殺一個小生命的誕生呢?
朱儁陽摸了摸她的腦袋,好言好語地解釋道:“爺不是擔(dān)心你的身體嗎?內(nèi)傷雖說有九轉(zhuǎn)金丹治癒了,可畢竟身子虧了。再加上你的肋骨也傷了,爺怕你身子虛,對你對孩子都不好嗎?”
“我本身就是個大夫,自己的身子還能不清楚?”餘小草扒拉開揉著她腦袋的大手,拿後腦勺對著他,“你還不知道你錯在哪兒!!成親前,你說過,家裡的小事我做主,大事咱倆商議著做主。關(guān)乎寶寶的事情,你居然不跟我商量,就擅自說出拿掉它的決定!!”
“好啦,是爺?shù)腻e,行了吧?爺?shù)狼福∫葬嵩奂掖笫滦∈拢加赡阕鲋鳎€不成嗎?”朱儁陽生怕小丫頭氣性大,對內(nèi)腑的傷有影響,自然什麼話都順著她說。
餘小草卻鼓著腮幫子,依然一臉不高興:“說得好聽!等到了事情的跟前,你又是另一副嘴臉了!!”
“哪副嘴臉?不還是這副漂亮的臉嗎?”爲(wèi)了逗媳婦開心,堂堂旭王爺當(dāng)著醫(yī)館大夫和那麼多手下的面,臉都不要了。要知道,他向來最討厭別人拿他精緻的容貌說事,現(xiàn)在卻厚著臉皮說自己“漂亮”,這犧牲真是有夠大的。
別人還好,看慣了這夫妻倆狂撒狗糧,總督範(fàn)大人心中卻不淡定了。眼前這人是冷血又殘暴的冷麪殺神嗎?活脫脫一個寵妻狂魔!原來傳言並不是空穴來風(fēng),實際上這位爺比傳言中的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啊!主子爺,你的底線呢?
(旭王冷漠臉:底線是什麼?能吃嗎?能哄媳婦不生他氣嗎?)
餘小草回頭瞪了他一眼,卻被男人瞪著無辜眼賣萌的表情,逗得差點破功。不過,她很快把勾起的嘴角收回來,不能這麼輕易就放過這丫的:
“我懷的是你的骨肉,你竟然狠心不要它。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了?你是不是不愛我的?你是不是準(zhǔn)備弄掉我的孩子,讓小三的私生子登堂入室?你是不是想把我氣死,然後把小三扶正?哼!旭王殿下,別那麼大費周章。我自請下堂,給小三騰位置,還不行嗎?”
“噗——咳咳咳……”本來看著威風(fēng)凜凜的旭王,在小草丫頭面前低聲下氣賠不是的樣子,心情很爽的蘇然,聽到這裡實在忍不住了——這丫頭,胡攪蠻纏的功力又提升了。原諒他,實在沒忍住。因爲(wèi)此時旭王的表情太好笑了。
朱儁陽微微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麼,卻被小媳婦搶過了話頭:“你看看,你看看!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就開始一副不耐煩的表情了!你皺眉給誰看呢?你擺臉色給誰看的?你……”
“爺?shù)腻e,都是爺?shù)腻e!你別激動,小心你受傷的肋骨!”見小丫頭躺在牀上還不安分,竟然想叉腰坐起來,朱儁陽滿心無奈加無力,只能保持良好的認(rèn)錯態(tài)度,先把無理取鬧的小丫頭安撫下來再說。
“你們幾個,看熱鬧看得挺有滋味的,是吧?”一回頭,冷厲的眼神甩給身後的那些傢伙們。
梧桐眼珠子一轉(zhuǎn):“那個……奴婢去看看春華妹妹醒來沒,需不需要喝水,要不要出恭……”然後,腳底抹油,溜了。
侯曉亮:“屬下去準(zhǔn)備馬車,這裡條件簡陋,王妃娘娘還是回別院?養(yǎng)著爲(wèi)好……”一轉(zhuǎn)身,出了醫(yī)館的門。匆匆的腳步,好像有惡犬在後面攆他似的。
範(fàn)大人:“既然王妃娘娘身體沒什麼大礙,陳家那邊還有事情需要善後,這麼大的案件,屬下得親自去盯著。”
蘇然跟朱儁陽對視了良久,最後高擡貴手:“好吧!就當(dāng)我大發(fā)善心,把空間留給你們夫妻倆。搞不搞得定,就看旭王你的本事了!呵呵呵……”接著出了門,留下一連串不懷好意的笑聲。
蘇然走的時候,還把小補天石給帶走了。他很好奇這個漂亮的陌生少年,跟丫頭是什麼關(guān)係。丫頭好像很信任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