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想睡覺。”霍寒煜並沒有回答我任何,跳上沙發(fā)枕著我的腿便要睡。
“啊……”我痛的不禁叫出了聲。
霍寒煜眉心一擰,好似這才察覺,在王輝辦公室裡,他除蹦我的腿,我爲(wèi)何那般敏感,“這裡受傷?”
“回答我!”我吼了一嗓子,滿滿的都是火氣,一定要他回答我才肯說其他,性子太直。
霍寒煜只是笑了笑,微微挪動了下頭部,枕著我的腿跟,並沒有傷口的地方,又閉上了眼睛。
“好吧,我只當(dāng)作你不好意思!”我痛心的說出了這句話,試圖再刺激他說出心裡話,他這樣子,給我的感覺很不好,讓我很害怕,不給我答案,就意味著,什麼都可能。
他這個人已經(jīng)越來越難以琢磨。
霍寒煜真的不想理會我似得,從衣兜裡拿出他的手機(jī)。好像很繁忙似得,擺弄了下,又閉上眼睛好像直接睡著了,但是我微微一動,他的手就會很自然的擡起,攬住我的腰,臉頰幾乎埋進(jìn)了我的小腹。
我不敢動了,只是任憑他這樣抱著,睡著。
看著他的身體,看著他的側(cè)臉,高挺的鼻樑,細(xì)長的眼縫……
我無力的依著沙發(fā)墊子,靜靜的望著繚亂的燈光。
安靜,安靜的只能聽到外面一點(diǎn)點(diǎn)音樂聲,但慢慢的,外面的音樂聲幾乎也停止了。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錶,不知不覺竟已經(jīng)快到天亮。
手機(jī)忽然在衣兜裡震動,我趕忙拿出手機(jī),不料卻被霍寒煜忽然一把抓了過去,直接接聽放到了耳邊,“在外面等不急了?我們在睡覺呢。”
聽這話必然是王輝打來的。
我正想去奪電話,霍寒煜竟忽然又道,“是啊,和這女人和好了呢。放心吧,我會好好疼她的。”
話音落,電話也被他掛斷了。
“你到底什麼意思?”我腦子好痛,很明顯的感覺到他有其他的意思在裡面,他好像都沒有跟我和好的意思呢。不禁又追問道,“你怎麼知道王輝在外面等?”
霍寒煜努了努嘴,依舊不回答我。
我猛地用力將他的身子從腿上推下去,他險(xiǎn)些整個人都滾下沙發(fā),幸好靈敏的伸手撐住了地面,又瀟灑的坐回沙發(fā),閉著眼睛擰了擰脖子,從面前的茶幾上拿了一瓶酒,用牙齒咬開了瓶蓋。
“你回答我,你到底要做什麼!”我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瞪圓了眼珠子,“你怎麼知道王輝在外面等!”
霍寒煜很享受的笑了笑,“來,喝杯酒。”
“只是你感覺他會在外面的等,對不對!”我好怕,好怕有人在外面監(jiān)視王輝,剛剛霍寒煜有小動作,是在看手機(jī)。監(jiān)視,就有可能直接出手,但會這麼簡單粗暴嗎?還是我想多了?每一次我認(rèn)爲(wèi)我想多的時候。總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很擔(dān)心他嗎?”霍寒煜深吸了口氣,自己又開始倒酒喝酒,不禁又感嘆,“好久沒在這種地方喝酒了。”
“感覺如何?”我的身子不禁開始發(fā)抖,越來越不安。
“還不錯。”霍寒煜這纔回答了我問題,“曾經(jīng)太愛玩,現(xiàn)在,想玩都沒時間,還得謝謝你給我機(jī)會出來喝點(diǎn)。”
“回答我剛剛的問題!”我很認(rèn)真的看著霍寒煜的眼睛。
“爲(wèi)什麼要回答,嘴長在我的身上。”霍寒煜很輕蔑的看了我一眼,繼續(xù)喝酒,“你還沒回答我,你很擔(dān)心他嗎?”
“是,很擔(dān)心。”我毫不猶豫的迴應(yīng),“但是你該清楚,這種擔(dān)心是什麼,那不是愛情,請不要吃這種沒用的乾醋!我流產(chǎn)的時候,都是他在照顧我,他跟我恩人一樣,做人不能忘恩負(fù)義,之前我也說了,沒有他,祈君可能都沒命活下來,你爸爸假死,我在葬禮上出現(xiàn),就是那天我要生了,他救的我!你到底在想什麼,你要做什麼!”
