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底卻很是迷茫,到底要怎樣呢?
“你想吃什么?”她看著身側的他。
“什么都好,只要你煮的!”他開口。
她心底一顫,莫名的心酸。“會煮飯的女人太多了!”
并不是只有我煮的好吃!
聞言,裴瑜宸豈能不知她心里的想法,他一雙眸子沉了下去,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jié)分明,青筋暴露。指節(jié)泛白。
明知不可及,卻一味追尋,這不是堅定而是執(zhí)迷。她越是不想平靜的生活橫生枝節(jié),可是,一切都不歸她掌控。
她似乎感受到他的不對勁兒,側頭看了他一眼,而他也看了她一眼。
她沒想到,一個簡單的眼神,便讓一切陷入混亂,她的刻意逃避,只能讓一切更混亂。
她小聲道。“紅燒排骨和辣子雞行嗎?你愛吃的!”
裴瑜宸把車子停在菜市場外,轉頭看向她,冷眼輕掃,清冷的目光如水,淡淡滑過,斂入沉默。
“那我看著買吧!你等一下,我進去買!”她沒辦法面對他的沉默,只好放棄初衷,手慌腳亂地要下車。
“我和你一起。”墨玉里的寒冰緩緩融化,微瞇的眼睛擋住了大半的絢爛光華,緩和下來的語氣昭示了他此刻的愉悅。還好,她記得他愛吃什么!
燕菡的一顆心重新放回原位。
裴瑜宸也說不上是什么感覺,明明不是什么稀世美人,不是什么傾國紅顏,也非多么的精才絕艷,他卻偏偏上了心。
他最擅長的便是因勢利導,借勢而為。習慣了做決定前左右權衡,習慣了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習慣了沒有機會隨心所欲,習慣了在混亂中抽絲剝繭,卻反而在面對最淺白、最直接的感情時,手足無措。
既然理不清,索性不再理。
他們一起去買菜,像過去一樣。
他要跟她一起,像是不愿意錯過每一秒跟她相處的時間一般。
她買了幾個小菜,也買了排骨,她知道他愛吃肉,還買了雞,她打算給他炒個辣子雞,紅燒個排骨。可是她拿著錢包要付錢他卻總是早她一步遞過去,她跟他爭,他卻二話不說把她錢包也繳了過來,她只好依了他。心中卻是萬般的感動,他總是那么細心,想到上次他跟自己說給自己介紹個翻譯工作,他想要自己還債,他知道自己欠了債,這下,連飯錢他都給她省著!裴瑜宸,你這樣的男人還真的極品,讓人怎么忘得掉!
回去后,他進門,這里有五個月沒來了!
她從鞋柜子里把拖鞋拿出來,他看到了他的拖鞋,一切沒有變,就像他一直在一樣,桌上一只煙灰缸,干干凈凈。
他若有所思看著她把拖鞋放在地上,他換了鞋子,目光有掃過整間屋子,只有他的痕跡,沒有別的男人的!他滿意的笑了笑。
她悄悄往后退了一步,進廚房洗菜。
而他滿屋子里看了一圈,又直接拉開了洗手間的門。當他看見玻璃架上孤單的毛巾和牙刷,嘴角挑了挑,除了拖鞋,他的衣服,其余的她似乎都放了起來。
而燕菡先蒸上米飯,然后倒了杯水出來,就看到他正眼神灼灼的看著自己。
她把水放在茶幾上,進了臥室,從柜子里找了他的純棉浴袍給他。“你去洗澡吧,把衣服換下來,我給你洗洗,明早穿。”
因為他的衣服都是冬天的,而現在是夏天了,她這里沒衣服,她擔心他明日走的時候沒得穿。
二話不說,裴瑜宸就開始解扣子。扣子一松,燕菡的臉上驟然升起一陣異樣的熱度,她急忙退出臥室,合上門。
她把衣服泡上,很快沖了個澡,然后換了衣服去廚房做菜。
等到雞肉下鍋,她看到裴瑜宸已經洗好澡,晶瑩的水珠凝在他肌肉分明的身軀上,她的手一松,手中的鏟子險些掉在地上。而他側身半倚著門框,看著她炒菜。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道:“很快就好!”
他居然一天沒吃飯,他知不知道這樣下去會得胃病啊?
“你要是累的話,先去休息下!”
“不累。能看著你,就不覺得累了!”這是情話,也是他的心底話,但也是真的,他看著她,他覺得很精神。所有的疲憊都在瞬間消失了!
“”一瞬間她的心底軟了。
她不再說話,低頭炒著雞肉,他們沒有任何的交談,她專心炒菜,他專心看她炒,沉默,有時候卻是最溫馨的!
她開了兩個鍋灶,雞和排骨同時炒,一個紅燒排骨,想起裴啟辰之前殺了的那頭豬,她還是忍不住一個瑟縮。
裴瑜宸似乎明白什么,走上前,擁住她。
她又是一個瑟縮。
“今天裴啟辰把你嚇壞了吧!”他說道。
“還好!只是不知道那個陶然孩子怎樣了!”燕菡說道,“畢竟那個孩子是無辜的!”
“我打電話!”他掏出電話,撥了周啟航的,“喂?啟航,孩子怎樣?嗯哦那就好!”
電話很快掛了,燕菡一側頭看到他,他說:“沒事,保住了!”
燕菡莫名松了口氣,同時也嘆了口氣。
做好了飯,已經是傍晚了。
看見桌上飄著熱氣的飯,菜,他的眼神變得朦朧。
燕菡忙把目光移到桌子上。“你一定餓壞了,快吃吧。”
裴瑜宸坐在飯桌前,低頭嗅了嗅飯菜的味道,夾起一塊肉,放在口中,嚼了許久才咽下去。
“不好吃嗎?”他問。
他搖搖頭。“很久沒吃到這個味道了。”
她心里一酸,說不出的酸楚涌上來,別過臉去,濕了眼圈。
“你為什么不好好吃飯?”
“食不知味。”他抬頭,凝視著她的眼睛:“最懷念的是這個味道。家的味道!”
如刺在喉,她覺得鼻頭發(fā)酸,心里悶悶的。
他伸出一只手,放在她擱在桌上的手背上,她悄悄抽出手,放在膝蓋上。“別人也會煮飯的!”
他揚揚眉,不置一詞。
他的手肘支撐在桌子邊緣,手指在下顎處來回摩挲,但就是不發(fā)一言。對于這個人燕菡的判斷力基本上失焦,無法預測他下一句話的內容。