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去哪兒了?”
“媳婦兒,回來了?”
初寶和陸少然神情一致的看著硯歌,房間裡燈火通明,顯然他們兩個根本沒睡。
硯歌垂眸,輕笑一聲,轉(zhuǎn)身作勢往洗手間走,“我剛纔出去走走。你們先睡吧。”
說完,她愈發(fā)低垂的眼瞼引起了陸少然的懷疑,他起身,走上前,“媳婦兒,咋哭了?”
硯歌睇著初寶紛嫩的臉蛋也泛起了擔(dān)憂的表情,蹙眉睨著陸少然,以眼神示意他。
“兒砸,你先睡吧,乾爹有點事和你媽咪說!”
陸少然拉著硯歌就要往門外走,聞言初寶卻驀地從*上跳下來,蹬蹬的跑到門口擋住,“不行!媽咪,是不是舅姥爺又欺負(fù)你了?”
硯歌:“……”
初寶仰著頭,噘著嘴,“我剛纔都看見了,就是舅姥爺?shù)能嚢涯闼突貋淼摹屵洌遣皇牵俊?
硯歌無奈的看著過分聰明的初寶,眼神不免看向陸少然,他尷尬的閃了閃眸子,“內(nèi)個……他說晚上要跟你一起睡,我拗不過他,只能跟他在這等你,咳……剛纔又正好聽到發(fā)動機的聲,呵呵呵……”
陸少然對於初寶,永遠(yuǎn)都是*溺到人神共憤的地步。
硯歌紅著眼,連她自己都能想象得到現(xiàn)在她的臉色有多難看。
她蹲在初寶面前,摸著他的小臉,“初寶,先睡覺好不好!媽咪今晚很累,也想休息了!”
初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動,小胖手慢慢爬到她的臉上,“媽咪,如果舅姥爺又欺負(fù)你,那我們以後都不理他了!”
硯歌點頭,“嗯,好,不理!”
一聽這話,陸少然著急了!
但礙於初寶在場,他只能忍著迫切想要知道實情的心情,將他哄睡後,這才拉著硯歌走出房門,回到他的客房,一進(jìn)門就急切的問道:“媳婦兒啊,咋回事啊?看你這眼睛,哭了老長時間了吧?”
硯歌嘆息的看著陸少然,疲憊的坐在*上,“嗯。”
“你‘嗯’是啥意思?跟小叔解釋清楚沒有?”
聽到‘小叔’這個字眼兒,硯歌恨恨的咬牙,“沒什麼好解釋的!我的事,跟他解釋什麼!”
陸少然一噎,險些跳腳,“不是吧,怎麼又鬧彆扭了?”
“你先別問了,反正……先這樣吧!”
硯歌情緒不高,沒說兩句就離開了陸少然的房間。
他低頭看著自己穿戴整齊的樣子,嫌棄的脫下了外衣,往*上一趟,左思右想後,就給陸凌鄴打了電話。
“喂,小叔啊!”
‘……’
“哦!晚安!”
他才說了兩句話,結(jié)果小叔冷冰冰的幾個字,噎得他都不會說話了。
這倆人到底咋了嘛!
……
翌日,清晨7點。
薄霧籠罩,空氣沁涼。
一輛賓利車的出現(xiàn),打破了小鎮(zhèn)清寂的氣氛。
車停下,陸凌鄴穿著一身休閒的墨色襯衫從駕駛室傾身而出。
他筆直的雙腿結(jié)實有力,穩(wěn)健挺拔的走向歐菲的洋樓。
籬笆門沒鎖,他推開走入,剛走到樓門口,大門應(yīng)聲而開。
陸凌鄴蹙眉睇著打開的門扉,歐菲正拿著噴壺走出來,一看到陸凌鄴就嚇了一跳。
“你找誰?”
她下意識的以法語詢問,不成想陸凌鄴低沉且流利的回答:“Season!”
歐菲瞭然似的點頭,拿著噴壺想走回房間,才走了兩步,又不禁站定回眸睨著他。
這個男人,和Marco長得有點像呢!
比Mark還要像!
“她在嗎?”
陸凌鄴的眸子瞇了瞇,對於歐菲的打量並未放在心上。
歐菲一驚,連忙說道:“你等等!”
