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俊又看到了夕陽下那個健美的背影。
蓉蓉縱身一躍,魚叉刺入水中,她巧妙的利用了體重。但從遠處看,她的下落相當的緩慢,卻又很優雅。
最終她落入了水中,但只濺起了小小的水花。
阿俊把小艇駛過去,實際把握的相當好。
蓉蓉浮出水面,她一手抓住船舷,另一隻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對著阿俊一笑。
阿俊伸手把她拉上船,遞給她浴巾,她又笑了一下,然後用浴巾裹住了曼妙的身材。
阿俊說:“雖然這是你的魚類習慣,但是這種水,並不適合游泳的。”
蓉蓉說:“但這能讓我體會到搏殺的快樂,而且我會洗澡和使用藥物,所以病菌和寄生蟲並不能對我產生什麼傷害。”
這是水中流過一縷紅色的血跡,不遠處,蓉蓉的捕魚小艇忽然往下一沉,船頭的羅車緩慢的轉動起來。
阿俊讚道:“一擊斃命。”
蓉蓉說:“我是瞄準它頸部的中樞神經刺的,選用了平扁的叉頭,應該是刺斷了。”
阿俊說:“讓我們去收了它吧,否則下沉的越多,我們搖動羅車的時間就越長。”
蓉蓉說:“不需要,我們去岸上談談咱們的事吧。”
阿俊再看水面上,又有一艘小艇駛來,顯然是蓉蓉安排好前來收魚的。
阿俊自嘲地說:“原諒我,貧窮限制了我的想想啊。”
蓉蓉笑道:“你可別裝窮啊,聽說你帶回一個兔管家,相當的精明能幹。”
阿俊垂頭喪氣地說:“她走啦,番島軍隊把她徵召回去啦。”
蓉蓉道:“看來是我消息滯後了,不過沒關係。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免費派一個經紀人給你。我說的免費是你可以用其他方式來回報。”
阿俊先是一愣,然後笑著說:“算啦,有個經紀人老在耳朵旁邊和你絮叨絮叨的也煩,我還是習慣一個人了。”
蓉蓉說:“先別這麼急下結論,咱們去岸上說吧。”
阿俊調轉船頭,兩人回到岸上,早有人等候迎接,阿俊注意到人羣中多了幾名穿制服的持槍警衛,從他們制服的標記上看不屬於大都會的任何一家安保公司,所以他們應該是潘涿玉公司的內部安保人員。
來到後院的精舍,門口也有安保,有男有女。
進入內堂,阿俊發現這座精舍是地球時期東方式的,將就的事席地而坐,而那種坐姿實際上更接近於跪姿。
阿俊有點怯場,因爲他可不習慣這種享受,儘管周邊的裝飾都十分的素雅和精緻,一看就價值不菲。
蓉蓉很耐心地等阿俊對房間進行了一番欣賞後才說:“不介意的話,一起洗個澡吧。”
阿俊一愣,蓉蓉立刻笑著解釋說:“別誤會了,中間有竹牆隔著但不妨礙交流。”
阿俊頓時放鬆,笑著說:“雖然有點小失望,但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蓉蓉拍拍手,喚進兩名安保來,一男一女。兩人都帶著槍。
蓉蓉解釋道:“想必你也注意到了。不過也是沒辦法,有人不希望我把公司帶到堡壘鎮去。畢竟即便沒有我,信託的職業經理人也有能力繼續經營公司,而且更聽話。”
阿俊道:“理解。”
兩人在安保的護送下去浴室,果然也分男部、女部。
