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崢的語氣讓阮凝心里犯嘀咕,想起之前蘇晴明電話中的那聲呼叫器的回聲,預感他是不是出事了。
“崢哥,你在單位嗎?”阮凝問。
蘇崢說:“沒,跟我爸一起出來的,隊里有個全警動員。”
“出來執行任務啊。”阮凝問著,細細的聽話筒里的回聲。
“是啊,”蘇崢轉過問她,“聽蘇教說,你在那邊挺順利的。”
阮凝嗯一聲,“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聲,網站我入股了,合同也簽完了,投資新公司我用了積蓄,這邊剛開始運作,先期的運營推廣,還有內部招募有經驗和資質的職員都需要大筆投入。任殊然在這塊不太了解,我找了一些過去的關系,希望能早一點讓公司步入正軌。”
阮凝在電話里跟蘇崢交代她這兩天的行程,蘇崢余光注意門口閃過一個人影,下一秒,門開了,他立刻坐直,對進來的人做噤聲手勢。
紀峰忙點頭,進來后,輕手關門。
阮凝說了一堆,又開始問蘇晴明,“爸呢?你怎么拿他手機給我打電話,你的呢?”
蘇崢說:“這昨天不是下雨嗎,手機掉水里了。”
“哦,”怪不得,“那正好,我這酒店樓下有個商場,我一會兒下去給你買部手機。”
“不用,我一會兒去買,等你買回來,我這邊得斷多少天訊通。”
想想也是,“好吧,”她拄著下巴,笑著說:“我這邊還得三五天才能回去,也許更長,你有沒有什么喜歡的,我快遞給你買了發回去。”
“我喜歡你。”他說,“你快遞回來吧。”
噫……
高段位撩,想說不愛他都難!
“老公啊,”
阮凝一這么叫,蘇崢本能的應:“欸。”
他聲音太溫柔,旁邊的紀峰搓了搓手臂,一臉無語的看蘇崢。
哥,咱別這么柔情萬種的行不行,弟弟怕冷!
阮凝回頭看眼門口,捂著話筒說:“我想……嘿嘿嘿……”
蘇崢沒聽清,“什么?”
“你非要我說出來嗎?”阮凝抿著唇笑,鳳眼眉梢都是嬌俏,調皮。
“咳咳咳……”蘇崢立刻懂了,看眼紀峰,撓撓頭,“回來的。”
阮凝來了心情,“回去干嘛啊?”
蘇崢看紀峰,你怎么還不去隔壁病房,不知道……很影響夫妻溝通感情嗎。
蘇崢又清了清嗓子,“共建家庭和諧。”
紀峰凌亂了,這和小嫂子打電話內容都這么有教育意義?
這邊,蘇崢都要憋炸了,阮凝那邊卻笑翻了,“哈哈哈哈……崢哥,你旁邊有人吧?”
蘇崢嗯一聲。
“怪不得,好了,你忙吧,手機趕緊買,晚上還要跟你視頻呢。”阮凝說。
蘇崢沉聲回,“知道了。”
臨了,阮凝還惡趣味的勾引了蘇崢,“老公,我買了一套超SEXY的內衣,晚上視頻給你看哦。”
蘇崢:“……”
一旁的血壓儀和心率監測數據一路飆升,病房里傳來儀器報警的聲音。
紀峰蹭一下從椅子上站起,“崢哥!”
蘇崢按斷手機,臉有些不自然的紅,故作鎮定說:“沒事。”
紀峰擰眉看他,又看看一個勁叫的醫療儀器,有點不確定,“要不……我去找醫生來幫你看看?”
“不用,”蘇崢掀開被,“我去廁所。”
……
同一時間,另一座城市,上海。
任我風行某間辦公室內,任殊然看著桌上的孕檢報告,眉心鎖得如一團亂麻,臉色嚴肅陰沉。
上周,兩人演的一部戲殺青,之后的慶功宴上倆人都喝多了。
等第二天醒來,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最讓人頭疼的是,他是夏卉石第一個男人。
旁邊的夏卉石臉色不太好,坐在椅子上心情忐忑,她時不時抬頭看任殊然,又默默的低下頭盯著握緊的雙手。
“……”任殊然張張嘴,想說什么,又抿住唇,拿起報告單又看了遍。
夏卉石看懂他的躊躇和猶豫,心里不痛,不失落,那是假的。
她站起身,低著頭,手緊緊攥著衣襟,臉上故作堅強,很淡的表情,說:
“我只是覺得……”她咬咬唇,心一橫,“你放心吧,我這就去醫院做掉。”
說完,夏卉石拿起桌上的包轉身就走。
人還沒走到門口,任殊然一聲:“站住!”
“……”腳步停住。
夏卉石盯著門,眼圈漸漸紅了。
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音,你她能感覺到任殊然就站在她背后。
“夏夏,”他說,“對不起。”
夏卉石心狠狠地抽疼下,她不想聽對不起。
垂在身側手握緊包,手包被捏的變形,她深一口氣,昂起頭。
“你別誤會,我不是來找你談什么條件的,我只是覺得,你是孩子的父親,我做什么決定前,總要通知你下。”
夏卉石語氣冷冷的,連她自己都佩服,能如此冷靜說出那些話,但現在的情況,她寧可瀟灑的轉身,也不要跪下來哭求什么。
求來的東西,她不稀罕。
“是你誤會我了。”任殊然說時,抓起夏卉石的手臂,將人扯回來,按在椅子上,“坐下說。”
夏卉石執拗,又站起來,“老板,我約了醫生,快到時間了。”
任殊然抬眉看她,“你約醫生干嘛?”
“……”能干嗎?難不成約醫生來給她看手相。
她臉頰和鼻尖發紅,眼睛里泛著濕意,委屈而羞憤。
“我問你約醫生干嘛?”任殊然這次聲音更嚴厲了。
夏卉石看著腳下,沒有表情的說:“墮胎。”
任殊然扶額,看著她,“誰同意了?”
夏卉石:“我。”
任殊然看她一股倔樣,恨不得掐死她,急的跟什么似得跑來找他,都快急哭了,現在還在他面前逞強。
半天,任殊然也沒再說話,夏卉石等的不耐煩,也不想在跟他這么僵持著。
腳步剛要挪動,任殊然輕啟唇,“我還沒同意呢。”
“……”腳步僵在那,人也僵住了。
夏卉石看向任殊然,后者一臉嚴肅,走到她面前,說:“坐。”
她木訥的點點頭,坐下。
任殊然拽了把椅子,坐在她對面。
“我話還沒說完,你走什么。”
夏卉石擰眉,“你說吧。”
“你現在星途正旺,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你的前途。”
“……我知道。”
“知道的話,你怎么打算的?”任殊然問。
夏卉石咬了咬唇,盯著任殊然的眼睛,鄭重道:“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