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一早,張勇和劉姨都回來了。而藍飛揚卻已整好行旅準備回老家去了。
郭安妮來到他房間,不捨的擁住他:“路上小心點。到家就給我打電話。”
身穿深藍色羽絨衣的藍飛揚點點頭:“知道了。我初七就回來,很快的。”
“如果時間太趕的話,晚一兩天也不要緊。”郭安妮用手指幫他理了理額前的頭髮,“去吧,別晚了耽誤車。”
張勇把藍飛揚送到火車站。藍飛揚先乘“和諧號”動車,再換大客車,最後搭上進山的末班中巴,到晚上點鐘纔到清窟縣山區藍家坪鎮。
這還是郭安妮在年前就叫徐秘書幫他定了動車票的原因。否則,他乘普通快車的話,要晚上才能到清窟縣,然後等天亮了才能再坐班車回家。這乘動車雖然貴點,卻快了幾倍。
因爲山裡風大寒冷,表哥藍青接到電話後,穿著個大棉襖在蕭索的寒風中等在新公路邊接他。昏暗的燈光下,一見面就親熱的給他一拳:“好小子,來的真快,還以爲你明天中飯都不一定趕到呢。”
“哎喲。”藍飛揚誇張的呲牙咧嘴,“表哥。才教了你三拳,你見面就用來打我,這有沒天理啊?”
“切!別給我裝了。”藍青接過他的提包,順便又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如果這樣就打痛了,你還給美女總裁做什麼保鏢啊?哎,這包裡什麼東西,這麼沉?”
“給大家的禮物啊。不過,沒你的!”
“切!我做表哥的,還稀罕你表弟的禮物?”
哥倆鬥著嘴穿街走巷來到了一棟張燈結綵的三層樓房前,這就是準備明天嫁女的姑姑家。
聽到藍飛揚到了,中年發福的姑姑和來喝喜酒的叔叔藍山林都馬上從房裡迎了出來。
“姑姑,叔叔。”藍飛揚一見就恭敬的叫道,並躬身曲腿做下跪的姿態:“給你們拜年了!”
“哎,不用拜,不用拜。”姑姑叔叔同時伸出手來攔阻。姑姑更是拉著他上下打量:“嗯,長得又高又白,一表人才了。這模樣,真像你娘!”
“姑姑。”見提到母親,藍飛揚疑惑的,“我娘到底是哪裡人啊?”
“哪裡的?江南的吧?我也不清楚。”姑姑搖搖頭,“等會你去問你叔。哎,你吃了晚飯沒有?餓了吧?你姑爺正在廚房幫你煮麪呢。”
“我不餓,上中巴前在山下吃了。”
“那怎麼行?雞蛋滷肉面估計馬上就好了。來把揹包下下來給我。”姑姑熱情地邊說邊拿下他背上的行旅包。
等吃完麪,洗漱一下,藍飛揚也困了,便來到表哥房裡倒頭就睡。第二天忙著辦喜事,藍飛揚也沒辦法問叔叔關於母親的事。
因爲表姐夫也在這裡,所以晚上又是折騰鬧洞房。一鬧就是將近半夜。
期間幾個小學和初中同學還向打聽、他在博海給大集團總裁做貼身管家兼保鏢一事,他只得簡單的避重就輕的說了一下。
一羣十八、九歲的山裡青年聽得是滿眼羨慕的小星星。都不禁感嘆:人和人咋差距就這麼大呢?
不過這一晚,藍飛揚睡不實了,總覺得身邊空落落的。他想郭安妮,想她傾城的容顏,想她那溫香軟玉般的嬌軀。
自己還這麼小,就如此輕易的擁有了別人一生一世也奢求不來的幸福,他感到自己何其幸運!不過,她終究還不愛自己,自己還要努力一段很長的時間。
後來,他就在山林中瘋狂練拳,與數只猛獸戮力拼殺。他明白,自己進入夢境了。
第三天,表哥藍青要回博海的酒店。叔叔藍山林也要帶著大堂妹回去了,他讓藍飛揚跟他一起回去看看嬸嬸和身子不太舒服的小堂妹。
可藍飛揚卻想去深山老屋看下,並看看父親和公公婆婆的墳頭,給他們燒點紙錢。因爲自己清明、七月半等,肯定是沒有時間回來的。
姑姑就讓叔叔陪藍飛揚一起去下,再住一晚,明天再走。藍山林無奈,只好點頭。
藍飛揚邊向深山老屋走去,邊問叔叔,孃的墳頭在哪裡?怎麼一直沒看到?
藍山林嘆了一口氣說:“你娘因爲是血崩而亡,不能埋進祖墳,所以就埋在村外不遠一坡地上。結果有一年大雨造成山體滑坡,那一片都被沖垮了。你娘連根骨頭都沒剩下,所以就沒有墳頭。”
“連根骨頭都沒剩下?”藍飛揚驚愕了,不覺悲從中來。
可憐的母親,你被人販子拐賣而來,一定生活的很痛苦,以至生下我沒多久就死了。可到最後竟然連根骨頭、連個可以憑弔的墳堆都沒有!
我就是將來找到了外婆家,又怎麼向他們交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藍山林無奈的搖搖頭,“山體滑坡可是天災,那年所造成的泥石流沖毀了下面幾個村莊呢,當時沒有衝向我們村子,已經是萬幸了。”
藍飛揚想想也是,便轉移話頭:“那我娘是哪裡人?”
“我也不清楚,她好像和你二嬸是老鄉。好像是江南一帶的。但具體哪裡的我真的不清楚。”
“二嬸?”穿行在經常在夢裡出現的熟悉的莽莽山林中,藍飛揚莫名其妙的側頭問,“我什麼時候又蹦出個二嬸來了?”
他記得自己好像是有個二叔,但很早就被人打下山崖摔死了。
藍山林一滯:“也是被人販子拐賣來的,可沒多久就被打拐隊救走了。”
“那二嬸叫什麼?她現在在哪裡?”藍飛揚刨根究底的問。
“她叫小……小什麼來著?”藍山林用手指輕敲著腦袋,“都十八年了,我一時真的記不起來了。她現在在哪裡我更不可能知道。”
藍青的堂哥在堂妹結婚的晚上,突然想起上次來打聽叔叔嬸嬸的有錢美女,不由問老婆:“你給上次來的那個有錢女人打了電話說,叔叔嬸嬸回來了沒有?”
他老婆一拍腦袋說:“哦,我忘了。現在都大半夜了,明天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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