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忠和賽里斯代表把酒言歡的同時,菲利波夫正率領部隊進入新的村莊。
斯卡納村,距離普洛森尼亞市中心49公里。
菲利波夫是團長,他進村的時候村莊已經被拿下兩個小時了。
一羣俘虜正在村子旁邊的開闊地上挖坑。
菲利波夫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停下來?!?
吉普車停在了挖坑的俘虜們旁邊。
“教士!”菲利波夫對著看守們喊,“這是要做什麼?”
“讓他們埋葬自己的戰友。總不能把屍體都放著吧?我們有想過堆起來燒了,但快天黑了,那會是一個非常明顯的炮兵指示物。”
教士頓了頓,說:“放心吧團長同志,我們不會槍斃俘虜的,雖然他們當年就是這樣逼著我們的同志給自己挖坑,然後全部打死啦!”
菲利波夫點點頭,對司機示意繼續前進。
吉普車一溜煙開進村子。
菲利波夫看著屋檐下掛著的那些女人和孩子的屍體,罵了一句。
這時候他的通訊兵問:“團長,怎麼吊死的都是女人和孩子?”
“男人要麼死了,要麼已經在人民自衛軍了。要我說他們就是咎由自取,別同情他們,一點也不要!”菲利波夫說。
通訊兵:“可是不是說,普洛森人民是我們可以團結的對象嗎?”
菲利波夫:“是啊,元帥和別林斯基大牧首這麼說的。但是拿著槍的,我們不認爲是普洛森人民?!?
吉普車開到了村莊的中心。
普洛森每一座村莊好像都是這樣,以教堂、村公所和郵局爲中心。
不過這個村莊中心還多了一樣東西:絞刑架。
菲利波夫大感好奇,讓車子在絞刑架前停下,問旁邊的花甲老頭:“這絞刑架怎麼回事?”
老頭:“什麼怎麼回事?”
菲利波夫:“其他屍體就這麼掛在屋檐下、路燈上,沒有專門修絞刑架?。 ?
老頭:“哦,你問絞刑架啊,這是專門搭建來吊死叛國者的,吊死之後要掛在這裡示衆,結果後面叛國者太多了,就到處隨便吊了。”
菲利波夫“哦”了一聲,又問:“真有這麼多叛國者嗎?”
老頭搖頭:“我不知道,也許有吧?!?
這時候率領前鋒佔領村莊的一營長過來向菲利波夫敬禮:“報告團長,全村已經搜查完畢,沒有發現藏匿的普洛森士兵。根據居民的供述,敵人已經向後退卻?!?
菲利波夫回禮,問:“居民的狀況怎麼樣?他們還有足夠的生活物資嗎?”
一營長:“他們缺鐵質生活用具,說是都捐給了國家。像是咖啡香菸等一切生活用品也處於短缺狀態。不少人營養不良,夜盲癥就向我們報告了幾十例,幾乎人人都有?!?
菲利波夫點點頭:“告訴他們,教會上來就會解決所有這些問題,在那之前我們只能分一點斯帕姆罐頭給他們?!?
“是?!?
菲利波夫正要問其他問題,一營長忽然說:“不到五十公里了,團長同志。”
雖然菲利波夫倉促一下沒有聽清楚一營長問的什麼,但他猜出來了,便順暢的接上去:“是啊,不到五十公里了。我小時候爺爺帶我去趕集,就要走這麼遠的距離,我們和敵人首都心臟,就差一次趕集的距離?!?
說著菲利波夫看向西南方,視線落在西南方的郵局上。
他周圍的人也全都看向西南方。
————
普洛森尼亞,皇宮正門廣場。
36名少年拍著整齊的隊伍,努力學著大人們昂首挺胸。
普洛森皇帝正在檢閱他們。
“你幾歲了?!被实弁T谝幻倌昝媲?。
“十歲,陛下!”
皇帝又問:“擊毀了幾輛安特坦克?”
“三輛?!鄙倌戟q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不是坦克,是三輛敵人的裝甲車?!?
皇帝回頭問隨從:“這是怎麼回事?”
“是三輛坦克,陛下?!?
少年:“是裝甲車,雖然有炮塔,但是用輪子跑的。”
安特部隊裝備了相當數量的灰狗裝甲車,作爲偵查單位,這位少年應該擊中的就是這些前出的偵查單位。
皇帝看起來有些失落,低聲呢喃“三輛裝甲車”,“不是坦克”。
少年:“我會擊毀坦克的!我一定會的!”
皇帝看了他一眼,笑了,用手輕輕撫摸男孩的腦袋:“我知道你會,擊毀三輛裝甲車也是不錯的戰果了,至少十個入侵我們國家的侵略者被你消滅了!這枚十字章是你應得的,孩子?!?
這時候負責儀式的軍官上前一步:“還沒到授勳環節呢,陛下?!?
皇帝歇斯底里的大喊:“我說要給他授勳!把勳章拿過來!”
