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過……”衛隊長囁嚅一下,瞧了一眼將軍殺氣騰騰的臉,終究沒有說話。他掉頭回到衛兵中間,拔出武器高呼:“小夥子們!該看我們的了!”
“吼!”幾百人高聲吶喊,都是熱血燃燒的青年。
衛隊長的戰馬在隊前來回尋梭。大喊著:“如果敵人上來,我們要誓死捍衛將軍,一步也不能動!我們要一個個砍下他們的腦袋!”
“砍下他們的腦袋!”年輕人大吼著。
“看著吧。”衛隊長深深吸了口氣,死死捏住劍柄,眼睛盯向山下:“來吧!你們這羣混蛋!”
這時候,“混蛋們”正衝殺得愉快。藉助敗兵的掩護,他們一鼓作氣,將後方敵人衝散。正在爲前線準備的南方帝實在沒有想到,自己身後會出現這樣一支精銳部隊。再加上營地的沖天大火,頓時產生一種被大批援軍偷襲的錯覺。
如果不是山坡上奧斯卡將軍帥旗不動,也許早就崩潰了。
繞是如此,他們仍然感到心慌意亂,一時難以組織起有效的反擊。只是在督軍們的催促下,結成防守陣型,被動地抵禦。
這是突擊騎兵最喜歡的模式。漢斯他們殺紅了眼,一面狂呼亂喊,一面藉助戰馬的衝刺,將馬刀輪圓了劈砍。一個又一個敵軍倒下去,己方的傷亡卻非常之少。
雖然有奧斯卡將軍巋然不動,雖然有督軍們竭力壓陣,南方帝的後方仍然在漸漸動搖。三支騎兵部隊就像三根尖銳的鋼針,不斷在一個龐大的氣球上戳刺,每一下,氣球都會撒氣縮小。
就在漢斯殺得痛快淋漓之際,萊戈拉斯卻一擡頭,看到了那面高高飄揚的帥旗。毫不猶豫,率軍衝上土山。
原本,奧斯卡將軍的位置很安全。位於大後方,又被預備部隊包裹在其中,除非你有一桿射程幾公里的狙擊步槍,否則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沒想到的是,漢斯等人從後方出其不意的攻擊,加上潰軍自亂陣腳,預備部隊不斷收縮,慢慢將奧斯卡將軍露在了外面。當萊戈拉斯向上衝鋒之際,唯一阻擋他的,只有那一千人的衛隊。
看著敵人終於向上衝擊。衛隊長並沒有慌亂。一千對五百,外加居高臨下,沒有任何理由懼怕。
看著敵人向上衝擊,經驗豐富的衛隊長按兵不動。他要等待敵軍的戰馬氣力衰竭之際,再一鼓作氣猛衝,徹底摧垮敵人。
出乎意料的是,對方即將到達他所期望的位置之前,那名銀髮的首領卻一揚手,五百騎兵停了下來。
果然,也是身經百戰的人麼……衛隊長提高了敵人的評價,但仍不擔心。就算敵人再次衝刺,他也有信心憑藉地形優勢展開反衝鋒。如果不上來,那麼這樣的遙遠、甚至超出弓箭射程的距離,會令他們無所作爲。
等待就可以了。他已經看出,敵人並不多。只要陣腳不亂,己方軍隊總會找回優勢。當山下合圍之際,就是這支敵軍覆滅之時。
誰知,半山腰的敵軍銀髮頭領,卻從肩膀上摘下銀弓,搭上箭瞄準了這邊。
“難道他要射箭?不可能啊,這個距離……”衛隊長的思緒剛剛轉到這裡,就見銀光一閃,然後才傳來蹦的一聲弓弦響動!
砰——他右側,一名士兵栽落馬下。咽喉處,插著一支羽箭!
“怎麼?”衛隊長臉上浮現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如此遠的距離,能夠射到就不可思議了,竟然還有這樣的準確度!
只見那個銀髮男子撓撓頭,再次擡起銀弓,一箭射出!
又一人倒下,這一次是衛隊長左邊的戰士。同樣是咽喉部位,插著一根羽箭!
“這!”衛隊長終於有些發慌。很顯然,這是對方故作高傲的威脅。分明是在說:如果我想射你,你早就變成屍體了!
衛隊長並不怕死。但站在這裡,靶子一樣被對方一一點射,顯然是個愚蠢的行爲。他不能向後退,身後就是奧斯卡將軍,那麼唯一的選擇,就是衝下去決一死戰!
“小夥子們!跟我衝!”衛隊長大吼一聲,縱馬而出。身後,是一千名精幹的騎兵,如高山滾石一般隆隆而下。
半山腰。萊戈拉斯仍在撓頭。看看希爾堅持的目光,他不情願地掏出一枚金幣,放在了對方手中。
“那麼,屬下就收下了。”希爾點頭致謝。
“下次我不跟你打這種沒把握的賭了……”萊戈拉斯嘆氣:“這麼遠的距離,要我射那個衛隊長,實在是強人所難啊……”
“我給了您兩箭的機會。”希爾說:“但您都浪費了。”
“誰說浪費?我射下了兩個騎兵好不好?”
“那叫誤中副車,不算錢的。”希爾一本正經地說。“至於您爲什麼要跟我打賭……我想,是您對自己的箭術過於樂觀的結果。”
“……閒話別說,敵人衝上來了!”萊戈拉斯擡頭看了看,默默估算敵人的距離,然後揚起胳膊命令:“放箭!”
五百名士兵都變戲法一般搭上弓。即便是面對同屬南方帝國的戰士,他們竟絲毫也不猶豫。一時“嗖嗖”聲不絕,箭如雨下!
頓時,衝在最前方的幾十名騎兵翻滾著倒地。巖石崩落,岸崖傾毀。後面的騎兵略顯混亂,或躲避羽箭,或避讓同伴,進攻勢頭爲之一窒。
“衝鋒!”萊戈拉斯發出命令。五百人低沉地呼喝一聲,動作整齊化一,如黑色鐵流涌上山坡!
眼見,兩支隊伍撞在了一起。如江河匯涌,浪潮沖天,血光立時迸發出來!萊戈拉斯不知何時換上了雙手短劍,左右開弓。他殺開一條血路,衝向衛隊長!
衛隊長咬著牙,將馬刀狠狠輪起,朝銀髮帥哥頭上砍落。萊戈拉斯左手劍嚮往撥開,兩人都是身子一晃,戰馬交錯而過!
衛隊長盡力扭轉身體,防備對方的回身刺擊,卻看到身影一閃,萊戈拉斯已經借勢穿透衛隊的陣形,直奔奧斯卡將軍而去!
“不好!”衛隊長大驚失色,他努力調轉馬頭,揮動手臂:“跟我回援!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