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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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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大陸的戰爭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遠在英倫島國上的另一場無硝煙的戰爭也在緊張籌謀中。

拿破崙的勢力在歐洲大陸的迅速膨脹,直接影響到了法蘭西的宿敵大英帝國。尤其是在拿破崙攻下了哈布斯堡王朝之後,這種影響便在媒體的誇大中衍生爲了對英國未來的絕對壓制。

按照泰晤士報的說法,如今拿破崙麾下的法蘭西已經達到了全民一心的程度,若是任由其發展下去,別說了奧地利和意大利了,西班牙、葡萄牙、波蘭甚至是普魯士都將會被他囊括在手中,到那時候大英帝國便沒有任何機會再戰勝他。

司威丁街的倫敦證券交易所是唯一一棟豎立在銀行街外的重要金融機構,此時交易大廳內人海雲集,所有持有英國公債的債權人都極爲關注遠在艾勞城的戰役。

二樓中央的位置還是空著的,投機客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經常往那兒瞟。那裡是倫敦最著名的BO銀行行長普羅旺斯子爵的專屬席位,而普羅旺斯子爵可是英國公債最大的債權人。

說白了,散戶也得看莊家啊,普羅旺斯子爵就是英國公債最大的莊家,所有的債權人都相信,子爵本人此時一定在竭盡所能的探聽艾勞戰役的消息,而子爵的態度就代表著全體公債債權人的態度。

事實上二少爺奧蘭多現在根本不急。女皇陛下早就斷言拿破崙此戰必輸,而遍佈歐洲的契卡組織彙集來的各種信息包含了補給線、交通線、各地軍隊大致部署和軍火裝備的情況,綜合分析後的結論也是:拿破崙不可能贏。

遠離本土的戰爭將戰線拉得過長,原本經濟就萎縮的法蘭西更是無法在後勤上予以保證。若是短線戰鬥還有獲勝的希望,但佔據了慕尼黑之後拿破崙便希望進一步吞下整個德意志公國,他的計劃既不現實又超出了法國能供應的水平線。

更何況他對陣的是老牌戰神腓特烈國王本人,而英國的通信裝置也給予了聯軍最大的靈活調度能力。

因此二少爺奧蘭多對艾勞戰役的結果早已非常清楚,但爲了謹慎其實,他在得到確實戰果彙報前仍然沒有任何行動。

戰爭一向是千上萬投資者的巨大輪盤賭,贏家將獲得空前的財富,輸家將損失慘重。而此時的倫敦證券交易所大廳,所有人都在關注戰爭的結果,如果聯軍敗了,則英國公債價格將跌入深淵,如果聯軍贏了,則公債價格將衝上雲霄,此時的債券交易可是沒有上漲和下跌限制的啊

六月十二日傍晚,艾勞城外,拿破崙的敗局已定,一名BO銀行買通的間諜親眼目睹了戰況,便騎快馬趕往波蘭最近的城市,從那兒發了封秘寫電報直接抵達了倫敦。

奧蘭多此時早就坐在了倫敦電報廳內,一收到信息,他展開紙條掃了眼上面約定好的密語,立刻策馬趕往倫敦證券交易所。

當他快步進入交易大廳時,喧鬧的人羣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美爵爺的臉上。奧蘭多的臉色很平靜,看不出是喜是怒,似乎連一點緊張的情緒都沒有,他走到二樓中央的專屬席位上坐下,俯視整個交易大廳,彷彿一位王者巡查自己的疆域。

每一顆心臟都在猛烈的跳動,所有人的富貴榮辱都寄託在他的一個眼神、一句話上,BO銀行的代理人走到普羅旺斯子爵身邊,彎下腰恭敬的低頭湊近他,奧蘭多的嘴脣一張一合,小聲的吐出了句話。瞬間大廳內寂靜無比,所有人都期盼自己能聽到他在說什麼,可終究是沒人聽得見的。只見那名代理人微笑著站起身,衝一樓BO銀行的交易員們遞了個眼色,將右手高高舉起朝下一摁

BO銀行的交易員們立刻不聲不響的衝向交易臺,開始拋售英國公債。大廳瞬間從寂靜無聲到引爆狂潮,騷動迭起,所有人顧不上交頭接耳,敏銳的傢伙已經提起來跟著拋售公債,而更多的人則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普羅旺斯子爵知道了”“聯軍戰敗聯軍戰敗”片刻之後,反應過來的交易大廳內驚叫聲彷彿衝破魔障的響雷,迅速刺透了每一顆心臟,原本呆愣的人也驚醒了過來,瘋狂的衝向交易臺。數十萬英鎊的公債被猛然拋向市場,整個公債價格開始下滑,一重拋單下有更大的拋單,出售的公債像海潮般的衝涌上前。

