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黃昏,有微微的風吹拂著,更顯得溫軟而恬靜。
江春暖將章小新和章小強送回家后,并沒有直接回學校,而是從正街上繞過來,向著鎮(zhèn)上另外一條大街逛了下去。
這小鎮(zhèn)給人的感覺很質(zhì)樸很溫馨,人們忙忙碌碌的,一臉怡然平和,遠處的空中還飄著幾絲裊裊的炊煙,讓人倍覺親切。
她提著在街上買的幾個番茄和幾根黃瓜,走到大街的盡頭,看著不遠處那青綠的原野,翻騰的麥浪,忽然萌發(fā)的了一個親近自然的念頭,于是她沒有按原路往回走,而是跨上了一條鄉(xiāng)野路。
聞著空氣中新鮮草木那甜澀清新、沁人心脾的味道,舉目放眼感覺著那一片翠綠對視覺的沖擊,她禁不住覺得胸襟頓時寬廣起來,一片心曠神怡,接連幾日來心里的憤懣和憂傷也霎時間一掃而空。
其實生活真的很美好,也許它有許多陰暗面和灰色調(diào),但是天地的那份廣袤和博大卻可以將一切稀釋。
她無法和那些丑陋和惡濁的世風相抗衡,但是她可以讓自己更努力更堅強,她相信會有一份圓滿和好運在前面等著自己,生活不會虧待熱愛它的人,她堅信!
“滴滴——”
但是就在她想得入神的時候,忽然身后傳來一陣汽車的鳴笛聲。
她不由的皺皺眉,慌忙站到這水泥磚鋪就的小路的邊側(cè),讓那輛銀白色的勞斯萊斯擦著她的身子呼嘯而去。
掩住嘴避過那車后胎騰起的煙塵,江春暖不由得憤怒的對著那完美的流線型的車尾猛翻白眼,你說這有錢人跑這鄉(xiāng)野小路來做什么,這樣的小路又怎么會這么高級的車子配呢,害得自己吃了一臉一身的灰塵,最好馬上拋錨……
啊……
拋錨……真的拋錨啦?!
江春暖不由驚訝的瞪著不遠處那悶響了兩聲之后徑直停下來的汽車,自己的詛咒什么時候這么靈驗了?如同神助呢!
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先詛咒誰呢?趙夢,謝偉,還有謝偉那個高傲刻薄的母親……只要是壞人統(tǒng)統(tǒng)都咒上一遍,讓他們絕了種才好!
就在江春暖臆想天開的時候,那可能是糟了她詛咒的車子的車門打開了,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走了下來,徑直去掀那后備箱的蓋子,然后又頗為懊惱的“啪”的一聲將蓋子合了起來。
江春暖趕緊借捋了捋自己那中長的披肩直發(fā)的動作來掩飾嘴角那抹幸災樂禍的淺淺笑意,然后努力做出一臉無辜表情的繼續(xù)向前走。
不是她想這樣沒道德,只是她這辛勞苦逼的底層人們?nèi)罕?,面對這種能開得起這種名貴轎車的人有種天生的不平抵觸的心里,這就是所謂人性的劣根性吧!
呵呵……
不過此刻卻龍游淺谷,悲哀呀!
經(jīng)過那車子的時候,江春暖禁不住有些莫名的心虛,于是趕緊加快了腳步。
“小姐——”
“呃……”蔣穆純不由微微一怔,然后快速的四顧了一下,直到看見遠處的麥田里有一兩個農(nóng)人在田間活動才放心的轉(zhuǎn)過頭。
不是她膽小,她雖然從小就和外婆的一個同鄉(xiāng)學了些防身的功夫,后來加上自己的勤學苦練,也勉強算得上一個有身手的人,但是對于這個完全不清楚底細的陌生人,她是必須要防的,這是自我保護常識。
“可以麻煩你幫我個忙嗎?”
男子三十來歲的模樣,身子很高,五官清俊出色,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深邃迷人,既充滿了王者的高傲氣魄,又宛如黑色中的海洋,讓人捉摸不定。
此時那雙迷人的眸子里正蘊滿淡然疏離的笑意,再加上他身上那裁剪合體的精良的寶藍色西服,讓他看起來極具翩翩貴公子的氣質(zhì)。
似乎已習慣了被女人追逐迷戀,面對江春暖那驚艷的目光,男子俊逸的臉上依然保持著上位者那份淡漠的優(yōu)雅、疏離的笑意。
“小姐,可以麻煩你幫我個忙嗎?”男子很有耐性很有風度的將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聲音低沉磁性,十分悅耳好聽。
“呃,當然……當然可以!”江春暖的臉瞬間一片酡紅,趕緊移開眸光,低下頭,暗恨自己不爭氣,已經(jīng)二十四歲了,還像小姑娘一樣犯花癡,真囧!
其實這不能怪她,她呢,雖然有點小腐小色,但是絕對不是一個隨便的人,怪只能怪這個男人長得太美了,禍水呀!
“小姐,”睥睨著那低頭兀自懊惱的江春暖,男子的眸光中不著痕跡的劃過一抹不屑,“你不介意幫我推一下車吧?”
“啊,推……推車?”
當江春暖熱汗涔涔、氣喘吁吁的目送著那連“謝”字都未說就瀟灑的絕塵而去的高貴男子,江春暖懊惱的恨不得殺人。
她終于明白什么叫色令智昏了,今天自己可真是好好的體會了。
好在她練過,有幾分力氣,不然還不知道慘到什么程度呢?
忽然又響起那薄情寡義的謝偉,她的嘴角不由自嘲而嘲人的勾起,其實這些所謂的高帥富們本質(zhì)都是一樣的,習慣生活在眾星捧月的優(yōu)越環(huán)境中,驕奢倨傲,又怎么會真正在乎她這棵如路邊草般的女人呢?
她與他們終歸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童話也只能在夢想中了,還好她是一個務實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