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雙青色眼睛下的軀體在暗淡的燈光下浮現(xiàn),看到的是狼的腦袋和人的身體。但是,他們不是狼人。他們的狼腦袋還有著很大的人的特征,同時比起真的狼頭,只是形似神不似。
讓人詫異的是,這時候,幾個狼頭怪物突然倒地,抱著腦袋痛苦不堪地叫起來。他們在地上打滾一陣后,腦袋發(fā)生了變化,慢慢恢復(fù)成了人的腦袋。
他們是東方人,而不是金發(fā)碧眼的西方人。
突然,“嗖!”地一聲,從外面掠進一道人影。人影在幾個人面前停下,背對著幾人。他穿著兜帽長衣,遮著腦袋,看不清他的模樣。他身材矮小,比其他幾個人都要矮小。
“你們準備好,明晚有獵物!”矮小的人竟是幾人當中的老大,對幾人發(fā)號施令,聲音尖銳。
幾人腦袋不疼了,從地上站起來,個個身材高大,但卻是不敢違抗矮小男子的話,紛紛點頭領(lǐng)命。
其中一人對矮小男子提出疑惑,說道:“狼王,我們?yōu)槭裁床恢苯庸ト霐橙吮荆覀儭耆羞@個能力!”
矮小男子沒有回頭,像是負手而立,說道:“捕獵就該有捕獵的方式,打到人家的家里去,還有什么樂趣可言?”
幾人頓時明白,他們對付起那些邊界部隊,其實就是在玩而已。之前邊界部隊共派遣出五六個人進行潛伏追查他們,但于黑夜風(fēng)雪中,他們殺死部隊士兵就跟切菜一樣。
這時又有一人提出問題,說道:“狼王,聽說邊界部隊派遣了援兵過來,我們?nèi)绾螒?yīng)對?”
“嗯?”狼王低哼一聲,說道:“來了多少援軍?”
“一個。”那人回答道。
“……”
狼王一聲怒喝,罵道:“一個你也怕?”
“不、不是的!”那人趕緊解釋,說道:“只是聽說那人會些奇異之術(shù),對我們的事情不知會不會有影響?”
“奇異之術(shù)?”狼王有些驚訝,回過身來,微微能看到他遮掩在兜帽下的臉龐,尖銳、丑陋……有些熟悉。
“他叫什么?”狼王那漆黑兜帽里,像是閃出一雙兇戾的血紅眼眸。
那人回答道:“情報上說,叫寧凡。”
“砰!”聽到這個名字,狼王突然就一拳打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石頭破碎,碎裂成數(shù)塊,飛濺出去。
“嗷呼!”這時,狼王再次仰頭怒喝,像頭狼一樣嗷叫出來。在他昂頭下,那兜帽脫落,看到了他的整張臉。
又是一個狼頭!但是,狼頭的模樣只是一個輪廓。他那頭,真正給人的感覺,是非常尖銳、丑陋。因為這腦袋凹凸坑洼,跟長了很多腫瘤似的。
“寧凡!”狼王手中抓著一塊石頭,狠狠低喝一聲。
他對寧凡非常憤怒,他認識寧凡。可是,他那張丑陋的臉,卻難以看出是誰。
他有一處地方讓人非常駭然,就是赤紅的眼睛!他的眼睛跟剛才那幾個狼頭怪物的眼睛顏色不一樣。別人是青色,他是紅色。這就是實力的等級問題,紅色比青色要厲害太多,所以幾人服從于他。
力量為尊!
憤怒之后,狼王凌冽笑出來,說道:“好,很好,寧凡……你自己來,就不用我去找你了!但是你放心,殺死你之后,我還會去動你的女人。我……說到做到!”
“你們做好準備,把藥收好,明晚服用,開始……最后的獵殺盛宴!”狼王低沉而笑,眼眸赤紅,狼頭模樣下異常嗜血。
他的腦袋不像其他幾人一樣變回人形,是他不想,又或者是,他不能。
……
外面風(fēng)雪肆虐,還悄然活動著一個陰謀、陷阱。這些都隱藏在黑夜中,堡壘內(nèi)的人不得而知。而某個房間里,還有些小小的插曲。
寧凡側(cè)身抱著光了身子的白可卿,有些難以入眠。他忘記了一個事。這里不同于燕京那邊,做了事后立馬可以去沖洗身子。這里是堡壘,浴室的功能,是融雪換水的。而且統(tǒng)一一個地方,不是很方便。
這種事情,倒是挺尷尬的。
“都怪你……”白可卿同樣側(cè)著身,不敢回頭看寧凡,不由嗔罵了一聲寧凡。
寧凡也是尷尬,說道:“明天會好的,明天會好的,睡吧睡吧……”
“睡什么睡,你打馬虎眼也沒用。”白可卿氣呼呼地轉(zhuǎn)身,瞪著寧凡,哼道:“人家這邊,一個月不洗澡也不是怪事,可不會把你當祖宗供著……自己開口,丟死人了。我不管,這事,你明天包辦,我的,你的,都要解決掉。”
“是是是……”寧凡不斷點頭,哼道:“可以睡了吧?”