阿俊進入更衣間後,發現男女部之間果然隔著竹牆,並且放著更衣用的柳藤筐。不過竹牆爲經過太多的工藝加工,基本都是原始的竹槓疊加,在竹槓之間有的,多少有些縫隙。
擡頭看時,竹牆的頂部還有一副匾額,上書“君子牆”
阿俊暗笑:“這牆果然是名副其實,對於君子來說,原本就是非禮勿視,莫說還真是一道牆,就算只掛了一根線,也能起到分隔作用。但是遇到沒那麼自律的人,這就是典型的福利牆嘛。”
不過阿俊今天準備做君子,於是背過身,卻看見那個安保正直愣愣的死盯著自己,於是一哆嗦,笑著說:“兄弟,你要麼也脫了衣服跟我一起洗,要麼就回避一下,雖說大家都是男人,可被你這麼盯著,我也挺不自在的。”
話音剛落,牆那邊傳來蓉蓉的笑聲,也難怪,那麼多縫隙,肯定不隔音吶。
不過那個安保就像什麼也沒聽到似的,依舊死死盯著阿俊,看來是個敬業的傢伙。
阿俊無奈地說:“有游泳褲沒有?麻煩幫我拿一條。”
這次安保算是聽見了,轉身幫阿俊拿了一條泳褲。
阿俊換上了泳褲,出了更衣間,發現雖然還是在室內,卻被做成了仿真戶外的石頭浴池,中間依舊有竹牆隔開男女,但是這裡的竹牆矮一些,而且越往水池裡越矮。阿俊扭過頭,看見蓉蓉正對他微笑著,他能看到蓉蓉的整個面龐和修長的脖子,接下來勉強也能看到肩膀,但再往下就不行了,另外竹牆下有花臺,剛好把人隔開合適的距離,顯的既不疏遠,又無法近觀。顯然,這也是君子牆,小人是會跳牆的。
蓉蓉說:“咱們等會往水池那邊去一點,說話小點聲,加上這裡有流水,所以就算是他們(安保)也聽不見的。”
阿俊笑道:“既然要保密,那在屋裡談話的時候把所有人都叫出去就好了。”
蓉蓉說:“房間裡並不安全,到處都能藏竊聽器,還是水裡好,坦蕩蕩。嘻嘻。”
阿俊看了看蓉蓉光滑細膩的肩,心道:“這傢伙可能真是坦蕩蕩呢。”
他抱著裝著洗漱用品的木桶,一步步的走下浴池,蓉蓉也和他平行走著,當他們走進浴池的最深處時,水已經漫過了阿俊的腰部,他笑著對蓉蓉說:“水的阻力大,到了水裡,動作都變的笨拙了呢。”
蓉蓉還沒來得及搭話,阿俊的動作忽然變的驚人,他猛然轉身,手裡已經多了一把槍,兩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蓉蓉發出尖叫,而竹牆上則多了一個洞,阿俊這邊的男安保聞聲也快速的拔槍,先是對準阿俊,然後又改變了方向,對準了女部那一邊。
阿俊卻說:“防衛門口!”
男安保不到半秒鐘就明白了阿俊的意思,他對著阿俊一點頭,立刻以標準的戰術走位進入了更衣間。
阿俊接下來要做小人了,他爬過了竹牆。
蓉蓉果然坦蕩蕩,女安保的手槍跌落到一邊,她的脖子上中了一根短鏢,切斷了她的頸部動脈,導致她被自己的血嗆死了,因此圓睜了雙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阿俊拉著驚魂未定的蓉蓉上了案,甩了一條浴巾給她,然後撿了地上的槍,又拉著蓉蓉穿過更衣室出了女部,與先前的男安保匯合。男安保很專業,他拿了浴袍和阿俊的衣服以及隨身武器。
阿俊一邊飛速的穿衣,一邊問:“名字?”
男安保回答:“吉斯,還沒來得及謝謝你。”
阿俊說:“我們都還活著,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吉斯問:“外面還有多少人靠得住?”
