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乘坐轎車離開後，蘇崢的車跟上去。
他們沒有回酒店，未森送她去的任殊然的工作室，就離開了。
蘇崢和紀峰分開兩路，一個跟著未森，一人在阮凝下車的大廈旁蹲守。
分公司這邊是大哥未安負責的，來到前臺，負責接待的前臺看到未森臉色微變。
“未，未總。”
未森沉著臉走過去，趙凡掃了眼前臺，她神色慌張，心裡有鬼。
兩人疾步朝未安的辦公室走，一路腳下生風，前臺趕緊拿起內線打去電話。
那邊連著響了好幾聲也沒人接聽，急的前臺直跺腳。
未森來到經理辦公室前，擡手剛要敲門，隔著門板傳來輕微的喘息聲。
誰也不是善男信女，一聽就明白了。
未森眼底閃過一抹不屑，趙凡擰眉低頭，無聲的唉了聲。
怪不得前臺那麼慌張，原來是未經理在這金屋藏嬌呢。
‘叩叩’，短促有力的兩聲後，辦公室內的聲音戛然而止。
接著傳來一聲輕咳，未安問道：“誰啊。”
未森臉色已寒如冰，趙凡硬著頭皮應聲，“未經理，是我，趙凡。”頓了頓，眼神偷偷瞟了眼身旁人的臉色，“還有未總。”
窸窸窣窣，吱吱咔咔，然後高跟鞋聲倉惶的來到門口，打開門。
女人訕笑，問候，“未總。”
未森記得她，是公關部的商雪。
他黑著臉，垂眸上下打量商雪，頭髮凌亂、臉頰潮紅，胸口的扣子沒扣好，腰上掖在短裙裡的襯衫折折皺皺。
未森暗暗咬了咬牙，剛要發火，未安從辦公桌繞出來，打招呼：
“翊之，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沒提前通知我？”
談笑自若，絲毫沒有被撞見糗事後的尷尬。
未森的目光從商雪身上移開，落在未安臉上，目光黑而陰沉，看的未安心裡慌，可表面上依然淡定。
未安走進，站在商雪身側，對她說：“剛纔討論的方案，你回去再好好研究下。”
商雪連忙應聲，“好的，未經理，我回去再做個方案給您。”
“去吧。”未安一聲，下面的動作卻沒有人進行。
因爲未森就站在門口正中的位置，商雪進退不得，尷尬的杵在那。
未安笑了下，“還愣著幹嘛，不知道給未總讓路，你站在這，未總怎麼進？”
商雪立刻向後退兩步，低著頭，面紅耳赤。
未森薄脣繃著直線，冷峻、陰鷙，提步走進去，來到沙發旁坐下，商雪站在門外，對立面的人傾身鞠躬，“我去忙了，未總、未經理。”
“去吧。”未安將門一關。
趙凡頜首，不卑不亢，“未經理。”然後站到未森身後。
辦公室靜默無聲，未安能感受來自未森身上的低氣壓，他轉身走到辦公桌前，拿起內線，“小敏，送兩杯咖啡進來。”
他淡笑著來到未森對面的沙發前坐下，“什麼時候到的，沒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未森擡眉，是未家的修養讓他沒當面發火的，不然，換做任何一人，未森都會讓他卷著鋪蓋捲走人。
他壓著火說：“恆升的項目是不是到競標的步驟了？”
未安點頭，“是。”
“有多少家有威脅的企業參與競標？”
“算上老對手萬科和華潤置地，還有另外一家新興起的公司盛宇控股，這三家公司對我們輝騰這次的競標存在威脅，不過我已經做了全面預防措施，我們這次的勝算在八成。”
未森涼薄一句，“換句話說，你給了對手兩成機會贏我們？”
未安：“……”
“話不能這麼說，”未安有些不耐煩，他是他大哥，在公司裡職位是比他低，可也不能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另外三家公司實力都不俗，我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生意的事，一切沒到簽訂合約前，都是有變數的，你心裡也清楚，我現在跟你誇下海口，說我百分之百能拿下恆升項目，你信嗎？”
叩叩，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未安煩躁應了句，“進來。”
秘書小敏送兩杯咖啡進來，走到桌邊，“未總，您的咖啡，”又放一杯在未安面前，“未經理，您的咖啡。”
未安端起咖啡，垂眸攪動，銀匙碰撞在咖啡杯壁上，發出極輕的碰撞聲，未森擡眼，見未安眼角眉梢都是不屑，他不動聲色的收回眼。
秘書小敏也注意到氣氛不對，起身時，看了眼未安，然後匆匆離開。
門闔上的一瞬，未森開口了。
“項目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是你能力的問題。”
一句話就戳中人心，未安捏著咖啡杯的手暗暗用力。
未森目光淡淡的從他手指上掃過，“明知道三家競爭公司存在威脅，你不將時間用在研究競爭對手上，倒用在研究起下屬身上，呵……”
低低的笑，輕蔑、狂傲，刺激人的情緒，也扎人心。
旁邊還站著趙凡，未安覺得臉掛不住了，“你說什麼呢？什麼研究下屬？你別血口噴人啊！”
“你激動什麼。”未森輕嘲。
“我沒激動！”未安咖啡沒喝，直接放在桌上，聲音不大不小，足以表達他心中的不滿。
趙凡低著頭，眉心那裡皺著一道深深的痕跡，真是沉不住氣，這時候認個錯，什麼事都過去了。
可偏偏未安生得一副打死也不認錯的皮囊，槓在這，他佔不到便宜的。
“咖啡都灑了，還沒激動？”未森視線一睇，未安這才注意，咖啡濺在桌上，連他褲子上也被濺上了咖啡漬。
他煩躁的抽了幾張紙巾擦，低眉抿脣，一臉怨憤，“你別沒事找事，現在是在公司，你少用職位壓我。”
“你還知道在公司？”未森冷嘲熱諷，“剛在門口，我還以爲進了天上人間。”
天上人間，高消費娛樂場所，男人的天堂。
“未森，你是我弟弟，不是我爸，別用家長那套態度跟我說話。”未安蹭一下站起，直接走到辦公桌旁，從桌上拿起煙含住，打火機擦了幾下才燃著，“你有話就直說，別拐著彎的點，什麼叫進了天上人間，你看到什麼了，你就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