白可卿低頭看看自己,呀……光著身子呢,她立馬臉色通紅,趕緊側(cè)過身子,縮在寧凡懷中,不再動彈。
……
在堡壘里面,沒有窗戶,如果熄了燈,不管是白天黑夜,里面都是一片漆黑的。昨晚寧凡和白可卿折騰了些事,又因為事后難以入眠,所以第二天就睡得特別晚。直到辛命來敲門的時候,他們才醒來。
醒來的時候白可卿有些慌亂,身子啊,被子啊這些,肯定不能這么開門見人的。寧凡只好找個借口,先把辛命支走。
等收拾完房間,白可卿還是呆在房間里,寧凡則去問了辛命洗澡之類的事。辛命也理解,白可卿是女孩子,初到這邊肯定不習(xí)慣,然后他就跟寧凡說了該怎么取水,然后洗澡間的安排這些事。
寧凡就立馬去鏟了雪,丟到融雪爐里,換得了一小池的水,再燒熱,然后拉白可卿去洗澡。
為了省時間,寧凡就跟她一塊洗了。白可卿倒是臉色從頭紅到尾,而寧凡就有些習(xí)以為常,洗了澡后又取來吃的。他怕白可卿餓著。這樣里里外外照顧了白可卿后,他才去跟辛命匯合。
白可卿已經(jīng)從羞澀中緩過情緒,回想著從昨晚到現(xiàn)在和寧凡發(fā)生的事,她覺得心窩暖暖的。有些像小夫妻的日常生活呢。她倒是希望能一直這樣,不過,她自己放棄了這種念頭。
倒不是因為寧凡有了女人,而且她只是個小的原因。她放棄那念頭,主要是她要改變。對武道的追求,她是放不下的。這已經(jīng)像是一種刻在身子里的烙印,一輩子都揮之不去。
也罷,她知道寧凡不會是個簡單的小人物,今后寧凡一定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她想,自己變強了,就能好好幫著寧凡。
現(xiàn)在她的念頭是很通達的。其實,在和寧凡確定關(guān)系后,她心里確實糾結(jié)著一些事的。可是這些事,隨著昨晚她和寧凡融合在一起而都煙消云散了。
此時她的心境,倒是有些心無旁騖,守得云開見月明。喜悅、念頭通達,她就自個
兒感悟起武道的境界來。
另一邊,寧凡出了堡壘,在外面和辛命站到一起,開始說起今晚潛伏的計劃。
“按照之前的情況,這些怪物就活躍在那邊的森林。森林外面,是一片草原。草原過后,是荒漠。荒漠那邊,就是邊界的極限。那邊是空地,飛沙走礫,入侵者不會活躍在那邊。”辛命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森林跟寧凡說道。
寧凡點點頭,看著那邊的森林瞇起眼睛。
說是森林,其實也不過是零散的樹木和枯萎的樹干,然后地面鋪著一層極厚的白雪。一般進入里面,會循著動物的腳印進去。這樣比較安全。否則不知道那積雪有多厚,積雪下又是否有深坑。要是被埋進去,會非常麻煩,甚至是危險。
“下午三、四點的時候,我們就要出發(fā)了。寧凡,你真的確定要跟著去?”辛命看著寧凡神色凝重起來。
去潛伏的事,所有人都知道有多么危險。他們都不知道將要面臨的敵人是什么。總之前被殺的那些戰(zhàn)友來看,敵人強大到可以直接咬斷他們的脖子。而他們還沒有很好的對策。所以這件事異常兇險。
可是,他們已經(jīng)等不及慢慢想對策了。若是入侵者擴散到南邊去,那威脅就大了,想要搜捕也更困難,后果不堪設(shè)想。一定要比敵人留在這片白雪上。這是他們的任務(wù),也是必須要做好的覺悟。
寧凡輕笑,點點頭,說道:“自然要去,不然我來這邊干什么?別忘了,我可是有罪之身。”
“呵。”辛命一聲輕笑,聳聳肩不再說話。
寧凡的身份是有些特殊。他沒有特殊的身份證明,比如是軍人,還是特務(wù)。他為紅墻那邊效命,紅墻也護著他。可是,他卻沒有一官半職。如果不是有著極大的信任,這種關(guān)系是很難維持下去的。
寧凡信任紅墻里面的那個大人,那個大人也信任他。
離出發(fā)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寧凡和白可卿走到外面的雪地上。兩人十指緊扣,太陽照下來,拉出了老長的身影。
“剛才我悟了一下天道。”白可卿看著寧凡剛毅的臉笑出來。
寧凡疼愛地看看她,說道:“悟出什么了?”
“我覺得我觸碰到了天道境界。”白可卿有些得意地說道。
“哦?”寧凡有些狐疑。
“但是遇到了個大魔障,一時跨越不過去,也就沒成功。”白可卿有些遺憾。
寧凡看她說得那么認真,半信半疑,問道:“什么魔障?或許我可以幫忙。”
“你幫不了。”白可卿干脆地哼道。
寧凡不高興起來。
白可卿停下腳步,看著他,說道:“你就是那個魔障。”
“……”
寧凡就不想搭話了。這女人是故意調(diào)侃自己來的吧?
然而白可卿很認真,說道:“我真的快要觸碰到天道了,阻礙我的那個魔障確實就是你。我想登天,可你出現(xiàn)了。你攔著我。你恐嚇我,迷惑我,一時好,一時壞,用盡手段不讓我登天。”
“我……”寧凡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白可卿有些懊惱,卻又狡黠地笑出來,看著寧凡,說道:“這就是喜歡上你的后果吧?”
“……”
寧凡就想,這女人不會是后悔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