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陸婉清擺了擺手,水撲灑在自己的臉上,以減緩內(nèi)心的惡心抵觸感,那片血肉模糊實在讓她心底翻江倒海的厲害,臉色都降了幾分。
“我讓林媽端杯檸檬水給你?”郁瑾年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按下內(nèi)線讓人準(zhǔn)備,女人卻先一步出聲。
“不用了,我出去喝,你讓人進來處理傷口。”陸婉清說著用毛巾擦拭著臉上的水,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隨手將毛巾丟在洗手臺上,眼眸沒有朝男人看一眼與他擦肩而過,卻在看到地上破碎了的模型玩具時,眉目動了下,抬起腳走了出去。
男人一直盯著女人看似冷漠的背影,直到門關(guān)上他什么都看不到,那雙深如海的眼眸才一點一滴的收回。
他知道她在發(fā)脾氣。
他在學(xué)會著包容。
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是值得郁瑾年這樣的天之驕子花時間去了解和包容,所以無形之中男人也而在一點點的改變。
男人朝茶幾處走去,蹲下他高大挺拔的身子,帶著血的手將地上的飛機模型一點一滴的撿起,有血漬的地方都被他擦的很干凈,玻璃的茶幾上被飛機模型的碎片堆滿。
撿完之后,他處理著自己的傷口,處理好了之后回到主臥,女人已經(jīng)在床鋪上睡著,夢中的她不是很安穩(wěn),秀眉蹙起的很緊,手覆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有些不安。
郁瑾年皺眉低頭俯身坐在床邊,伸手替女人攆好了床褥,深邃的眼眸里將女人的睡顏一一印在了心底,抬手輕撫著她的眉頭,希望能將她的眉舒緩著,只可惜他的動作很輕,無論試了多少遍,女人的眉頭依舊蹙起著。
他又擔(dān)心自己用力太猛會將床上的人弄醒,于是男人將室溫調(diào)高了些,起身出了房間。
除了對她說對不起,他只能用自己對她的好來彌補他給她帶來的一切傷害。
郁瑾年走回書房,花了三個鐘頭的時間將那支離破碎的模型重新組織好,盡管有很多支架
已經(jīng)斷裂卻被他用膠水粘好,外表依舊完美的找不到缺陷,仔細(xì)看還是能發(fā)現(xiàn)一絲絲不和諧的紋路。
隱約的會讓人覺得這就好比他和陸婉清的關(guān)系,外表風(fēng)平浪靜,內(nèi)置已經(jīng)潰不成軍。
郁瑾年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直到凌晨才有困意,他是在書房睡的,等他組織好模型,又處理了會文件已經(jīng)太晚了,或許是知道她心底并不想看見自己,也不想讓他手臂上的血腥味刺激到她,所以男人選擇在書房睡。
或許讓郁瑾年沒有發(fā)現(xiàn)的是他在一點一滴的在乎女人的想法、她的感受、她的能不能接受的了,一切的一切都朝著無法掌控的軌跡脫離開來。
愛情原本就是言不由衷,它也許更像是沙漏,你想掌控的越多,它越是無法讓你握緊。
如果愛可以輕描淡寫的說出、輕易的被高智商的人掌控,也許就不能稱之為愛了。
第二天,一清早唐柔就被王特助請到了美國的郁清別墅里,坐在高檔的皮質(zhì)沙發(fā)上一手撐著昏昏欲睡的額頭打著瞌睡,一向貴婦的形態(tài)因為臉上的黑眼圈折損了不少,慵慵懶懶的靠在沙發(fā)上,接過女傭遞來的咖啡,一臉的不滿,時不時的挑一些小刺,弄得整個大廳里的女傭有些人心惶惶,臉上都不是很好,卻又不能抱怨。
她從早上六點一直等到現(xiàn)在八點鐘,足足兩個小時,光咖啡就喝掉了三杯,才看到自己的兒子屈尊降貴的從樓梯上下來,臉上簡直黑成了鍋底,風(fēng)情仍在的眉目里帶著十足的不滿,嘴角上揚著諷刺:“瑾年,我說她還沒有進陸家的大門就讓我這正牌的婆婆一早等她兩個鐘頭合適么?”
“你也不管管?”
手里端的咖啡杯被她用力的擱在茶幾上發(fā)出聲響,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這還沒有進郁家的大門就讓她等,進門了還得了。
她這當(dāng)媽的還有氣場壓住這女人。
“嗯,她起得晚。”郁瑾年只是淡淡回應(yīng)了一
句,邁著修長的腿朝著廚房走去,確定了一下今早林媽做的早餐,營養(yǎng)依舊均衡、菜色看著就讓覺得開胃,覺得她會喜歡之后,才走出廚房。
男人捧著平板電腦,喝著咖啡處理著一早王特助送來的文案,昨晚休息的晚,這個點他才起身已經(jīng)算遲了。
被自己兒子忽視的態(tài)度,簡直讓唐柔心里原本憋著的火氣上升到一個明朗化的程度,不禁撇頭有些嘲諷的看著外面的景色,以此來舒緩自己的情緒。
唐柔的娘家也算有家庭背景的一方,她還從來沒有被自己在乎的人忽視的這么徹底過,不禁心里翻江倒海的厲害,對樓上還在昏睡的女人不滿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知道那女人來陸婉清可以起晚了些,抬手整理著自己微亂的發(fā)絲時,起身簡單梳洗了下,眼睛不禁瞄到床上一灘紅色的血跡,上前直接掀被子遮掩著,快速的換了一套白色的棉質(zhì)睡衣,按下內(nèi)線告訴林媽她起床了。
后者立刻會意,擦了擦手走到正在使用筆記本的男人身側(cè),低聲道:“先生,太太起床了,讓您上去接她。”
太太這個吩咐林媽沒有多想,只是以為太太從陸先生死后,身心變的嬌弱,她需要先生的呵護才能從這段傷痛里走出來。
所以她巴不得先生可以和太太在一起的時間多一點。
“好。”
男人應(yīng)著敲擊鍵盤的手頓了一下,毫不遲疑起身朝著樓上走去,腳步快而沉穩(wěn)。
推開門,映入男人眼簾的是女人白皙的雙腿坐在單人沙發(fā)上,身上只穿了一條白色綿柔的睡裙,出神的看著落地窗外,背影有些蕭條的令人心疼。
一股別樣的情緒從胸口蔓延開來,帶著不知名的酸軟。
他第一反應(yīng)看了下空調(diào)上的溫度,確定溫度不是很低之后,從浴室里拿出浴袍將女人裹住,聲音里帶著由心底發(fā)出的擔(dān)憂道:“這么大個人還不會照顧自己么?陸婉清你是要當(dāng)媽媽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