霍寒煜還是沒有回答我,任憑我怎麼追問,直到他接到一條信息,嘴角牽起一抹邪魅,纔開口。“謝謝你回來,給了我機(jī)會。”
“什麼?”我怔住了,完全看不透面前這男人在想什麼,“我說了,我不愛他,我和他之間沒有愛情,你不要吃這種醋。”
“愛情不愛情的,跟我沒關(guān)係!更何況,我他嗎的已經(jīng)不愛你了!吃個毛醋!”霍寒煜很冷的迴應(yīng),“王輝我霍寒煜他嗎的必須要搞的人!”
我完全呆了,不敢相信他的話,但他的確就是這麼說了,好像是利用完我迷亂的情感,王輝也被他搞完之後,他卸下了面具。
“你把王輝怎麼樣了?”
“我沒有把他怎麼樣啊。”霍寒煜又露出一抹邪笑。“我是要搞他,但是,好像一直都沒機(jī)會啊!”
“你利用我!你剛剛還說我給了你機(jī)會。”我忍痛想捅破窗戶紙,跟他攤牌,問清楚情況。
“隨口一說,我喝多了,亂說話你也相信。”霍寒煜聳了聳肩膀,很無奈的樣子。
我繃不住了,拾起我的手機(jī)立刻給王輝打電話,但王輝的電話半響也沒有人接聽,直到電話自動掛斷。
“要去他家裡看看嗎?”霍寒煜好像是刻意提醒我似得。
聽到這個提示,我立刻站起身,轉(zhuǎn)身便往外走,什麼也管不了顧不了了。
想不到走到門口。卻被霍寒煜大步追上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的身子硬生生的扯回他懷裡。
他從身後抱著我,不禁親吻著我的脖頸,柔軟的脣,把每一寸肌膚上的汗毛都挑起。
“你要幹什麼?”我用力的掙扎了下,但他卻抱的更用力了,很禽獸似得,不顧一切的,單手直接抓想了我的心口。
手骨很用力,感覺不到溫柔,骨骼嵌入柔中。
“你放開我!”我用力的擡腿一腳狠狠的踩向他的腳,但他好像沒有知覺似得,繼續(xù)他的動作。
“太瘦了,該增肥了。”霍寒煜將我的身子翻轉(zhuǎn),直接把我推到牆邊,沒在多說什麼,見我要開口說話,直接俯身吻向我的脣。
“嗚嗚……”我的後腦好痛,堅(jiān)硬的牆面因爲(wèi)掙扎而時不時磕兩下,舌尖和脣角被他咬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瘋了!”終於插空隙,我推開了他,擡手便要打他耳光,但卻被他攔住了手臂。
他苦笑著看著我,那雙眼睛似深情又似痛楚的,深深的喘息著,滿臉都寫著,我要,兩個大字。“走,去我家。”
“去你家?guī)致铮 蔽冶灸艿霓拺?yīng),雖然明白他要幹什麼,可是他這又算什麼,王輝情況又難以捉摸。
“給你治病!”
霍寒煜忽然又說的話,讓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他嗎的有什麼病!”我快氣瘋了。
“不孕!”霍寒煜毫不猶豫的從嘴裡吐出這兩個字來。
“滾,滾,滾!我沒有不孕,跟誰都能生!”我瘋了似得吼著,一把推開他,轉(zhuǎn)身便要走,但忽然間想起些什麼,祈君,去他家。
去他家就看到祈君了。
霍寒煜很得意的挑著眉梢壞笑著看著我,一副吃定我的模樣,“走吧,儘管走。”
可是王輝……
我完全被搞亂了,去他家還得讓他玩!
這一刻雖然是亂的,但心裡竟然是暖暖的,或許他只是孩子氣。再跟我鬧著玩,王輝也許不會有事,只是讓我沒想到,他接下來的話,直接讓我陷入了崩潰。
“讓你選擇啊,選王輝,還是選我。”霍寒煜好認(rèn)真的看著我。“王輝現(xiàn)在在家裡,我猜想會不會出事?不過這只是我猜想的,跟我可沒關(guān)係,或許你去了,就不會有事。當(dāng)然,如果我猜的正確,那麼你去就不會有事呢?”
“你這麼幼稚在玩這種遊戲?”我很是混亂,腦子都被他的話搞的嗡嗡作響,這算什麼,讓我選擇?他這選擇偏倒的也太嚴(yán)重了。
“別說我沒給過你機(jī)會,選吧。”霍寒煜冷冷的看著我。
“你讓我怎麼選,你讓我選擇王輝去死嗎?”我感覺有些崩潰,他剛剛那些粗暴的話,很明顯在告訴我,他要和我再生孩子,我選擇王輝死,他算是所有的仇和怨氣都泄了嗎?可是還有蒼虎,他真的要一條路走到黑。不打算回頭了嗎?
