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換洗之后,就進了廚房給自己煮了點姜湯,又煲了一鍋白米粥,因為她突然想到房間里的病號今晚可能還沒有進食。
端著碗朝碗里吹著氣,打算將姜湯吹涼點再喝,她腦中開始回顧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從參加晚宴到后來的救人,不過短短兩個小時,卻發生了這么大的變故,其間過程在別人眼里或許不過如此,但她卻是體會了一番驚險和刺激。
想起在酒店門口迎來救兵的那一幕,暖暖徑自笑了,當時她還以為是酒店這方喊來的,聽到那軍犬發出的咽嗚聲還嚇個半死。
話說照那形勢,她費盡心思將人帶出來似乎做了無用功啊,人家帶著軍犬來就是為了能快速找到人的。那時候如果不動,他可以少流很多血,要知道那件擋在傷口前的西裝外套都快擰得出血了。
“啊,糟了!”暖暖猛地睜大眼睛,她霍然想起來,邱尹玖的那件外套貌似因為沾了太多的血就被南霆隨手扔了。
還有,被她遺棄在酒店后園的水晶鞋。
撕爛的晚禮裙。
完了!
她已經能看到一大群金幣長著翅膀從口袋里飛走的情形了。
最重要的是——邱尹玖鐵定會撕了她的。
暖暖苦著臉喝了姜湯,洗了碗后木著臉向主臥走去,經過自己那間被人鳩占鵲巢的臥室門口時,忽然從未關上的門縫里傳出說話的聲音,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停住了腳步。
“……邱振慶已經承認他手底下出現叛徒了,只是還沒有查出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具體是誰,那個阿威服毒自盡了。不過能在他眼皮底下安插人手的沒有幾個,他應該也猜出了是誰。”
正在說話的人是南霆,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進來的,都沒發出半點聲音,弄得暖暖還以為他沒有回來。
只是,這病號怎么還沒睡覺,竟有這等閑情聽報告,精力也太好了吧?
“尾巴處理掉了嗎?”這平靜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病號的。
“已經解決了。如果邱振慶夠聰明,就不會讓這家人受到池魚之殃,當然也不排除文盛惱羞之下會遷怒他人,畢竟他有一個有精神病史的妹妹。我已經聯系了人,明日一早到位。”
“你去調查一下文盛,必要的話可以聯系邱振慶,他那里應該會有不少好東西。”
“這里……我需不需要請個人來照顧?”南霆的聲音里出現了片刻的停頓。
“不用,只是小傷。”
這還只是小傷,那什么才是大傷?暖暖聽到男人那語氣淡漠的話,實在無法理解,她就算只是劃破手指都疼的不得了,而他可是被子彈打中了誒,那彈片還爆裂開來了,要不是運氣好沒傷到腸子,否則哪有他現在這么輕松地說只是小傷啊!
還是說他的疼痛神經天生比別人少,要不然受了這樣的傷,誰還能面不改色,沒有表露絲毫的疼痛。換成是她,早就不知道流了多少杯淚水了。
“嗞——”房門突然被拉開。
暖暖眨了下眼,恍然發覺自己被抓包了,她一臉無辜地看著站在面前的南霆,心想,現在走開還來得及么?
“我煲了粥,半個小時后就好了。我睡覺去了,晚安!”她率先說道,說完也沒管南霆如何反應,身體一轉,就溜進了主臥關上了門。
躺到床上后,暖暖忽然反應過來,她剛才干嘛要這么慌張地溜走?她又沒聽到什么不能聽的事情。不由得又想起了剛才聽到處理“尾巴”什么的那些話,他們一定要住進她家來,難道是為了間接地保護她家不被遷怒嗎?
文盛會做出這種報復的極端事情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想想那個文媚做的事情,沒想到文盛居然還有個有精神病史的妹妹,這說明他們這一家子人骨子里都或多或少遺傳了一些瘋狂基因。文盛這人心機深沉,處心積慮地安排了這么一出計劃卻被她打亂了,還因此被人發現了他的陰謀,搞不好惱怒之下就真派人來“照顧”她和她的家人了。
如果沒有她的出現,事情就會變得像前世一樣。
她對趙明誠那個圈子的了解不多,但也知道這個人在那個圈子里的分量,聽著他們不經意談及時還猶帶三分的敬意和可惜就知道了。
是可惜了,如果他死了的話。
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出,上一世他臨死前是什么樣的神情——平靜,不為所動,又淡漠的迎接自己的死亡。
那雙眼睛……是她所有見過的人里最讓她難以忘卻的。
窩在柔軟的被子里,不知不覺,暖暖就睡過去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暖暖差一點從床上摔下去,頭重腳輕,整個人像重心顛倒一般,她吸了吸鼻子,不出意外地堵了。果然,她的嬌弱病又犯了!和以前比,這還算好的了,至少坐在床沿上緩一緩,暈頭的跡象就減輕了很多,只是鼻子堵堵的有些不舒服。
她看了下時間,發現已經過了她跑步的時間,再加上今天人不舒服,只好作罷,扒拉了一下頭發,披了件外套就去洗漱了。
經過自己那間臥室的房門口時頓了頓,她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轉身進了洗漱間,就看到墻上放洗漱用品的臺子上多了不少東西,不用說也知道這是誰用的。她迅速地洗漱完,拍了拍臉,將無血色的臉拍得紅潤了才走出去。
進了廚房,才發現昨天晚上煲的粥沒被動過,她也沒在意,給電飯煲調成加溫模式就去冰箱前挑選今早要用到的食材了,她決定今早煮蔥花荷包蛋面條,簡單美味又營養。
下面條之前,暖暖就去叫陽陽起床,等陽陽洗漱完后早餐也基本可以上桌了。像前兩個早上一樣,陽陽洗漱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下樓去叫他的小伙伴。而暖暖則站在自己的臥室門口,面露猶豫。
她抬手敲了兩下門,試探性地喊道:“寧先生,醒了嗎?”
她想南霆要是在里面,也該來開門了,但里邊卻無聲無息的像沒人一樣,她試探地扭了一下門把,門開了。她先探進半個身子,看到里邊床上突起的被子后松了一口氣,再度喊了句“寧先生”,終于聽到了一聲很低沉的回應。
聽著這聲音,暖暖眼里閃過一抹疑惑,心里一動,推開門走了進去。走到床邊詫異地發現躺在床上的人還是閉著眼睛的,那張白皙的臉上異樣的紅暈看得她一愣,腦子還沒轉過來,手卻已經覆上了男人的額頭,下一瞬灼熱的觸覺燙得她收回了手。
“你發高燒了,趕緊去醫院打針吧?”暖暖道。
她的話還沒落音,男人霍然睜開了眼看向暖暖,那目光清冽之極,臉上沒什么表情,但接觸到他的目光,暖暖卻莫名地懂了。
他很排斥醫院!
暖暖嘴角一抽,忽然明白了昨晚為什么他不肯隨著救護車去醫院,才打了一針防破傷風的藥就跟著她回來了。
可是,一個大男人竟然如此排斥醫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