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站在機場巨大的落地窗下,周圍的一切都是匆匆的,只有她安靜的看著飛機起飛。
彼時,耳機里傳來那句‘一路上有你,苦一點也愿意……’
飛機從眼前劃過,飛入云層。
‘是天意吧
好多話說不出去
就是怕你負擔不起……’
她吸了吸鼻子,轉身朝機場出口大步走。
……
當晚,阮凝等人乘車從杭州出發,趕往下一個宣傳舉辦城市上海,到上海已是午夜十二點了。
阮凝在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覺,下車后才看到蘇崢發來的微信。
‘到了嗎?’
信息是一個小時前發來的,這么長時間沒回,他該不會睡著了吧。
她想了想,還是給他回了句:
‘剛到’
微信幾乎是秒回的,阮凝看著上面那行提示:對方正在輸入……
嘴角彎起,弧度與天上的月牙一樣。
‘累壞了吧’
‘有點’
‘到賓館早點睡’
‘好’
她又輸入:‘你在干嘛’
對方正在輸入……
‘在想你’
咦……甜的不要不要的。
阮凝晃悠在隊伍最后面,邊發微信邊笑,走在前的兔子偷偷朝排尾看了眼,眼神比這夜還黑。
到了酒店,阮凝拿房卡走進電梯,未森站在中央,大家都分散的與他保持著距離。
從未森的角度,正好看到阮凝羽絨服領口那里有一枚清晰的吻痕。
他眉心一擰,周身散發著戾氣。
電梯停在十九樓,門緩緩打開,兔子站在最前面,急忙走出去。
阮凝看了眼她逃也似的背影,目光淡淡的收回。
其他人跟著出去,大家按照自己的房卡找房間。
走廊狹長,最終只剩下未森和阮凝走向深處。
阮凝余光向后掃了眼,她絕對懷疑這房間號是被趙凡動作手腳的。
心里越來越覺得,趙凡這名字他叫的一點都不虧,真招人煩啊。
終于到自己的房間了,阮凝停下腳步,輕吁口氣。
打開門,走進去,剛要關,門被人從外面撐住了。
“!”阮凝蹙眉,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阮凝抵住門,對外面的人說:“未老板,有事明天說吧,我累了?!?
“沒事,我不累?!?
未森一把推開,阮凝人向后趔趄了幾步,然后站穩。
你不累,你回你房間不累去,上我這干嘛!
她看著未森越過她,朝里面走,帶著一身低氣壓,那臉色好像她欠了他幾百億。
阮凝打開燈,房間通亮。
未森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慵懶的靠在沙發背上。
“進來啊,站門口迎賓呢?”
阮凝白了他眼,“你才迎賓?!蹦闳叶加e的。
她走進去,將背上的雙肩膀拿下,放在桌上。
未森就那么看著她,阮凝連外套都不脫,直接靠在距離他很遠的窗邊。
“未老板,”
她這么叫他時,未森的眉心一擰,“還要我提醒你幾次?”
阮凝面如止水,“未總。”
未森的臉色比之前更沉了,阮凝抱著手肘,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陽穴。
她現在很累,不想跟未森再來一場稱呼的辯論賽。
“未森,你到底想干嘛?”
未森看著她,“你不知道?”
阮凝皺著眉,手撐著額上,遮著小半張臉,從未森這個角度,正好看到她粉潤的櫻唇。
“未森,我真的累了,不管你想說什么,我們明天談,好嗎?”
現在阮凝是拿出最后的理智在跟他和談。
“明天我沒時間?!蔽瓷芙^她,阮凝立刻說:“那就后天?!?
“后天也沒時間?!?
“大后天。”
“大后天也沒?!?
一聽這話就是純心來找茬的,阮凝的火蹭的就竄起來了。
“那就不談!”她一嗓子喊出來,瞪著未森,后者上下打量,漫不經心,目光深意,不言而喻。
阮凝目光冷冷的,與未森相比,就是冰與火。
半晌,他說:“你累了,就睡,不用陪我?!?
誰特么陪你了!
阮凝咬下嘴唇,“你擱這,我怎么睡?”
未森笑了笑,阮凝做好了他說點什么的準備。
而未森也真就說了點什么。
“也不是沒這么睡過?!?
阮凝:……
滿滿的諷刺,阮凝深吸一口氣,閉了下眼。
“你住這吧。”阮凝又走到桌旁,重新背上包,轉身對未森說:“我去再開個房間?!?
阮凝提步就走,未森冷冷一聲,“站?。 ?
阮凝人站在門口,背對著人。
“你跟他什么時候分手?”
未森一個問題,把阮凝問的哭笑不得。
這年頭,有問你什么時候找對象,什么時候結婚,什么時候要孩子。
還第一次聽人問,你什么時候分手的。
阮凝側身,背靠著墻,手摸進兜里拿出煙和打火機。
門廊內有盞暖黃色的射燈,一抹孤寂的光柱打在她身上,火苗晃動,煙點燃。
阮凝收起打火機,抽了口煙,然后昂起頭,緩緩吐出。
“未森,我都被人睡過了,你還下得去手?”
“!”未森臉色陡然一沉,后槽牙咬的咯吱作響。
阮凝抱著手臂,夾著煙的手在空中輕輕彈了下,煙灰掉在腳下,她沒管,繼續抽。
“我倒想問問你,”她吐出一口煙,“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對我沒興趣?”
她話落,側眸看過去,眼睫微垂,那是一種淡漠的神色。
她看他的眼神,始終是這樣的,不,是她看任何人的目光,都是這么淡淡的,毫不在意的。
唯獨對那個男人,不是。
她看蘇崢的眼神,熱情,眼睛里有火焰,就好像一個木偶,突然有了靈魂,鮮活、充滿生命力。
未森一直不想承認,那樣的她,美的很,也更吸引人。
“要不咱倆再睡一覺,也許做完了,我就對你沒興趣了?!?
阮凝看著他,青白的煙霧就在她臉側裊裊升起、蔓延,霧化女人冷漠的眼神,染上一層迷魅的視覺感。
她呵一聲笑,眼角眉梢都是魅色。
“得了吧,我怕你賴上我!”
未森抬眉,然后笑著點點頭,“你現在的樣子,才是我最喜歡的樣子。”
阮凝風波不動,還是抽著自己的煙,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誰也拘束不了她!
“未森,你比我清楚,而且你從一開始就清楚,咱倆什么結果都不會有。你又何必在我這一棵樹上吊死?”阮凝微昂下巴,“我說的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