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誠是一種美德,謊言不是。可是偏偏在有的時候,需要用謊言來維繫一種忠誠。
面對阿俊的指責,程剛並沒有趕到羞愧,雖然他說了謊,但那時爲了一個崇高的目的,因此這種人性的卑鄙是允許被存在的,至少程剛是這麼認爲的,他唯一的感到難過的是:謊言被揭穿,而他不得不做出應對。
程剛選擇了有限的攤牌。
“我們不是敵人,而且有著相同的目的,所以你完全可以相信我,你的後背是安全的。”程剛說。
程剛能給人一種安全感,一種穩妥,忠厚和堅實的感覺,他說話的時候如此,做事的時候也是如此,正是因爲他有此等的魅力,才能讓金駿眉對他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如果說程剛備有鋼鐵城邦的背景,那麼阿俊會選擇毫無猶豫的相信他,但是程剛是來自鋼鐵城邦的高級警官,甚至可能還有間諜身份。而對於鋼鐵城邦這個大兵營來說,程剛不過是千千萬萬種忠誠且鐵血的戰士中的一個,但是對於別人,這確實不是個只得讓人信任的身份,因爲對於這些戰士來說,城邦的利益高於一切,甚至是親情和友情,更不要說是僅僅是僱傭關係了。
看著阿俊臉上那詭異的微笑,程剛說:“你完全可以相信我,誠然,我們有著不同的使命,但是目的是相同的。”他想了想,可能是想挽回一些誠實,又說:“至少目前是相同的。”
阿俊笑著說:“你總算說了點實話,我們有各自的使命,我的使命是幫金駿眉完成這件案子,讓她以後能在警界立足,不至於淪爲單純的警花。你的使命是什麼,最好也給我透個底。”
程剛說:“別逼我,這個牽涉到城邦的機密,我不想再對你說謊了。”
阿俊笑道:“說謊也沒用,一來你和你的城邦都是擅長武力,卻不擅長說謊的,而來我有我的消息渠道,三來我有腦子。”他說著,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腦殼,當時的神態好像是告訴程剛,你的腦殼裡這玩兒的存量是在是不足。
程剛淡然一笑,不說話了,這一點說的好聽一點叫酷,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既然說謊會被識破,那麼幹脆不說話,只要那些秘密不是從自己嘴裡說出去的,也就不能算泄密吧。
阿俊見程剛不打算說話了,也不強求,乾脆自己打破了天窗說:“如果你和你的城邦真是爲了安似鐵警官的死而來的,我會高看你們一眼,但是你們不是,你們是爲了天堂來的。”
程剛不語,顯然是默認。
阿俊繼續說:“其實說你是爲了天堂來的,也是有點冤枉你,畢竟那不全面,所以確切的說你們是爲了天堂的生產源來的。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程剛擡頭說:“這些都是你的猜度,不過只要僅限於我們兩個人之間,你儘可以暢所欲言。”
“此間並無六耳”阿俊笑著說:“天堂可是好東西啊,不過絕大多數人只把他看成是一種毒品,其實它更是一種良藥。只要使用得當,天堂可以修復傷處,疏通血管,甚至可以讓人返老還童,可以說,誰掌握了天堂,誰就真正的掌握了通往天堂的鑰匙。”
程剛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冷卷,他在心中讚歎阿俊的本事,能把一樁謎案慢慢的,一層層的撥開面紗,但是他仍然要讓自己顯的面不改色,就好像阿俊說的一切都不過是阿俊的自言自語,和其他的事情毫不先關。
阿俊接著說:“你可以不承認,但是你也看到過屍檢,安似鐵雖然死了,但是他的軀體細胞的卻呈現出一種超級的“新鮮”,這種新鮮和防腐劑所產生的效果毫不相干。感謝上蒼,我們有伊麗娜法醫官,她從數年前就開始研究天堂了,安似鐵警官並不是她手上唯一的,因爲天堂中毒死去的屍體。”
“她也知道了!”程剛一下擡起頭,一絲兇悍的光芒從他的眼中稍從即使,但被阿俊及時的捕捉到了。
阿俊說:“你並不在乎我知道所謂的秘密,因爲你有把握幹掉我滅口,儘管我不這麼認爲。可是從你剛纔的表現看,你很在乎伊麗娜閣下知道一些秘密,因爲她的名聲太高,活的時間又太久,而且還是娜迦城邦的女王。儘管她早就放棄了王權,但作爲榮譽和城邦的象徵,她還是很有影響力的,這還不包括其他的影響力。殺人滅口這種策略,不適合他。”
程剛這時有些憤憤然:“原來你是靠女人保護的。”
阿俊聳聳肩膀說:“這個女人也是個強者。”
程剛問:“那你打算怎麼樣?”
阿俊說:“說出你前部的秘密,然後我們繼續允許你參與這個案件,不然就滾蛋,回到你的城邦去領取你的處分。”
程剛低下頭,好一陣子才說:“不可能。”
阿俊問:“爲什麼?”
