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瑾年聽著面前經過手術渾身疲憊的醫生匯報著陸婉清的情況:“陸小姐在受襲的時候,動作刻意的護在了腹部,背部、臉頰是流了不少血,身下有微量出血的現象,不過幸好孩子是保住了,日后的后遺癥很難說……”
就算醫學在先進,也無法保證病人日后的病情變化。
醫生說這句話的時候,郁瑾年才抬起一直低垂的眼眸瞪著面前的人,一字一句道:“什么意思?”
一臉陰郁要殺人的神色,嚇得醫生幾乎失言,連抬手擦臉上的汗的動作都不敢有,組織著自己語言出聲快速的解釋著:“陸小姐腦部收到不少撞擊,可能會有輕微的腦震蕩,視線會收到一些干擾,因為懷孕有很多藥物不能使用,所以她的視線可能會恢復的比較慢一點,希望親屬能做好心理準備,千萬不能給孕婦太大的壓力,現在的胎位情況不是很穩,病人需要靜養……”
當醫生說完一長串的時候,才輕微的吐了一口氣,臉色緊張的厲害。
“嗯。”這番解釋才讓郁瑾年心頭輕松不少,眉頭舒緩了一下,接過特助遞來的水喝了幾口,驅散著口中的煙草味,才邁著略微沉重的步伐進入病房里。
一步、兩步……
走到床邊,郁瑾年靠著病床站著,一動不動,眼神在女人的覆蓋著紗布的臉上往下移動,裹上紗布的手、腿,往日白皙的皮膚,幾乎沒有一處是好的地方,青青紫紫的一片。
眸中略過大片的心疼。
抬手覆在女人紗布的臉頰上,手剎那間的僵硬,連他也不懂自己怎么了,居然會心疼仇人的女兒,疼到心臟抽搐般的疼痛。
陸婉清一日沒醒,男人就有打算守在病房里的趨勢,隔天,郁氏所有的工作報表、文件都堆積在病房里,送工作的人員從王特助變為季若,兩人輪流更換著。
因為王特助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忙的更是無暇分身。
翌日,在海港城新
聞、娛樂板報頭條居然沒有一點關于昨晚盛大訂婚宴的半點消息,這不禁讓很多人感覺到詫異。
但是昨晚郁總抱著前妻離開現場的事情,已經在上流社會傳開,成為眾所周知的事情,董麗更是成為別人眼中的笑料、可憐蟲。
只要這兩天發生聚餐的事情,總要有人拿出來說一番,言語中帶著十足的取笑。
董麗更是躲在郁家宅里,足足哭了一天,漂亮的眼睛變成了燈泡,心里的火氣更是沒有少一點。
越發的憎恨那個叫陸婉清的女人,都是她奪走了一切。
沒有她的出現,瑾年會如期的娶自己,繼承父親的一切,沒有這個女人,昨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訂婚宴上的事情,仿佛是一個恥辱深深的烙印在董麗的心上,難以磨滅。
第二天,陸婉清才緩緩的清醒,臉上的神情有些茫然,嗓音干澀的厲害,出聲著:“有人嗎?我想喝水。”
在沙發上盯著面前電腦的男人,一下就捕捉到了他的聲音,快速的上前。
陸婉清聽到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眼神茫然的看過去,繼續出聲道:“是有人嗎?為什么不開燈?”
郁瑾年因為過于激動,一下子撞擊的面前文件、電腦砸了一地,顧不上收拾和膝蓋上傳來的痛楚。
女人的一句話,讓原本準備伸手倒水的男人頓住,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停頓了片刻,倒水朝她靠近著,坐在床邊片刻才出聲道:“晚清,張口、喝水。”
說著他將原本躺著的女人扶起,水杯遞到她的嘴邊喂著她,動作輕緩而溫柔,只是面前的女人似乎看不到。
看著陸婉清慢慢將一杯水喝完,他才出聲:“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讓醫生給你做檢查。”
說著按下床頭的按鍵,通知隨時待命的醫生進來。
“嗯,頭有點暈,為什么不開燈?寶寶還在嗎?”喝完水她的嗓音開
了不少,不停的問著面前的男人。
手不由自主的撫在腹部,似乎感覺到沒有明顯的痛意。
應該還在?是不是?
她很努力的去保護他了。
她的動作自然的落在郁瑾年眼里,將手中的杯子擱下,視線落在女人蒼白的臉上,手撫在她纖細微涼的手上,聲音透著一股認真:“你保護的很好,他什么事都沒有。”
一開始他真的以為陸婉清是狠了心不會要這個孩子,如果不是他威脅的話。
現在看來,她應該同自己一樣在意。
只是這個女人偽裝的太好。
“真的?”陸婉清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手指曲起護在腹部,隨即像想到什么一樣繼續問著:“林媽呢?林媽怎么樣了?”
她記得林媽被那個變態打暈了,然后呢?
發生了什么?
郁瑾年抬手撫著她順滑的發絲,嗓音有些沙啞:“林媽,沒事,放心,她晚上就過來。”他努力的放緩著聲音,不讓她聽出一絲異樣。
醫生檢查過林媽的傷勢,只是有些扭傷,基本沒有大礙。
“那就好。”陸婉清舒了一口氣,似乎還沒有發現自己的視線出現了一點問題。
醫生很快的趕過來,給陸婉清做了個檢查。
檢查好了之后,低聲在郁瑾年面前說了幾句,一行人紛紛離開,雖然還是有醫護人員將視線投入在這對如天之驕子般存在的人物身上。
男人與生俱來的氣息,在病房內存在感極強,女人雖然帶著病態,卻一點都不影響她的美麗,臉上的紗布遮住了半張臉,越發顯得臉的嬌小,有種柔弱的美感。
過了片刻,陸婉清伸手在面前晃了兩下,聲音很冷靜:“我是不是看不見了?”
那么一大片人進來,她聽見了腳步聲,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一個字,慢慢在心中定義,心涼的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