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殊寒好懸沒翻出個大白眼來,屈起手指在桌面上輕釦兩聲,頗有些義正言辭的說道:“說話的時候摸著你的良心成嗎?這家的秋露白算是不錯的了,至少沒兌水下去。”
要知道像玉溪鎮(zhèn)這種巴掌點(diǎn)大的小地方,能不昧著良心掙黑心錢都是你命好了。
“沒兌水?那什麼味兒這麼苦?你特麼逗我呢?”
曲清染蹙著眉頭又拿起酒杯聞了聞,她明明喝到一股酸澀到泛苦的味道,當(dāng)她沒有味覺的嘛?
寂殊寒聽了她這話,眉心忍不住抽搐兩下,他忍了又忍,緩緩?fù)鲁鲆豢跐釟鈦恚狼迦倦y得沒有和他說上兩句就開互懟模式,他不能這麼暴躁。
“莫非你以爲(wèi)你的眼淚還是甜的不成?”
他忽閃了兩下眼睛,極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真誠一點(diǎn),一旁的掌櫃幾乎都要給他跪下了。
拔刀相助的壯士啊!終於說了句人話了。
曲清染也眨巴眨巴眼睛,後知後覺的想起剛剛自己眼淚水嘩嘩直流的樣子,以前她一直沒搞懂爲(wèi)什麼電視劇裡女人流淚十之八九都是流進(jìn)各種吃的喝的裡面,現(xiàn)在她算是明白了。
原來傷心之下的淚水,真的苦澀到讓人難以下嚥。
見她終於意識到了,寂殊寒也收回了目光,難得和她心平氣和的說說話,他也不想破壞了這少有的安靜氛圍,剛端起自己的杯子想繼續(xù)喝,結(jié)果還沒到嘴邊又被人截胡了。
“唉?!”
寂殊寒這回有些啞然的眼睜睜看著杯子被曲清染一把搶走,想阻止的話在她又是瀟灑仰頭喝乾的動作下嚥回了肚子裡。
望著那盞自己用過的杯子,寂殊寒有些莫名的心跳起來,他錯不開眼的望著,看著曲清染的脣壓在杯口上的時候,似乎有種她正被自己親吻著的錯亂感覺。
曲清染並不知道寂殊寒正在YY自己跟他間接接吻的事兒,只覺得酒味清香凌冽,入口回味悠長,她滿意的看了看空杯,一時念從心起,喝完了一杯還不算,似乎是挺滿意這酒的質(zhì)量,擡手又把桌上唯一的酒壺也一併帶走了,她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說道:“確實(shí)不錯,雖然比不得那正宗的山東秋露白,但也有那麼幾分味道了,這種酒,也就適合我這種人喝喝,倒是配不得上他的桌。”
寂殊寒正看得出神,沒成想曲清染突然最後冒出了那麼一句,狠狠拉扯住了他的神經(jīng),痛得他一晃神。他略略低下頭來,剛剛還有幾分意亂情迷的想法都被她口中的那個“他”給打亂了,這個“他”指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的,只是寂殊寒沒想到,在曲清染的心中,許青讓的地位似乎越來越不可侵犯了。
“……你覺得他會在意這些嗎?”
即使心中不願,寂殊寒還是不得不接著她的話往下說,哪怕是在談?wù)撈渌腥耍部偙认囝櫉o言的好。
許是因爲(wèi)酒香醉人心,曲清染罕有的好臉色,她非但沒有和寂殊寒拉長臉,反而笑了笑,一邊往嘴裡灌酒,一邊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說:“你說得對,他一向不介意這些,以前他總說以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也沒有這個資格去介意了,可是我道現(xiàn)在才知道,有些人,他天生就配得起這些高貴的東西,因爲(wèi)他值得,反而是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檔次,倒是更適合我這類不懂得欣賞的人。”
她一杯接一杯的喝著,一壺秋露白很快見了底,曲清染擡起略微迷醉的眼神看向寂殊寒,聲音輕輕的,軟軟的問道:“還有嗎?”
她這般溫柔小意的模樣他有多久沒見到過了?
寂殊寒聞言愣愣的點(diǎn)了下頭,剛回答了一聲“有。”,一旁的掌櫃已經(jīng)十分機(jī)敏的讓小二端了一托盤的酒壺上去,只要這兩人別拆了他的店,他一定保證讓他二人感受到什麼叫賓至如歸!