房門開著,她將噴壺放在地上,就走向二層。
陸凌鄴順勢入內(nèi),略略的打量了一眼房間內(nèi)簡單卻溫馨的家庭佈局,待看到客廳裡右側(cè)的半面書架時,他不禁走了過去。
書架上,琳瑯滿目的外文書大多數(shù)都是和電腦相關(guān)的。
而真正吸引他的,則是書架上擺放的相框。
有一張照片,相框裡是硯歌抱著不大的小奶娃,和歐菲以及西蒙還有一個外國男子站在洋樓門前照得照片。
照片裡,她笑得嫵媚動人,雙手環(huán)著看起來才一兩歲的小包子,眸子清亮璀璨,氣質(zhì)動人。
陸凌鄴的視線凝在她懷裡的小奶娃身上,白胖白胖的小臉肉呼呼,咧著的小嘴兒隱約還能看到裡面的兩顆小白牙。
他的視線在不經(jīng)意間變?nèi)幔斫Y(jié)滑動,冷眸一瞬不瞬!
他和硯歌的孩子……
不消片刻,歐菲腳步匆忙的從樓上下來。
她顧盼一圈兒,看到陸凌鄴時,表情驚訝的說道:“他們……已經(jīng)走了!”
陸凌鄴俊彥倏然陰暗,沉聲問道:“什麼叫走了?”
歐菲一邊說一邊比劃,“他們的東西都拿走了,Marco的東西也都不見了。”
言畢,陸凌鄴昂藏的身影宛若一陣颶風(fēng),驟然離開了洋樓。
門外,那輛賓利車猛打方向盤,一眨眼就飆出去老遠(yuǎn)。
歐菲站在門口怔愣愣的看著車屁股,臉上也佈滿了擔(dān)憂。
恰在此時,樓上傳來腳步聲。
歐菲回眸就看到自己的大兒子西蒙從容悠然的走來,她快步走過去,追問著硯歌的去向。
西蒙的雙手插在褲兜,扶著歐菲走到客廳時,順著窗外看了一眼,碧色的眼底閃過揶揄,“他們?nèi)チ嗽撊サ牡胤剑槐負(fù)?dān)心!”
……
陸凌鄴一路開車回到夏鬥湖別墅,車都沒挺穩(wěn),他就步履急切的下車進(jìn)門。
此時顧昕洺還在呼呼大睡,晏柒正捧著手機坐在落地窗前,小臉笑得燦爛無比。
一聲震天響,大門被陸凌鄴驟然拉開。
嚇得晏柒差點把手機甩出去。
她起身,看著他緊繃的俊臉泛著不易察覺的急切,蹙眉,“陸老大,咋了?”
有吃癟了?
這句話,晏柒沒敢說。
但按照她估計,就算陸老大見到硯歌,也未必會得到好臉色!
誰讓你五年前那麼兇狠,把人家硯歌弄得那麼疼!
“叫顧昕洺起來,通知國內(nèi),立馬給我查顧硯歌和陸少然的去向!”
晏柒傻眼了。
顛顛兒跑到陸凌鄴的面前,咂舌,“哎喲我去,他們一家三口跑路了?”
陸凌鄴冷安陰沉的俊彥泛著駭人的厲色,“查!!”
他從牙縫裡逼出一個字,眼神複雜,戾氣叢生。
晏柒舒展眉宇,噙著一抹戲謔的視線瞬著他,旋即纔不緊不慢的走上了別墅二層。
該啊!
讓你裝大尾巴狼!
讓你昨晚上不追!
讓你穩(wěn)坐如山!
媳婦兒跑了吧!
兒子丟了吧!
大侄子叛變了吧!
晏柒越想越樂,這輩子她還能看到陸老大有這麼驚慌的表情,真是不虛此生啊。
要不然她還以爲(wèi)這大爺是雷打不動的冰山臉呢。
晏柒推門走進(jìn)顧昕洺的房間,站在*尾沒好氣的擡腿踹了踹他,“喂,別睡了。後院起火了!”
顧昕洺雙眸冷然睜開,雖然還泛著惺忪的睡意,但眨了眨眸子,恢復(fù)神智的第一時間,就反問:“誰家?”
“還能有誰!”晏柒笑意不減,衝著樓下努努嘴。
她一個轉(zhuǎn)身就坐在*上,看著顧昕洺打趣,“說實話,硯歌這次直接跑了,我心裡咋那麼解氣呢!”
顧昕洺一邊套上外套,一邊冷冷的睨著她,“看熱鬧不嫌事大!”
“嘁!說得好像你不愛看似的!”
顧昕洺斜睨了一眼晏柒,穿好衣服後,起身攏了攏頭髮,“我要是顧硯歌,我也跑!”
言畢,臥室裡陡然襲來一陣西伯利亞寒流!
可冷可冷啊!
顧昕洺動作僵硬的看向門口,一眼就見到陸凌鄴深邃的眸子殺氣騰騰的睇著他。
晏柒臉上的笑意早就收斂殆盡,她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嘆氣,裝的特別完美:“洺哥,話不能這麼說,陸老大也有苦衷!嗯,苦衷啊!”
顧昕洺:“……”
晏柒,你這隻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