我崩潰的蹲下了身子,淚水忍不住的流著,這無疑是最痛的抉擇,哽咽了半響,喉嚨緊的都快說不出話了。
“我就知道,在我和王輝之間,你會選他。”霍寒煜輕笑一聲,從衣兜裡拿出煙點(diǎn)燃了,深吸了一口,並沒有太過失望,好像是在他預(yù)料之中的。
“這種選擇,根本就不公平,你是讓我選擇王輝去死,然後和你在一起!”我的頭混沌不堪,蹲不住雙腿麻的直接癱軟到冰涼的地面上,擡眸望著站在我身邊,高高再上的他,我哭的泣不成聲,失望,滿滿的都是失望,“想證明我還是愛你的?需要這樣嗎?你簡直是變態(tài)!”
“是啊,我就是這麼變態(tài),都是被你們逼的。”霍寒煜苦笑了一聲,“你羅娜不是狠嗎?難道狠。從頭到尾,只能對我霍寒煜才狠,對別人都心軟嗎?”
“不是,我不是這樣想的。”我下意識的反駁,“哪怕你讓我選擇的公平一點(diǎn),你和王輝站在一起,然後很明確的告訴我,你愛我,讓我選!這才叫公平,這才叫選。我現(xiàn)在告訴你答案,如果是這種公平的,我選你,因爲(wèi)我一直沒忘記你,因爲(wèi)在你懷裡的時候,我還能感覺到心跳,感覺到我還活著……”
霍寒煜沒有迴應(yīng),站在我身邊低眸看著我,那眼神沒有冰冷,也沒有溫柔,好像是一個旁觀者靜靜的看著我似得,我完全沒辦法領(lǐng)悟他此刻的心情,他在我面前竟也把自己掩飾的如此完美了,除了偶然一瞬間沒辦法控制時候的情絲。
“霍寒煜,你到底還愛我嗎?”我擦乾了眼淚。抓著他的褲子爬起身,又抓住了他雙臂的衣衫,“你剛剛說不愛我是假的,對不對?送孫凱媳婦去醫(yī)院,那是你本能潛意識裡的一些反映,你還愛我的,如果愛我,就放手吧!別折磨我了!不要讓我做這種決定!”
“不想廢話,選他,立刻他嗎的給我滾。”霍寒煜將房間的門打開,將菸頭從嘴裡拿出來,彈到了門外。
“王輝不會有事。對嗎?你是愛我的,只是孩子氣一樣,想我表明決心,如果這樣,我選你啊,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會一如既往的選你!”我必須確認(rèn),我不能做一生都後悔的事情,王輝是個好人,在愛情和他之前選擇,我寧願不要這痛苦的愛情,選擇之後,我也是會痛苦的沒辦法感覺到幸福。
霍寒煜邪笑著,只回應(yīng)我,“你覺得,我殺父之仇,會放棄嗎?我放過你,是因爲(wèi)你肯喝下我給的水,肯去死,你明白的,那一刻,我對你就沒有仇恨,至於愛不愛的,就別在問了。”
我的手有些發(fā)抖。這好像是唯一一次他給我的機(jī)會,只是他表達(dá)方式讓人沒辦法接受。
我站在門口,遲疑著,真的很想確認(rèn)王輝沒事,然後撲進(jìn)他懷裡,我還是愛這個男人的,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放手。
他已經(jīng)鬆口給我機(jī)會了……
莫名的,我竟覺得自己好卑微,好可憐,像是一個乞丐在乞討似得。
但也明白,對於他來說。給我機(jī)會,給我們機(jī)會,也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父親死去的一個坎兒,怎麼能輕易就越過呢?當(dāng)他說他把周鎮(zhèn)福弄死的時候,我何嘗不是恨的他想死。終究霍天龍的死,是因爲(wèi)我的選擇……
“再見。”霍寒煜失去了耐心,起身大步從我身邊走過,走出房間門口。
我不由的伸手,想去抓住他的手,但手觸碰的瞬間卻被他的手甩開了。
我轉(zhuǎn)身跟上去,不禁追問。“到底是什麼情況。”
“剛剛是耍你的,怪我又有點(diǎn)感情衝動了。”霍寒煜停下腳步,回頭輕蔑的看著我,“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選擇!真正的精彩的選擇,即將上演,我等著你的選擇。”
說這話時,他看上去是那麼享受,竟有了些許曾經(jīng)霍天城的影子,站在幕後,將所有掌控。不,他比霍天城可怕多了。
“什麼選擇?”我好像被耍的一愣一愣的。
“你馬上就知道,我會讓親眼看到。我霍寒煜是怎麼覆手翻雲(yún),在這個城市裡只有霍家,沒有羅震,沒有王輝……”放下很霸氣的話,他轉(zhuǎn)身揚(yáng)長而去。
“不要亂來,不要亂來,你鬥不過蒼虎,你不要拿命賭,你現(xiàn)在乾乾淨(jìng)淨(jìng),清清白白,不要做什麼傻事,我不是怕失去你,我怕你死,怕你痛苦……”我哭泣著,沒辦法壓制內(nèi)心的情感,嘶吼著,渴望他消失的身影,也能聽到我的聲音。
難道,這一輩子,我都要輸給這個男人嗎?
