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劉文翠說話,朱萸又接著道:“但請舅舅與舅母還是先把那十兩銀子還給小生!”
“這個是自然,我現在就給你拿去!”
生怕他會反悔,劉文翠匆忙去屋中拿銀子了。
雙方都變卦了!方小芹淚水盈眶,是傷心的淚,絕望的淚……
瞧著她傷心欲絕的樣子,朱萸心尖一痛,他走過去,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袖子,看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芹兒,事情……”
方小芹憤然地甩開了他的手,立馬離他遠遠的,一雙淚眸看向了別處,牙關緊咬,不讓眼中的淚水流出來,她不想讓一個陌生男子看到她的懦弱。而今在她的眼中,朱萸是一個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虛偽男子。
見她不想聽他的解釋,朱萸著急了,想再開口解釋的時候,劉文翠進來了,她扶著門框微喘著,那臉色卻是青一陣白一陣,像是受到了什么大驚嚇一般。
“舅母怎的空著手?銀子呢?”
朱萸眉毛一擰,沉著聲問道
“銀……銀子……沒了……”
劉文翠啞著嗓子,差點哭了出來,突然就一屁股坐在了門檻上,起不來了。
她明明記得把銀子擱在衣櫥底下了,怎么會沒有了呢。因著趙媒婆也在那屋中坐著,她就把宋大宏喊了出來,問他有沒有拿銀子。可宋大宏說,他都不知道銀子擱在哪里,根本就沒有拿銀子。
劉文翠想跟他吵,礙著趙媒婆還在屋中,就憋著一肚子氣來找朱萸了。
她想不通銀子怎會突然不見了呢?莫非是被賊給偷了?可是夜里一點動靜也沒有聽到啊,真是奇了怪了。
這下可如何是好,該去哪里弄這十兩銀子還給朱萸呢?
劉文翠愁的心肝兒疼。
“舅母拿不出銀子,那就還是同意把芹兒許配給小生了?”
朱萸挑著眉梢,漆黑的眼珠深不見底。
方小芹好像明白了什么,她覺得自己剛剛似乎錯怪了朱萸。
劉文翠的眉毛緊緊地擰著,她猶豫著,思忖著,銀子不見了是真,還不起他也是真,這事……
“原本舅舅與舅母就許諾過,若今日小生退得了王員外的提親,舅舅與舅母就答應把芹兒嫁與小生!而今,你們卻出爾反爾!毫無信用!莫非舅舅與舅母是斷定小生應對不了王員外嗎?”
朱萸沉著臉,頗為不滿地道,“而今,舅母又說銀子不見了,是欺負小生家遠千里,想吞了那銀子嗎?小生真心佩服二位,能想出如此一箭雙雕的好計來!但小生可不是一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如若今日舅母不能給小生一個說法,可就莫怪小生不念二位是長輩了!”
他底氣十足的一席話,說的劉文翠心中忐忑不已。她實在是摸不準,朱萸到底有個怎樣的身世,若是他家比王家還要厲害百倍,那宋家肯定是寧可得罪王家也不能得罪朱萸了。
見劉文翠被唬住了,朱萸略有得色地朝方小芹眨了眨眼。
方小芹一掃剛剛的委屈感,她也學他雙眼一眨,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打濕了她長長的濃密的睫毛,她又對朱萸重新燃起了希望,又開始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