有酒有菜,或自斟自飲,或給對方續(xù)杯,二人推杯換盞間,場面氣氛也柔和了不少,所以說酒真的是個好東西,曲清染和寂殊寒就這麼你一杯我一杯,你一壺我一壺的喝了起來,間歇會說上那麼一兩句話,儘管都是圍繞著許青讓,但總歸是和諧而又融洽的。
寂殊寒不捨得破壞這樣的氣氛,只能讓小二不停的上酒,原本還是一壺一壺的喝,到了最後兩人跟拼酒似的,小二哥上酒的速度越來越頻繁,連掌櫃的都看不下去了,爲(wèi)了避免讓人懷疑他虐待員工,他直接讓人換成了一整罈子擡過去。
常年清修不沾滴酒的曲清染,平日裡雖然也會和文素她們小酌兩杯,但那充其量也就是個生活情趣罷了。月色迷人眼,顯然她這回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忽然間用一種恨不得醉死在酒池裡衝勁去喝酒,要不是寂殊寒還算有點(diǎn)良心得攔住了她,她這會兒估計(jì)整個人都要埋進(jìn)酒罈子裡去了,連墊墊肚子的飯菜都沒吃上一口,呼啦啦的灌下去肯定是醉的一塌糊塗的結(jié)果。
於是燒完紙錠順便回來接人的文素和荀翊,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畫面——
完全喝過頭的曲清染臉上紅撲撲的,比塗了層胭脂還要動人,一雙水潤的杏眼忽閃忽閃,堪比天空中最亮的星辰。她抱著一壺酒罈子,整個人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寂殊寒的脖子上,一會兒對著他癡癡纏纏的笑著,一會兒拉著寂殊寒說話,一會兒又捂著自己的小臉笑得發(fā)傻,時不時往嘴裡倒酒,寂殊寒只要伸手拉她的酒壺,她就瞪著一雙眼睛,好似對方是搶她寶物的仇人一樣,這已經(jīng)完全是在發(fā)酒瘋的狀態(tài)了!
文素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曲清染在門派裡修煉多年,也是屬於嚴(yán)於律己的好學(xué)生一枚,也就是下山之後和她偶爾喝上幾杯。距離上一回曲清染醉酒,那都還是在天涯海角雙鎮(zhèn)那會兒的事情了,因爲(wèi)大家聚在一起心情好,這才稍微多喝了一點(diǎn),雖然也有醉意,可和今天這個完全不是一碼事兒,這丫頭估計(jì)醉到連人都認(rèn)不清了吧?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文素站在門口,訝然的看著滿地的空酒壺和空酒罈咕嚕嚕的滾了滿地,清冽的酒香順著門口窗口飄出去老遠(yuǎn),濃厚香醇,單單聞著就有幾分醉意,更別提喝了這麼多。
一旁的荀翊探頭看了一眼,眼神粗粗一掃,好傢伙~這兩人前前後後都灌下去幾十罈子的秋露白了,這纔多長時間就喝了這麼多了?
“都這樣了,你還看不出來嗎?!”
寂殊寒有些氣急敗壞的說著,因著秋露白的後勁兒略大,就連他這樣縱橫酒場的貴公子在喝下去這麼多酒水之後也免不了臉色微醺,不過他看起來比滿臉通紅的曲清染要好得太多了,至少他還清醒得很,唯獨(dú)曲清染已經(jīng)完全瘋魔。
他一手抱著曲清染的腰肢,一手搶過她懷裡的酒壺伸了老遠(yuǎn)就是不讓她夠回去,懷裡的少女極其不配合,她掙扎扭動個不停,整個人壓在寂殊寒的身上,一雙腳踩在男人的腳背上做墊,伸長了雙臂去夠那壺秋露白,兩個人扭作一團(tuán),寂殊寒的發(fā)冠都被她又拉又扯之下顯得鬆鬆垮垮,從外面看過去,這一幕就像是惡女覬覦美男的男色,將其壓倒在桌面上一樣,畫面看起來意外的有些□□。
“還不過來幫忙?!”
寂殊寒的臉色有些燒紅了起來,他咬牙切齒的看著身上扭動不停的少女,被酒意薰染過的身體格外敏感,她蹭得這麼厲害,他又不是根木頭,作爲(wèi)一個正常的男性,他的身體早就起了反應(yīng),溫香軟玉就在懷裡作妖勾引他,還是他放在心尖上喜歡的人,現(xiàn)在的情形於他而言簡直就是一場甜蜜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