不,我輸給的是愛情。
我苦笑著,恨自己不爭氣,短短一天,就把我兩年平靜下來的心掀起了波濤駭浪。
“羅娜,別在這裡亂喊,還有幾個值班的沒下班呢。”沙姐忽然跑過來,將我扶起,不禁伸手擦乾了我的眼淚,“來,進(jìn)來坐會兒。”她將我拉進(jìn)一個包廂,試圖安慰我的情緒。“霍家小爺……不對,霍家小爺他爹,就那脾氣,我行我素的,現(xiàn)在身價什麼的都不一樣了,難免更那個什麼一點(diǎn)。你也別放心上,當(dāng)年大火之後,他也親自找過我的……”
“他找你?”我有些驚訝的。
“是啊,使了很多手段,打傷了不少人,才知道是我惹的禍?zhǔn)拢烙诒筮@個人,那時候算于斌走運(yùn)搶先一步,被王輝抓起來了,如果沒有被抓起來,怕是不會有要下場。聽那意思,在你這裡。他還給我背了黑鍋……”沙姐試探著說著,“不管發(fā)生什麼事,你們兩個人,如果不再一起,我們這些看著你們一步步挺過來的人,都會覺得惋惜的,你也年紀(jì)不小,又懂事,多讓著他點(diǎn),之前三年都沒有忘記,後來兩年他怎麼能說不愛就不愛了呢,別人我不敢說,你們這份兒情,應(yīng)該是經(jīng)得起時間的考驗(yàn)的……”
我有些頭暈,當(dāng)我質(zhì)問他的時候,他什麼也不解釋,甚至承認(rèn),究竟這一路來,他都在想什麼。
聽著沙姐的話,又哭了會兒,稍微舒緩,我忍不住去想霍寒煜的話。
腦子都被燒漏了,也想不出霍寒煜怎麼樣在老傢伙的面前覆手翻雲(yún),好像真正的決戰(zhàn)拉開帷幕。
羅震,他提到了羅震,這名字他竟然也知道了,他查的是有多徹底!
王輝。
竟然,混亂的差點(diǎn)忘記王輝,我趕忙再次打電話給王輝,可電話還是沒有接聽。
想到霍寒煜提醒我,去他家看。
他雖然有一部分承認(rèn)是耍我一下,但是好像多半都是真的,不然王輝怎麼不接我電話。霍寒煜中間接到一個短信後,明顯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證明一定是有事發(fā)生的。
我連忙起身,和沙姐告別。跑出夜總會的大門,跑出夜總會的大門時,天已經(jīng)矇矇亮了,我趕忙打了輛車,到了王輝家的小區(qū)。
然而,下車後,透過小區(qū)的大門,往裡面望去,映入眼簾的一幕,讓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三四臺大大小小的警車,停在王輝家的單元門口,一條長長的藍(lán)白緞帶,圍住現(xiàn)場似得,將圍觀羣衆(zhòng)攬?jiān)谕饷妫瑤讉€警員在維持秩序。
我呆呆得走近,只見一灘血跡在單元門口附近,白色粉筆在血跡邊畫的是人形簡圖,只聽身旁的兩個大媽輕聲討論。
“你聽到了嗎?那叫聲可慘了。”
“咱這小區(qū)是高檔小區(qū),怎麼也能發(fā)生跳樓的事兒啊。”
聽到這一句,我簡直心臟都要爆裂了,轉(zhuǎn)頭問她們,“什麼時候發(fā)生的事兒?”
“兩三個小時之前啊。”大媽很認(rèn)真很肯定的小聲回答,似乎在炫耀訊息絕對是真的,又強(qiáng)調(diào)道,“我當(dāng)時還沒睡醒,天還黑著呢,我就聽見……”
“王輝,王輝,哥……”我不受控制的衝了進(jìn)去,但始終沒有觸碰到那個人形簡圖,便被警察推出去。
“你認(rèn)識輝哥?”其中一個警察忽然看向我,手裡竟還拿著王輝的手機(jī),手機(jī)用透明塑料帶子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