阿俊說:“我確定至少有五個人靠不住了。而且我們一旦露頭,就意味著我們救不了所有人,幾分鐘後,有些忠誠的人會死,就像剛纔的你一樣。”
蓉蓉這時已經緩過來了一些,說:“雖然我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給我把槍,我的槍法也不錯。”
阿俊說:“我們火力有限,不能浪費,你等會躲在我們身後就好。”
精舍客廳,兩個服務生在佈置茶點,兩名安保人員值守在門口。
蓉蓉首先出現在門口,阿俊和吉斯護衛在兩旁。
兩名安保中的一名看到蓉蓉,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開始緩緩的後退,同時手慢慢伸向槍套。
吉斯道:“我也看出來了,後退的有鬼。”他一邊說一邊快速出槍,值守的安保連中數槍,被子彈的衝擊力撞到牆上,然後緩緩滑到在地。
服務生受到驚嚇,尖叫著抱住頭,趴到了地上。
剩下的一名值守安保雙手高舉說:“我不是!”
吉斯晃晃手裡的槍說:“所有人都出去!”
蓉蓉看了一眼被嚇的縮成一團的服務生,有些糾結,她知道,現在走到外面去,就是一次生命的冒險。
阿俊看出了蓉蓉的心思,解釋道:“我們不能讓背後有人。”
值守安保受過訓練,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忙對著服務生招手說:“快過來,咱們離開這兒。”
兩個服務生和這個安保很熟,對他很信任,於是就抱頭跑了過去,安保張開雙手護衛著她們,但阿俊忽然開了一槍,那個安保的額頭被打飛了一大塊,當場倒地身亡,手槍也摔飛,撞到牆上,又落在地上。
服務生又尖叫起來。
蓉蓉暴起,對阿俊怒道:“你幹什麼!”
吉斯說:“俊哥是對的,他在利用服務生的身體擋著他拔槍。”
蓉蓉這才又看看跌落在地上的槍,然後問阿俊:“你是怎麼發現的?”
阿俊輕描淡寫地說:“和你會做生意一樣,熟能生巧。”
蓉蓉道:“所以你是發現了保安要對我動手,才殺了她?”
阿俊道:“不全對,那個女的是先對“他”(吉斯)動手,因爲她認爲吉斯是現場除她以外,唯一一個帶槍的人;殺死吉斯後,她下一個目標是你,最後是我。”
吉斯說:“所以剛纔我對俊哥說謝謝,因爲他救了我。”
蓉蓉道:“那她可真是傻,居然把最厲害的你留到最後消滅。”
阿俊道:“她纔不傻,誰洗澡還帶著武器。”
蓉蓉道:“可是你帶了。”
吉斯說:“我思來想去,你是趁著我幫你拿泳褲的時候,把潛水槍放在木桶的毛巾下面的吧。”
阿俊點點頭說:“你果然厲害,那幫傢伙居然不策反你真是失策啊。”
吉斯說:“我只該掙的錢。我是保鏢,不是殺手。”
這是門外傳來急促的問話:“蓉姐,你沒事吧。”
阿俊走過去,用槍在門上循著位置,突然又開了一槍,門外有人倒下。
蓉蓉說:“我知道你沒殺錯人,但是爲什麼開槍?”
阿俊看了一眼吉斯,吉斯說:“蓉姐,這時候你應該在浴室裡。只有殺手聽到槍聲纔會下意識的認爲你突圍了。”
蓉蓉對吉斯說:“看來這件事過去後,我該給你升職加薪了。”
吉斯微微一點頭說:“謝謝老闆。”
阿俊指著門說:“現在,外面所有的保安,不管是被策反的還是沒被策反的,現在都拔出槍了,打開門就是血雨腥風,你們願意和我一起嗎?”
吉斯說:“我是蓉姐僱的,雖然我很敬佩你,但是我的聽她的。蓉姐,我個人建議,我們最好在此據守,等待警方來解圍。不管是誰策反了瓦面那些人,他們不可能策反所有的人。”
阿俊一攤手說:“我無所謂,反正現在我沒有和人簽訂任何合約,我現在走出去,未必就是目標。”
蓉蓉看著阿俊說:“看來我有必要和你籤一份人身保護的協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