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著跑著,眼淚順著我的眼角流了下來。
我感覺自己的心中比任何時刻都冷,這一刻我是真的要放棄鄭新光了,而且我們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我們這一次分離,我比任何一次分手都還要痛苦。
一次又一次的分手,我們之間的問題都沒有解決,反而一次比一次問題加重。
此時隔開我和鄭新光的,已經不僅僅是一道牆這麼簡單,而是一座座銅牆鐵壁啊。
等我收拾好情緒回到了地下室,我媽已經回到了家中。
她看著我不悅地問道:“你怎麼回來這麼晚?”
我輕聲說道:“學校老師留堂了。”
我媽聽到這,沒有起什麼疑心,拖著病容給我準備著晚飯。
我看到我媽這樣忙活著,心裡又不禁起了一份歉疚,忙衝上去幫她切菜,幫著她擺放碗筷。
我媽卻說道:“你在學校用功讀書就行,這些事還是讓我做吧。”
說著我媽問道:“你在學校怎麼樣?”
我聽到這話微微一怔,爲了不讓她擔心我,用話語搪塞了過去。
“學校還好,老師現在對於我沒有什麼意見,我就開始好好學習,郭向強更加沒有對我做些什麼了?!?
我媽這回就放了心,說道:“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就好。不管什麼事,咱們熬過高中,上了大學就好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給我做著美食佳餚,我一時感覺有什麼不對,但是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
吃飯的時候,我媽給我盤子裡夾可樂雞翅,說道:“娟子,這是你最喜歡的?!?
我看著可樂雞翅,知道我媽是花費了不少時間做這些菜,心裡一暖,說道:“謝謝媽。”
隨後我夾起了可樂雞翅吃了起來。
雞翅跟以前比仍然帶著一絲甜味,很有味道。我吃著突然感覺似乎還是像以前那樣,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不同。
但是,吃著吃著我就感覺到了剛纔在廚房感覺到異樣,這還是我們這麼多天第一次吃到肉。
而我媽只把可樂雞翅夾給了我,自己卻沒有動分毫,我心裡不禁又是難過起來。
這一頓飯吃得還算是溫馨,但是我一直在強忍著情緒。
因爲剛纔的那件事,我心裡也一直想著,我跟鄭新光怕是徹底沒有未來了。
我又一次親手將他推開來,如果說第1次和第2次還有挽回的餘地,但是凡事不過三,到了第3次,換做是我,我想我也不會繼續忍受下去。
何況,這本來就是沒有解決方案的事情。
吃過飯以後,許衛國——租給我們母女倆地下室的男人來了。
他懶洋洋地對我媽說道:“剛吃過飯?時間是不是已經差不多了,吃完飯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唄?!?
我看見他的目光肆意地瞥向我媽,我頓時明瞭,這個男人怕不是像當初的郭村長一樣。
看到他向我媽暗示把我媽支開,我怕我媽爲難,就找藉口說道:“媽我想出去散步?!?
我媽還沒來得及應我,我就跑了出去。
心裡有些難過,這算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嗎?
似乎我們母女倆在當今這個社會上,如果脫離了其他人的幫助,就無法生活下去。
我心裡對此十分痛恨又十分無奈,因爲目前以我的力量,是不能夠起到什麼真正作用的。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想到我媽被迫做的事情,心裡還是難過。
這時有一家三口走過來,我看到做父親的手裡拿著一個氣球,孩子不停地撒著嬌。
“寶貝,我們接下來去吃什麼呀?”
“我想吃冰淇淋,想吃薯條,想吃漢堡包!”
那個父親柔和地笑著說道:“好,寶貝。你要什麼爸爸都給你買。不過,你今天已經吃過了太多的冰淇淋,不能再吃了,再吃都要長蛀牙了。而且這樣子你會長不高的哦?!?
小孩子聽了以後就嘟起了嘴,做母親的這時候笑著把氣球拿下來給小寶寶玩,過了一會兒小孩子注意力就轉移開來。
我看著他們滿臉羨慕,這樣一家三口和樂的景象已經無數次在我夢中出現了,可是我知道我是今生都不會再擁有的。
過了一會兒,我又看到一對小情侶恩恩愛愛地走過。
他們是在說著今天逛街的事情,其中一個人拎著大包小包說道:“大小姐,你這花費也太大了吧,我這有點吃不消啊?!?
而另一個人卻說道:“我們賺了錢不就是爲了花的嗎?你說這話是不是嫌棄我了?。俊?
“沒有沒有,能爲大小姐你效勞是我的榮幸。”
我看著他們這樣子,不禁想起了曾幾何時,我也是被別人呵護在手心裡的人,心情一片悽迷。
也許是觸景傷情吧,我看著人家的恩愛,想到自己如今一個人單身落寞,就會有些難過。
我在街道上漫無目的走著,看著街邊亮起的霓虹燈,想到這個小縣城如今也有著這樣的光亮,不禁想起了陳年默曾經跟我說的大城市。
我想是不是在這個小縣城裡,我終究是得不到幸福,而我努力學習著,總有一天,會去到大城市,能讓我和我媽生活變得好一些。
我正沉思著,想得出神,想到陳年默那時候跟我說大城市就是有這樣的光彩。
正在這時,突然我的頭被人敲了一下,我腦袋裡想到的人正巧就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一時有些怔然,接著反應過來說道:“謝謝你在學校保護著我。”
陳年默看到我這樣,輕笑一聲說道:“算你還有良心?!?
我撓了撓頭,猶豫著出口說道:“希望你以後還是離我遠一點?!?
陳年默聽到我這話臉色頓時一變,變得不太好看起來,似乎我說這話就是沒有良心就是忘恩負義。
我接著解釋道:“我就是麻煩精,走到哪裡都會給別人添麻煩?!?
陳年默一口氣沒喘勻,直接接話說道:“老子就喜歡麻煩精不行嗎?”
我聽到這話,一時驚訝地張大了嘴,陳年默似乎也知道了自己失言,噤了口,場面一下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