程剛又擡起頭說:“因爲這個案子是我換取自由的條件。”
阿俊說:“自由?你現在已經自由了,你在大都會,你在泛洪區。這裡肯定不是伊甸星上最好的地方,但除了無盡的荒野,這裡是最自由的城市。”
程剛搖頭說:“你不懂的,除非他們放過我,允諾我的自由,否則我永遠不會自由,他們隨時能殺了我,也能隨時殺了你。還有你的那些朋友,不管是姊妹會還是其他什麼人。而之所你你還能活著,是因爲你還有用處,鋼鐵城邦不想殺了你,這個用處就是你幫我找到天堂的來源。”
阿俊向程剛伸出手說:“讓我們幫你吧,我們可以做到的。”
程剛搖頭,雙手摩擦著自己的面頰。
作爲一個堅強的男人,這種舉措通常是爲了掩飾自己心中的脆弱,也許是想痛哭一場的感覺。
阿俊不說話了,他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心中藏了太多的秘密,也有著太大的壓力,讓他此時自己做一點小調整也好。
程剛調整了好一陣子,理性迴歸,但他忽然找到了阿俊話裡的一點破綻,他問:“你剛纔說“我們?”讓我們幫你?是指的你和伊麗娜閣下嗎?”
阿俊還沒有回答,樓門打開,兩個美女出現在程剛的視線裡,一個是金駿眉,一個是美兔。
“不對,是我們”兩個美女異口同聲。
“唉~”程剛一聲長嘆:“我正要提醒你,別把這兩個人拉進來,太危險。”
金駿眉說:“富貴險中求,我要辦大案子,早有承擔風險的覺悟,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倆嘛,你倆聯手,差不多天下無敵了吧。”
“天下無敵。”程剛嘟囔道:“幼稚!”
美兔也上前,攀著程剛的肩膀說:“老公,咱們可以一起面對啊。”
程剛看著美兔,美兔的大眼睛真的很清澈,這讓程剛自行愧穢,他說:“別叫我老公。”話一出口,覺得語氣太重,他不再敢看美兔的眼睛,扭過臉說:“別叫我老公……”
美兔卻追上他的眼神,盯著他說:“不叫你老公還能叫你什麼,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對你一見傾心了,這還的感謝阿俊的介紹呢,嘻嘻。”
程剛看著阿俊,哭著臉說:“你這是在作孽啊……唉……實話實說把,我在鋼鐵城邦有家庭,還有個兒子。”
金駿眉一聽,頓時出了一脊樑的冷汗,還好中途殺出了美兔來,不然自己可就……
阿俊也搖著頭,嘴裡發出嘖嘖嘖的聲音感嘆道:“程剛警官啊,你這傢伙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啊。”
程剛雙手搭在美兔的肩膀上,真誠中又帶著幾分羞愧說:“對不起啊,美兔,我並不是有意欺騙你的。”
美兔的兩隻長耳朵又開始來回擺動著,她表情嚴肅地看著程剛,把程剛看的一陣陣的發毛,女人可怕起來可是以屠盡遍天神佛的,哪怕她只是一隻小兔子。
程剛真的害怕了,他差點就想把槍交給美兔,讓她一槍把他打死就完了,誰知美兔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完了,受的刺激太大了。
程剛當時是這麼想的。
美兔跳起來給了程剛兩頰分別兩個吻,然後說:“太好了,你有老婆,這下我的兔兒子以後有大娘照顧了,你還有兒子,在學校裡他們有大哥哥保護呢。有兔人血統的孩子在學校會被人霸凌呢。”
在場所有人都蒙圈了,金駿眉忙提醒:“兔子,他有老婆!”
美兔說:“知道啊,他才說了,我們兔族的女人只要不是嫁給本族人,一般都是給普通人妻做三七分賬的,另外家裡的管家也是由我們擔任的。”
“還有這風俗!!那法律認可嗎?”金駿眉忙問。
阿俊一旁突然解釋說:“是兔族的習慣法,因爲兔族的弱勢,所以在很多城邦,兔族的習慣法會被受到尊重,只服從民事調解。所以家裡有兔管家的,不算重婚,而且享有相應的待遇,只要當事人書面認可就行了,你在警校沒學嗎?”
經阿俊這麼一提醒,金駿眉好像依稀想起警校似乎是講過這些的,只是她當時熱衷於刑法研究,對於民法一類的東西不太上心。不過她立刻發現了一個新問題,她手指阿俊質問道:“你故意的,你專門計劃的這一切對吧。”
阿俊一臉委屈地說:“這個真的是意外,開始我就是想用個美男計,讓美兔去幫著拿證物啊。”
金駿眉直覺阿俊這次說的是實話,但是阿俊這個人就算說實話,看上去也是那麼的不牢靠,而程剛明明在說謊,卻又能給人一種奇特的安全感。
男人啊,真是可怕的生物。
金駿眉不由得搖了搖頭,感慨起了人生。而此時的程剛,已經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