孩子被嚇一跳,下意識的想要後退,結果腦袋被皇帝按住。
裝十字章的盒子被拿過來,軍官從中挑出應該頒給這位十歲小孩的,遞給皇帝。
皇帝粗暴的把十字章別在孩子脖子上,又用力搓了搓他的腦袋,這才走到下一個孩子面前。
“你幾歲?”
“十二歲!陛下,我真的擊毀了一輛謝爾曼坦克!而且還在敵人步兵的火力中逃走了!”
“很好,孩子,你做得很好!”
皇帝說著往旁邊一伸手。
軍官趕忙遞上十字章。
被打亂節奏的授勳儀式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進行下去。
等所有36枚勳章頒發完防空警報彷彿算準了一般響起來。
盟軍可能爲了不讓安特推進太快,最近兩週停止了對普洛森尼亞的轟炸。
但安特空軍的轟炸卻加強了。
相比盟軍的高空地毯式轟炸,安特空軍的攻擊主要以俯衝轟炸爲主,更加精準,有時候殺傷力更大。
安特人還喜歡在飛機以上掛哨子,飛機俯衝起來會有非常銳利的尖嘯,被普洛森人恐懼的稱爲死亡尖嘯。
防空警報響起的瞬間列隊的孩子們當中就有人要跑,但看其他人都維持著驕傲的站姿,才停下來繼續維持站姿。
許多護衛衝上來圍住皇帝,要把他帶進地下通道,卻被皇帝厲聲呵止:“不要驚慌!安特空軍肯定會攻擊我們的補給中心,還有發傳單!他們的目標是讓這種該死的蠶食繼續!
“只要我們的決戰戰車行動起來,把他們趕回奧得河另一邊,他們就消停了!”
這時候,銳利的尖嘯聲從空中傳來,明顯安特的俯衝轟炸機開始俯衝了。
防空炮的射擊聲和防空警報的尖嘯全都被死亡呼嘯蓋住了。
皇帝不由得擡起頭:“幾年前,這還是敵人的恐懼源泉!短短四年之後,這竟然搖身一變,成了我們的死亡宣告了!”
“陛下!快走吧!您不走孩子們也不能走!”
皇帝這才任憑護衛們把自己拖進了通往地下的通道。
負責儀式的軍官這纔對孩子們下令:“向右轉跑步進入皇宮外圍的445號坑道!”
孩子們這才向皇宮大門跑去。
附近傳來爆炸聲顯然有炸彈已經命中了。
一出皇宮富麗堂皇的大門,就可以看見兩千磅的航彈激發的巨大火球。
忽然,完成投彈的安特轟炸機向著隊伍飛來。
這些轟炸機據說本來就是戰鬥機,因爲引擎強無敵起飛重量大才兼職轟炸機。
完成投彈之後它們總會用翅膀上的八挺機關槍掃射。
帶隊的軍官已經趴下了,還找了路邊的消防栓當掩體。
孩子們還沒來記得趴下,子彈就從空中射來。
12.7毫米的子彈打在地上激起的塵土有一米高,像是一道突然出現的柵欄。
柵欄橫穿隊伍。
被打中的孩子瞬間血肉模糊。
但是因爲子彈威力太大,穿透身體的時候可能還來不及在體內翻滾,就把大量的能量帶出去了。
即使如此,子彈仍然留下了恐怖的傷口。
被打中胳膊的孩子失去了整個手臂,被打中肩膀的孩子整個肩部都消失了,被打中身體的最慘,倒在地上,臟器從子彈離開時留下的洞掉出來。
一波掃射直接讓36名年輕的“帝國英雄”折損了大半,他們對皇帝的承諾也永遠成了泡影。
————
普洛森皇帝罵罵咧咧的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時候,頂替跑到柯堡周圍去的毛奇大將擔任裝甲兵總監的弗朗茨上將上前一步敬禮:“陛下,鼠式坦克已經維修完畢,正在向敵人挺進最深的部隊前進!”
皇帝喜出望外:“修好了嗎?”
“是的。一同出動的還有青年師的14輛追獵者坦克殲擊車,以及第336裝甲擲彈兵團!”
皇帝喜形於色:“很好!這次肯定能把敵人趕回去!鼠式坦克會像碾碎雞蛋殼一樣碾碎敵人!
“駕駛坦克的車組是誰?”
“是懷斯曼上尉的車組。”
皇帝愣住了:“那是誰?”
“是裝甲兵學員最新一期畢業生的第一名,懷斯曼上尉!”
皇帝:“我們的坦克王牌呢?威特曼呢?”
“死了,在卡昂?!?
皇帝:“奧拓·卡……”
“重傷,在養傷。陛下。”
皇帝又連續爆出好幾個名字,裝甲兵總監對答如流:死了、重傷、被包圍在柯堡,總之就是沒人能駕駛這兩代表帝國希望的鼠式坦克。
皇帝頹然的坐下:“行吧,如果一個剛畢業的菜鳥也能打出戰果,說明我們武器非常的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