三個多小時的拋售之後,公債的價格從下滑走向崩塌,外圍的市場也感受到了交易大廳內的洶涌澎湃,不用傳遞消息幾乎每個公債持有者都明白戰爭的結果。而此時的奧蘭多則面無表情的坐在他的王座上,悠閒自得的拿起杯紅酒,朝一樓的大廳遙敬:先生們,遊戲纔剛剛開始,切莫太過焦急……

失去理智的債權人生怕自己手中的籌碼變得一文不值,羊羣效應便是非理智最佳的演繹。當拋售變成了恐慌,每個人都急於甩掉手中的英國公債,儘可能的變現成現金,幾個小時的狂拋,英國公債已經成爲一片垃圾,票面價值甚至只剩下離奇的百分之五

巨大的拋售單孤單的懸掛在交易板上,所有人都急促的呼吸著,期待著某一個傻瓜能接手自己的籌碼。而此時普羅旺斯子爵突然站起身,撩起長髮轉身下了樓。他的身影消失在交易大廳門口,彷彿是種信號,代理人再次擡起了手……BO銀行的交易員第二次撲向交易臺的時候卻執行的是反向的操作,開始買進市面上能見到的每一張英國公債……

六月十五日晚上五點,聯軍信使的電報才終於抵達了倫敦,電報上明確寫道:拿破崙的軍隊開始撤離,混亂中五十萬大軍分崩離析。

這消息比奧蘭多獲得的消息整整晚了兩天而這兩天中,奧蘭多靠操控茫然無措的債市狂賺了三千多萬英鎊,整整超過了女皇陛下購買路易斯安那州的資金三倍有餘

不僅如此,英國政府百分之八十九點七的債權統統集中到了奧蘭多的手中,這意味著今後BO銀行將取代英格蘭銀行,左右英國公債的發行。

普羅旺斯子爵的銀行成爲了決定公債價格的權利機構,將左右整個英國的貨幣供應量,經此一役,英國戰勝了拿破崙,取得了政治上的勝利;而自身的經濟命脈卻被緊緊的捏在了奧蘭多的手中。

志得意滿的二少爺毫不掩飾他征服了英國金融界的驕傲,在發給女皇陛下的私人密函上,他大言不慚的宣稱:“陛下,今後您大可不必在意英國王座上坐的究竟是誰,在這個帝國,議會決定著政府,而錢袋子決定了議會。我控制著大英帝國的貨幣供應,所以我便就有權干涉整個英國。”

艾勞戰役成爲了拿破崙進軍歐洲的轉折點,在戰勝了意大利、左右了天主教教堂、並取締了哈布斯堡王朝之後,拿破崙在艾勞戰役中損失了絕大多數的有生力量,國內經濟嚴重困頓人們厭戰情緒迭起。

他返回巴黎之後,曾幾度準備組織軍隊再戰,但連年混戰之後的法國人嚮往平靜生活的渴望已經超過了國家榮譽。英普聯軍分兩路進逼倫敦,而坎坎組織起十五萬軍隊的拿破崙面對近三十萬大軍不得不節節後退。

女皇十七年八月,巴黎被佔領,聯軍要求法國無條件投降,同時拿破崙必須退位。八月十二日雙方在楓丹白露宮簽訂了停戰協議,法蘭西第一帝國宣告滅亡,路易十八被聯軍送返巴黎,波旁王朝復辟,而拿破崙被流放到了大西洋的島嶼上,由於法國人對拿破崙的個人崇拜太過激烈,路易十八也不敢處死他,反倒是好吃好喝的供著。

女皇陛下接到密報,幽幽的嘆了口氣。科西嘉小子終於還是敗了,雖然前期的輝煌無限,但法蘭西帝國持續的時間竟然沒超過短短兩年。

所以事實證明,即使出項了民主共和制的美利堅合衆國,但在古老的歐洲君主制的勢力還異常強大,資產階級最優的選擇還是與君主制妥協,實行和平演變。

腓特烈二世國王終於靠戰勝拿破崙再次揚眉吐氣,普魯士吃下了奧地利的諸多小公國,將拿破崙時期建立的短暫的萊茵聯盟囊括到了自己的麾下。

普魯士再也不是北歐臨海的長條形小國了,而已經形成了堪比法蘭西帝國的大國,而奧地利則只剩下維也納等地。

大德意志主義和小德意志主義紛爭了幾十年,最終由於拿破崙這個外來者宣告終結,可憐的約瑟夫二世致死都沒能證明母親是錯的、自己是對的,反而在內亂中失去了大半的國土,好在他去世的時候還未知曉最終的結局,也算是聊以慰藉了。

整個歐洲再度洗牌,而沙俄帝國距離擁有大半個北美,也僅僅相差半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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