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炸裂,穿心而過。
鳴白月站在崖邊,身後是漆黑恐怖的宛如兇獸血盆大口深澗,身前是一心屠戮她的惡人。
“你怎知……我不是公主?”
鮮紅的血液從心口渲染,梅拔不出劍來,只得近距離跟一個“冒牌貨”對視。
“告訴華晏,一枚桃花佩就可……代表一切?”
“…愚蠢……。”
劍身分離,梅終於從對方恐怖的視線中脫離。
遙遙墜落的女子就這樣消失在深淵巨口。這個高度,再加上底下洶涌的深海潮,足以讓她,屍骨無存。
“主子並沒有讓你殺她。”
“公主殿下的下落問出來了?她……方纔跟你說了什麼?”
蘭站在梅身後,目光落在她手上,梅握劍的右手竟然在止不住的顫抖,她在恐懼?恐懼誰……?
蘭突然想起曾經(jīng)公主府後廚一眼驚鴻,那時候的公主……,如今,不能稱她爲(wèi)公主了。
她是個奇怪的人,蘭本該早有察覺。
“主子那裡我會彙報,不用你多管。”
“至於公主殿下的行蹤,她那裡是問不出來的。況且,誰又知她到底知不知道,所以,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殺死她……
原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梅覺得。
一個假公主,享受著真公主金枝玉葉的待遇,最後死無全屍不過是因果報應(yīng)。
至於,她臨死前說的“鬼話”,誰還記得?
“撤!”
燕過無聲,這場殺戮,死者只有一人。
捱過漫長的冬季,明輝國的冬天真的很冷很冷。
無人管束的邊陲小鎮(zhèn)裡,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加之貪官污.吏橫行霸道,這一季冬天,實在死了太多的人。
冬天的漫長,導(dǎo)致明輝國這裡的人春天來時也無人注意到。
路旁柳枝抽出新芽,河面開始解凍化冰。小鎮(zhèn)百姓灑滿魚苗,期待著……下一個冬來時,食物的長大。
“白姑娘!”
“白姑娘今日也出門?那可趕巧了。大娘這裡剛好有新烙的餅,快嚐嚐!”
“一塊餅,白姑娘正長身體怎麼能吃得飽?該是來我這攤上吃碗熱餛飩,這天還冷,吃碗混沌了能熱熱身子。”
“謝謝叔叔嬸嬸,我早飯吃過了呢。”白衣女子含笑著謝過鎮(zhèn)上百姓的好意。一步一步,慢慢悠悠朝著鎮(zhèn)外方向走去。
臨到鎮(zhèn)口新石碑,上面刻著“白月鎮(zhèn)”三字,鎮(zhèn)是新鎮(zhèn),石碑也是新碑。
半年快過了,鳴白月來這裡化名白月,度過了整個冬天。
這鎮(zhèn)上百姓都是逃難來的災(zāi)民,鳴白月救了他們,給他們一個安身之地,而她也理所當(dāng)然的被奉爲(wèi)新鎮(zhèn)長。
雖然,明輝國沒有女子當(dāng)官的先例,可誰叫這個國家的國君都已經(jīng)放棄了他們。他們中很多人也都是死過一次的人,白月姑娘即是他們的恩人,也是他們的“主子”。
稱呼她鎮(zhèn)長,大家還覺得委屈了白姑娘白恩公。
鳴白月也是死過一次的人,她本欲離開這個世界,卻意料之外的靈魂被封鎖在這個世界當(dāng)中不得脫離。
於是乎,看來只有完成系統(tǒng)之前遺留下的任務(wù),她才能安然離開這裡。在此之前,她要尋找天道契機(jī),也就是完成任務(wù)的契機(jī)在哪裡?
總不該是要留在這小鎮(zhèn),固步自封。
不用想也知道,所謂天道任務(wù),跟那男女主角脫不開關(guān)係。所以,聖京皇城,她還是得走上一遭。
鳴白月動起來時飛快,來去如風(fēng),是個絕對的行動派。
而她去的時機(jī)也恰好,明輝帝春遊遇刺,白衣蒙面女子御劍從天而降,斬兇手於人前。
自此,這一天後沒多久,聖京皇城多了一位白衣國相,其自稱爲(wèi)——天鑑師。
“你說咱這位新國師真有那麼厲害?”
“能測吉兇,能卜未知。御劍飛仙還不厲害?”
民間對國相之能傳的神乎其神,尤其是當(dāng)事人明輝帝更是深信不疑。隔三差五來天鑑樓參拜學(xué)習(xí),認(rèn)真程度可見一斑。
“仙人可知,最近聖京皇城可有於皇朝心不誠之輩?”
日常“被騷擾”的鳴白月看著一臉虔誠的跪拜在蓮臺下的明輝帝,不曉得爲(wèi)啥心裡總有點暗爽?!
“人心百變,所謂權(quán)利算計非本尊之責(zé)。但因念汝心靈赤誠,本尊方纔破例安居此界教汝修習(xí),知足常樂,君可萬莫做那得不償失的貪心之人。”
勁風(fēng)突襲,隱藏在暗處跟隨明輝帝的暗衛(wèi)被盡數(shù)打落,整齊劃一地排在天鑑樓下池塘裡。
“是朕無知,冒昧打擾,還請仙人恕罪。”
明輝帝急切地磕頭,誰知擡首才發(fā)覺自己已跪在天鑑樓門口的地板上。
他這是被仙人“請”出來了?
“哎呦我的皇上,您怎麼在這兒跪著!”
許德一早就在門口候著,見明輝帝“出來”,趕忙上前把人扶了起來。
明輝帝丟了人卻不敢發(fā)怒,心底反倒愈發(fā)謙恭。真正的仙人,就是如此。敢於直視皇權(quán)又不爲(wèi)外物所累,舉手投足間都是仙氣兒!
“紫薇帝氣,原已經(jīng)散了……”
九重高樓,是乃天鑑閣。鳴白月居高臨下看去,樓前無人時才轉(zhuǎn)身關(guān)上窗槦。這偌大的樓閣只有鳴白月一人,實在是有點冷清了。
不過莫得關(guān)係,如此清靜,鳴白月才更喜歡。
熙熙攘攘的街道是不同於小鎮(zhèn)的熱鬧。
鳴白月今日瞧著天氣好突發(fā)奇想出來採購點物資。也都怨明輝帝那個直腸子,不知道從哪兒看出來的仙人不食五穀。鳴白月爲(wèi)了滿足明輝帝的幻想只好不吃。
所以她一日三餐全都是擱皇宮御膳房裡“順來的”。
吃的雖說曲折了點卻也沒啥大問題,因爲(wèi)畢竟……她從沒捱餓。就是平時一個人無聊了想找點零嘴是沒有的,因此,這類小東西只能自己出來買。
大袋小袋懷裡一堆,鳴白月艱難的儘量避開人羣,就算如此,也是磕磕碰碰在所難免。
“啊!!”
鳴白月聽著後面有人嘶嚎,打架?
“姑娘,姑娘請稍等”
人流分散,鳴白月路前頭來了個攔路人。
“姑娘。”
“公子有事?”鳴白月頭頂幕籬,兜著懷裡的紙袋不好說話。
“姑娘不小心錢袋方纔被賊人偷去,小生碰巧看見了,便幫姑娘奪了回來,此來還你,給。”
彬彬有禮的公子哥,身段姣好的青春女子,如此類似“英雄救美”的橋段,真是……
咋看咋不得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