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聽了,臉色越來越沉,眉骨跳了跳,不管自己在進行包扎的傷口,直接起身要朝隔壁房間走去。
還沒有走出門口,沈楓一下子從沙發上起身,攔住男人要出去的動作,他力道不是很重,擔心郁瑾年剛剛上好藥的傷口崩開,快速的出聲道:“你過去也什么都做不了。”
“女人還能哭出來是好現象,說明她會發泄自己的情緒,而不是積壓在心里堵著。”
沈楓是根據沈陌陌的個性總結出來的,通常沈陌陌發脾氣、哭一通之后,隔天心情就會變好。
否則他連女朋友都沒有交過的人,怎么會懂這些。
郁瑾年握著門把的手緩緩松開,被沈楓再次壓到沙發上坐下,讓醫生繼續包扎。
醫生抬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他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讓這兩個男人一驚一乍的,提心吊膽的繼續將最后的包扎階段完成。
最后,這間病房里,一個女人在無聲的流淚,一個女人哭得氣喘的厲害,足足哭了一個下午,兩個女人昏昏沉沉的睡去。
顧江北才將哭了趴在床上睡著的女人抱起,將她人送去他預定的酒店。
從海港城奔波到美國,一下車直接來醫院,她沒有睡覺,這期間除了喝水,連口飯都沒有吃,實在有些擔心她的身體,所以他給沈楓打了通電話,有事情通知他,便沒有再去醫院,打算守著沈陌陌。
確定女人睡著后,郁瑾年才推門進去,腳步很輕,朝著床邊走去,坐在一側的椅子上,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床上哭睡著的女人,長而曲卷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白皙的臉頰上有不明顯的淚痕,讓女人看上去除了蒼白的無力,更多的是讓人心疼。
從她出事后,男人的眉頭就沒有再舒展過,起身去浴室洗了一條溫毛巾,替女人擦著臉上的淚痕,又小心翼翼的替她擦了出汗的手心,動作都溫柔道謹慎,擔心會弄醒她。
即便他已經將自己的動作放到了最輕,還是不小心吵醒了原
本就睡眠不深的女人,這件事情過去之后,就讓陸婉清變得更加敏感。
那雙曾經盛滿溫柔的眼眸中,帶著陌生的冰冷,盯著男人的動作,將自己的手從他手里抽回,一言不發的看了男人幾眼。
“喝點水,你剛剛醒,我讓林媽燉了你喜歡的粥,過會就送來。”從她出事到現在,一滴水一粒米都沒有進過。
陸婉清沒有伸手,直到男人將水遞到她的嘴邊,杯子上有為她準備的吸管,或許她是真的渴了,很快一杯水就見了底,卻一句話都沒有跟男人說。
“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讓林媽一并帶來。”郁瑾年將水杯擱在一邊,抽了張紙擦著女人嘴邊的水漬,動作輕緩溫柔。
陸婉清依舊沒有說話,一張臉色蒼白的沒有血色,那雙剛剛哭過的眼角更是紅腫的像顆核桃。
郁瑾年轉身進了浴室間,再次熱了一條毛巾,動作很輕的覆在女人的眼睛上。
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雖然還沒有日落,但是國外的光線已經開始變得柔和,從落地窗里灑進房間,莫名的讓此刻的氣氛柔和了不少。
忽略掉女人一臉不打算理他的神色。
他剛剛替女人敷完,林媽就拎著做好的晚餐匆匆的趕過來,看到床上一副沉默不言的女人,頓時心就揪緊了起來。
但是林媽怕自己會影響太太的情緒,進廚房后就沒有出來,只是出來了幾趟將她做好的晚餐端出來,都是一些對流產女人很補的食材。
郁瑾年接過,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湯匙舀著豆漿米粥遞到女人嘴邊,女人沒有準備張口的趨勢,男人耐著性子等著,手停在半空中。
“陸婉婉,別用你自己的身體跟我賭氣,你才20歲,就想落得一身毛病么?”他咨詢過醫生,女人坐月子相當重要,甚至比懷孕那段過程來得更加要重視。
不能吹風、不能受涼、不能落淚、不能穿拖鞋、不能久坐……
聽到這三個字,陸婉清的眉頭當即就蹙起,溫凉的聲
音響起:“別叫我陸婉婉。”
這個稱呼屬于那個白凈溫柔的少年,而不是從一個害死自己父親的幫兇口中發出。
“那就張口。”知道她的抵觸,他沒有打算再叫,心里卻不可印制的刺了下。
即便只是一個姓名,卻是她對那段關系的肯定。
陸婉清轉了個頭,拒絕的意味明顯。
氣氛略微顯得僵硬,就連在廚房里忙碌的林媽都感受到了。
男人一直在收斂著自己的脾氣,他做好心理準備要接納她一切的小脾氣,只要她不提那件事情,一切都好商量。
女人漂亮的瞳孔里透著冷漠、疏離,蒼白的唇上開啟道:“他都沒有了,我們這段錯誤的關系也應該結束了。”
她們這段關系早在一年前就該結束了,而不是讓她這段時間接受了一條小生命,卻冷不丁的又讓他離開。
湯匙被男人擱在碗里發出聲響,這是他此時此刻最不想聽到的話題。
“這件事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她現在身體這幅模樣,他也不想弄得她不開心,以女人的身體為先。
“等我身體好了是什么時候,一個月后?還是再來個十年的契約,這次你用什么來跟我交換?”女人不悅的反問,毫無波瀾的語氣,卻充斥著十足的冰冷。
漠然生疏的語氣的足夠讓人心寒。
她所有的脾氣他全盤接受,男人低沉的嗓音開口:“你不打算讓她入獄了?”
這應該是她此時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陸婉清身形震了下,轉眸看著身側的男人,從她醒來之后,第一次睜眼看自己身側的男人,深邃的眉下,布著淡淡的黑眼圈,帶著不可忽視的疲憊。
“你下得了手?”
唐柔是他的母親,她會懷疑這男人存了私心也實屬正常。
加上郁瑾年之前對唐柔尊敬的態度,她能相信的成分不多。
“嗯,所以我們的事情等這些事情過了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